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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出征之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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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尧大婚,大宴三日,王公云集,群臣侧目,一向低调的定国公终于高调了一次,沉寂十余年的大周第一武勋重新焕发出了光芒,因此谢君羡在出征之前,收到不少拜帖,没有人会担忧这场战争的结果,所有人都认为胜利一定是属于大周的。

谢君尧大婚之后,谢裴氏便给他安排了一个院子,名叫澹怀院,之前居住的小院现在就剩下谢君羡一人,此刻,赵邦彦正在和谢君羡分析时局。赵邦彦道:“三哥,对于此战,所有人都认为我们必胜,岂不知骄兵必败,当所有人都认为必胜的时候,就已经很危险了,我分析了川南道节度使的军报,我认为吐蕃完全没有必要在春末侵掠二镇,这其中一定有诈。”

谢君羡道:“吐蕃老赞普暴毙,柏赞干布刚继承赞普之位,禄西赞作为大论颇有能力,赞普劫掠我两镇以彰显权威不是应当的么?”

赵邦彦听谢君前如此说,便道:“应当是应当,只是时机不对,经过一个冬天,牲畜马匹都难以维持,春天的第一要务是放牧,而不是与我们仓促开战,我相信吐蕃一定没有准备好,万一战败,对于新登基的赞普来说,岂不是适得其反?除非吐蕃有此战必胜的凭仗。为什么?”

谢君羡听了赵邦彦的分析,点点头道:“难怪小妹听你一席话就断定你是良才,就算你不是我的小师弟,我也非得带走你不成。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不知道朝堂衮衮诸公都在想什么?反正我没有多想,陛下下旨要征伐吐蕃,我就带兵去呗!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蹊跷。”

赵邦彦又道:“三哥不要夸我,成不成的到了战场才知道,我近日通过一些行商也收集了一些吐蕃的情况,情况不容乐观。首先吐蕃居高临下,骑兵冲锋具有天然优势;再者不知为何,行商进吐蕃多有无故身死者,三者若无此战,吐蕃各部各自为政,柏赞干布统一权利尚需时日,大兵压境,恐怕吐蕃会拧成一股绳与我大周对抗。我们出兵反而是在帮助柏赞干布。”

谢君羡听了之后说道:“你对战争的估计与我小妹不谋而合,我小妹也说此战我们会输,我当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听你这么一分析,我们大周也不是必胜。”

赵邦彦说道:“陛下雄才大略,实乃古往今来最英明的君主,我和老师不同,即便是老师,一边骂陛下是乱臣贼子一边还是觉得前朝炀帝远不如陛下多亦。陛下如此决定,应该是看到了我们的必胜点。”

谢君羡说道:“这样吧,明日我去一趟恒泰丰,将所有与吐蕃相关的资料搜集一下,所有去过吐蕃的掌柜和店员我统一询问一下,了解一下吐蕃的风土人情,出征之前,你与我一起去见一下英国公。”赵邦彦连忙称谢,这就是朝中有人的好处,若只是普通的儒生,哪怕有经天纬地之才,走到英国公面前也得花费几年时间,有了老师与定国公的这等关系,郑氏门下出仕实在是方便许多。

次日,谢君羡出门时碰到了谢芷兰,谢芷兰听闻谢君羡要去恒泰丰询问吐蕃的情况,好奇心驱使下,也跟了过去,诗情和诗雨去替她请了假,她这次带着菊晶、菊蓉坐上了马车,恒泰丰总部内,谢君羡招呼了万掌柜,谢芷兰在屏风后面稳稳的坐着,听谢君羡询问吐蕃的风土人情。从饮食起居到放牧,从日常所需盐茶到身高体型,什么马匹的耐力,天气的情况,一般部落的大小,战斗人员的战斗水平,普通士兵的武器装备,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谢芷兰听了半晌,发现谢君羡还是没有问到导致他战败的那个原因,于是在里面问道:“我听说上高原的行商,多有突然暴毙的,这是什么情况?”

有一个伙计说道:“启禀大小姐,我去过两次吐蕃,和我一起去的伙计有三十多人暴毙,暴毙之前胸闷气短,呼吸不畅,然后嘴唇发紫,连指甲都是紫的,就像被恶鬼索命,很多行商都说那些人是对高原神不敬,所以高原神惩罚他们的。”

谢君羡撇撇嘴道:“高原神如果这么神通广大,早就占据了我们中原的花花世界了,那还用在高原受冻。”

谢芷兰道:“你详细说说你们是怎么去的高原?”

那伙计说道:“我们开始是用马车出了成都往高原行,进了高原之后,开始还算正常,后来由于货物太多,我们在林芝租了一个店铺,留下人员经营,其余人带样品骑马上高原通知各个部落前来购买。大概到了布达拉宫附近的时候,开始有人出现那种死亡。”

谢芷兰道:“你们这些活下来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你们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的?”

