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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之后,尧揆和颜箴规两个人就开始做准备。先后买来了宣纸,准备了朱砂、华青、黑石脂等颜料。
尧揆信心满满地大笔一挥,开始了前无古人的画作。
等颜箴规午睡醒来之后,尧揆也画得差不多了。
颜箴规凑到尧揆的面前,想要事先欣赏一下他的画作,然而,当他看到那副画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还记得之前尧揆给他画的那副画,清丽传神,在漫天的雪景中,颜箴规宛若谪仙般的容颜有着动人心魄的魅惑感。
然而,再看看现在这幅画,赤山彤竹,这川蜀之地是糟了火灾了么?
颜箴规指着画问道:“虽说喜事是以红色为宜,但你把山水都画成了红色,是不是……”
听到颜箴规的话,尧揆反而不解,“啊?这不是绿水青山翠竹吗?”
这可是怪事,明明两个人看到的是同一幅画,却看到的是不同的颜色。之前从未听闻过有人遇到过如此诡异的事。
颜箴规指着一个装有颜料的墨盒问:“这是什么?”
“石青啊。”
“这是赭石!这个呢?”
“朱砂。”
“这是蓝靛!这个呢?”
“白垩。”
“这次对了,这个?”
“石黄。”
“也是对的。”
等两人把所有颜色问了一个遍,就意识到了问题,两个人在接近绿色和红色的颜料看到的不一样。
颜箴规把买所有还未使用的颜料带着瓷瓶一起拿了出来,对照着上面的标注仔细看了一番,自己看到的是没错的,但尧揆看到的,跟自己,还有这些瓷瓶上的标注不一样,也就是说,他的眼睛有些问题。
两人急急忙忙地找了个大夫给尧揆治眼睛,然而大夫也没辙,这是视色不明之症,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谁也治不了。
听到大夫的话之后,尧揆苦笑了一声,自己活了二十年,却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就连当时在瑶梦公主那里学画,用的大多都是素色,这些红红绿绿的颜料基本都没有,所以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眼睛分不清颜色。
不过回头想想自己也是幸运,当时为颜箴规画那副画的时候,只用了墨色,对于黑白色他还是分得清的,如果这幅画是当初自己送给颜箴规的那副,自己大概就要被嫌弃死了。
看着尧揆有些沮丧的表情,颜箴规有些替他难过,便上前安慰,“你别着急,我们可以重新来,虽然我不会画画,但是我分得清颜色。而你呢,会画画,你告诉我,需要什么样的颜色,我帮你找,我们依旧可以画出这幅画的。”
听到颜箴规这么说,尧揆心里的不痛快立刻烟消云散了。
其实不一定非要给崇陵送这幅画,只是对于尧揆来说,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他大概心里会一直过不去这个坎,所以,颜箴规才提出来两个人一起完成这幅画。
而尧揆也乐得有颜箴规的帮忙,两个人一起作画什么的,很有情调不是吗?
最终,尧揆终于是把这幅画完成了,虽然因为视色不明导致他印象中对颜色的要求有所偏差,前面十几副都画得不成样子。但看着最终这幅完好的画作,心里不免感慨,他要送给崇陵和凊然两个人的,并不是一幅画而已,而是对于他们以后能互相搀扶不离不弃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