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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疼……啊……我这是死了吗?”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让他眼前一黑,差点又晕死过去。
“醒来咧!叔,这娃醒来咧!”
突然耳旁传来激动的叫声。
这时一位健壮的中年男人,听到叫喊声走了过来。
“嗯,这娃命还挺硬的,我还以为听不过来呢!既然醒过来了,那就说明问题不大了。二牛,人是你捡回来,就继续交给你来照顾。”
中年男子瞥了一眼躺在地上,浑身是伤的少年草草吩咐了几句,就转身走开了。
二牛兴奋的朝男人的背影大喊道:“谢谢叔,你放心吧,我会把他照顾好的!”
“二牛?我这……这是在哪?”
少年努力挣扎着想站起来,撕裂的疼痛让他窒息,苍白的脸上瞬间布满密集的虚汗。
二牛赶紧安抚他躺下,并紧张的说道:“小兄弟,你可不敢胡动咧,你这好不容易从阎王爷手里逃回来。当时这满身的伤,看的我腿都直打颤,现在好不容易都结痂咧,你这一动弹,又开始流血了,快躺下甭要动咧!”
“对咧,我叫二牛,家住长安城。你叫啥,咋一个人跑到这沙漠里,还弄成这副模样?真是牛批,叫我一个人来这儿,我都么喔胆!”
二牛又兴奋的开口道。
“我?我是谁?”
少年迷茫的摇了摇头。
二牛见此失望的说道:“唉,看来受伤太重,虽然活过来,但是变傻了!不过你放心,兄弟我绝不会嫌弃你的!”
少年自顾在努力的回忆着,根本就没有再听二牛说话。
“是了,我是方……不,我是阿古奇,我来自楼兰……不,我是方……方……啊,我的头好疼!”
少年死死的抱着头,痛苦的大叫道。
这情形吓了二牛一跳,他赶紧对少年安抚道:“好了好了,我问了就是,你不要再想咧!”
许久之后,少年终于平复下来,他愣愣的躺在地上,脑海里一片空白。
见此二牛眼里透出怜悯之色,轻声说道:“兄弟,你也别难过了,虽然你啥都忘了,人也傻了,但就凭你这蓝眼窝,卷毛头发,肯定就不是我大唐人。刚才我听你给你说什么阿古奇,我估计你就叫阿古奇。”
“阿古奇?我感觉这个名字好熟悉!”
少年喃喃自语道。
二牛憨厚的笑道:“你看我就说么,你忘了啥也不能忘了你的名字么!走,跟我回长安,咱那儿的外国人多得很,没有人会歧视你,也不怕找不到谋生的路子!”
醉生梦死,纸醉金迷。
这是阿古奇来到长安一年后最大的感触。
长安,当阿古奇第一看到它时,整个人都傻了,他从未见过如此雄伟壮丽,坚固浩荡的巨城,它的伟大超越了阿古奇的认知,已经无法用任何语言来描述。
在这里他见到了形形色色的异国人,也见识到了大唐人的热情与豁达,这一年他一直住在二牛家里。
二牛是长安城一家商贸行的驼工,那次是他第一次远行,结果刚好在归途中遇到重伤昏迷的阿古奇。幸好驼队的管事是二牛的叔叔,这才能够让心底善良的二牛收容下阿古奇,不然在这危险重重的沙漠里,谁会收留一个拖油瓶。
“阿奇,最近有没有想起些啥?我这次打听到城东有一个神医,等我攒够银子就带你去找神医给你治治。”
最近商行没有驼队出行,所以二牛一直待在家里休息。闲不住的他,就在城中找了份短工干。今日刚下工回来,二牛就找到阿古奇兴奋的说道。
“阿牛哥,你不用为我费心了,我感觉现在的生活就很不错,以前的事情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一切随缘吧!”
阿古奇心里十分感动,赶紧对二牛劝道。
二牛摇摇头道:“那可不行,既然你把我们当成一家人,那我就应该给你治病么!”
“阿牛哥,有你和娘,我已经很满足了。对了,现在我身体也好了,也该找份活计,总不能靠你和娘来养活呀!”
阿古奇一脸真诚的对二牛笑着说道。
二牛一听立马不乐意了,就对阿古奇说道:“哎呀,你着啥急嘛,有哥在,还能把你饿哈么,你还是再好好养一养,千万别落哈啥病根。”
“可是我真的已经好了,不信你看……”
阿古奇急忙撩起衣服,就让二牛查看。
二牛一把将他按在椅子上说道:“好咧,你就听哥的话,以后的路还长着,有你娃的苦头吃,不要着急这一会会儿!”
永宁二十三年,咸宁节度使起兵造反,一路势如破竹,短短三个月叛军就直逼长安城。
长安告急,各地诸侯纷纷率兵往长安勤王,然而远水解不了近渴,叛军已经兵临城下,长安之危就在眼前。
这座百年雄伟巨城再次迎来战火的考验,城中百姓和权贵如热火上的蚂蚁,惶惶不安。
唐皇下旨征召青壮,以固城防。并承诺若长安无恙,大唐危解,所有兵卒赏银十两,加功一级。有大功于大唐者,封官进爵,赏千金,赐府宅。望我大唐儿郎,为国效力,奋勇杀贼,朕倾国之有,尽赏诸公!
“阿牛,阿奇,你们两个要小心些,娘等着你们回来。”
一位白发苍苍的妇人,泪眼婆娑的对两人叮嘱道。
“娘,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这次儿子要立个大功,到时候皇帝陛下赏赐个官儿,以后您就可以安心养老了,还有阿奇也可以安心治病了!”
二牛拍拍胸脯对妇人说道。
“娘,您放心,我会保护好阿牛哥的。”
阿古奇对眼前憔悴的妇人认真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