那伙计道:“小的也不知道,不瞒大小姐,我做事一向很慢,他们都嫌我磨蹭,我开始感觉到不适的时候就更磨蹭了,最后活下来的大都是我们这种磨磨蹭蹭的,大概在布达拉宫半个月左右,我们就没有那种感觉了,当地的首领说我们以后就是高原的朋友了,高原神接纳了我们。”

此时,谢君羡也听出来门道了,问道:“你的意思是开始的时候你们都是安全的,只到了布达拉宫附近才开始有人死亡,而且越是勤快的人死的越多,是这样么?”

那伙计道:“是的。”

谢芷兰又问道:“你们最近去吐蕃的一批人,有没有在高原发现不是商人的中原人?”

那伙计道:“我暂时不清楚,大小姐可以让万掌柜询问一下各分店的掌柜。”

谢君羡道:“好了,你们都去忙吧。”完事就带谢芷兰从专门给贵宾准备的门出了恒泰丰。

谢君羡也钻进了马车道:“小妹,哥哥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只凭一席话,你居然发现了赵邦彦这种大才,就是在老师门下,赵邦彦这种人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刚才你问的问题简直不像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能问出来的,就我这种多年的行伍,都没有你想的那么细。”

谢芷兰道:“三哥,别开玩笑,我现在有个猜测,高原神应该居住在高原雪山之上,距离雪山越近,高原神的威压越大,我们汉人才越容易死亡,你可要小心点,带领兄弟冲锋的时候一定不能距雪山太近。”

谢君羡道:“本来以为这场仗是手到擒来,如果是这样,这仗还怎么打,他们能打我们,我们却不能攻上去打他们,简直是岂有此理。”

谢芷兰道:“好在现在知道了,如果不知道,冒冒失失的冲上去了,不知有多少汉家儿郎要埋骨雪原。”

谢君羡道:“小妹,你最后一个问题很奇怪,你为什么要问高原上有没有不是商人的汉人?”谢君羡问着就眼前一亮,“小妹你真是心细如发,这样的问题你都能想到,我们知道收集高原的信息,鸿胪寺的吐蕃人一定也会收集我大周的信息,这些都不可怕,就怕有汉奸啊。”说完谢君羡跳下马车道:“小妹你先回家,我还有事。”谢芷兰道:“三哥,调查行商之事务必保密,否则就没有意义了。”

谢君羡下了马车,又回了恒泰丰,这次目标明确,谢君羡让万掌柜给恒泰丰所有的掌柜写封信,只要是去高原的客商,发现不符合常规的汉人和吐蕃往来的,不管是最近还是以前,尽快把消息传回来。我重重有赏。

英国公府,孙靖去上朝了,谢君羡来的时候扑了一个空,他觉得很有必要把现在了解的信息给统帅汇报一下,到时候一个部署不慎,就是一场灾祸,英国公长子孙鹏畅和次子孙鹏远陪着谢君羡聊天。

孙鹏畅道:“谢兄年纪轻轻能独自领军,实在是令人羡慕啊。我等兄弟几人,都是文不成武不就的玩意,连为父分担都做不到,实在是惭愧。”

“孙兄这话从何而来,你弓马娴熟,谋略过人,满长安城这是有目共睹的,至于先锋之事,令尊已经做了统帅,陛下自然不会再把先锋给你做了,这不才让我捡了个便宜。”谢君羡道。

孙鹏远道:“谢兄说的都是实在话,我大哥还算不堕家父的威名,我才是那个家里的废物,和谢家三兄弟相比,实在是拖了哥哥的后腿啊。”孙鹏远是武将家族里的另类,他不爱舞刀弄棒,偏爱儒家典籍,算是走向了文臣这条路,目前已经二十有五,还是单身。

谢君羡道:“二哥这话说得真是更让我等无地自容了,谁不知道武将粗鄙,背地里都说我们谢家是粗鄙之家。我家四弟、五弟也都是喜欢书本,从出生就没有好好练过几天功夫。”

孙鹏畅道:“家父这几日都很忙,每天都会去和陛下商谈战事,陛下已经命令镇西将军和镇南将军拨付粮草先行了,这一次,我看陛下所图甚大。我已经求过父亲了,这次我要给父亲做个亲军统领,到时候倒是能在高原上见到谢兄雄姿。”

谢君羡道:“实不相瞒,今日前来正是了解到了一些消息想给令尊汇报一下,此战怕不是如我等想的那么简单。”

孙鹏远道:“此战不是手到擒来么?想那吐蕃,柏赞干布刚刚继位,再加上有吐谷浑牵制,此战难道还有什么变数?”

谢君羡道:“我们都太想当然了,吐蕃本来是一盘散沙,但是当我大周大兵压境之时,吐蕃必然会凝聚成一条绳,还有禄西赞也不是等闲之辈。”

孙鹏畅道:“战争从来都是双方战力的对比,难道吐蕃还能和我大周比战力么?”

谢君羡道:“谢兄有所不知,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那吐蕃高原之上,我等攻上去极易暴毙,士兵战力十不存一,到时天时地利人和均在吐蕃,我此番前来就是想和令尊汇报一下,此战决不能速战,只能徐徐图之。”

孙鹏远道:“暴毙之事怎么说?即便是吐蕃得一些天时地利,也不足弥补战力的差距吧。”

谢君羡道:“二哥有所不知,我等汉人高原行商,多有在高原暴毙之人,据说那些人在临死之前胸闷、气短,呼吸不畅,最后脸色黑紫而死。当地人都说,他们对高原神不敬,故而高原神惩罚了他们。”

孙鹏远道:“如此诡异,那还怎么打,我们大周如果攻不到高原上去,斩草不除根,岂不是春风吹又生。”

谢君羡陪孙家兄弟聊了一会便告辞离开了,约好晚上再来拜见英国公。英国公和定国公梁国公不同,他本是前朝大业的将军,因为谗言被罢免,之后周太祖登基之后重新征辟了他,本质上他和定国公这一脉武将只是亲近,却不能算一个整体。

谢芷兰的马车在回府的路上,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原来是卢家的马车刚好经过,卢琬和卢瑜在谢君尧大婚之日都去了,卢家姐妹对这个谢家的千金很有好感,聪慧,大度,关键是家世优秀。当初听闻谢家三子还没未成婚,卢家也曾把谢君羡列入女婿备选之列,只是后来慧聪大师说卢琬贵不可言,绝不是一个定国公能承担的起,卢家这才打消了念头,一心想把卢瑜嫁到王室去。

拉开帘子,谢芷兰笑盈盈的道:“见过卢家两位姐姐,能在这里巧遇真是好巧啊。”

卢琬道:“是啊,听闻你一直在女学读书,怎么今日有空出来了!”

谢芷兰道:“三哥出征在即,非要拉我出来给我送点礼物不行,就拉我来恒泰丰了。”

卢瑜道:“你家哥哥和你感情真好,出征之前还知道给你送礼物,真让人羡慕啊。”

谢芷兰道:“哪有,反正都是从我家分红里扣钱,我三哥最喜欢做这种惠而不费的事了,不说这个了,二位姐姐这是去哪里啊?”

卢琬道:“我们姐妹准备去大相国寺上个香,正要告辞了,去的晚了怕佛祖要怪罪。”

谢芷兰道:“那就不耽误二位姐姐的时间了,日后有暇再会。”对于卢氏姐妹,谢芷兰很矛盾,按照上辈子的剧本,谢芷兰现在就应该动用手里一切能动用的力量,将这两姐妹现在就除去,只是换一个角度想,卢家姐妹无论是容貌、气质、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就目前的接触来看,卢家姐妹善良,谦虚,和人相处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而不是上辈子的盛气凌人。自己贸然出杀手,会不会杀害两条无辜人命。谢芷兰就这么思索着回了家。

卢家姐妹的马车缓缓进了大相国寺,大相国寺的主持慧聪大师是上次佛道之辩的主力,自从佛家赢了佛道之辩,慧聪大师所在的大相国寺便成了长安城里香火最鼎盛的寺庙,慧聪大师亲自接见了卢家姐妹。

卢家姐妹先是在大殿里给佛祖磕头上香,之后随慧聪大师进了禅房,两个小沙弥奉上香茗退了出去,禅房只剩下三人的时候,卢琬焦急的问道:“大师,我已经去清风观问过清风道长了,为了让他开口,颇费了一番功夫,去了三次才让他开口,清风道长说如果我嫁入公侯之家定能鼎盛一个家族,但是若是嫁入皇室,必定成为乱世之源,卢家积累千年必将毁于一旦。不知大师怎么看?”卢琬说完,卢瑜也紧张的看着慧聪大师。

慧聪大师道:“贫僧所言,你信就是真的,不信就是假的,贫僧说过你有富贵之命,且贵不可言,但是一切都是事在人为。若你现在放弃嫁入寻常百姓家自然是一切皆休,若你愿意等待,最多年底,自有分晓。”

卢瑜道:“大师有所不知,不是姐姐不愿意等待,而是姐姐如今已是二九年华,再不成婚怕是红颜易老,良婿难觅。”

慧聪大师道:“缘字最是妙不可言,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你的命数早已注定,再去强求无疑是自寻烦恼。”

卢琬道:“如此,谢谢大师,信女知道该如何选择了。”说完,卢家姐妹便告辞而回,马车里,卢琬道:“妹妹,前日在定国公府见了表妹,她邀请我们去他们家玩,不如趁今日有空,便去看看吧。”卢家姐妹便去了安成侯府,这一去,又是一场风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