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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逊把身子移开些,拍了拍何子鱼的脑袋:“回去后找点事做,不然还得被送走。”
何子鱼没心没肺道:“那我还来这,两头跑呗。”
说着钻进方逊的亵衣,方逊吓了一跳,眨眼的功夫,对方已从领口露出脑袋,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此功非一日可成,看来是惯犯。
方逊差点把这惯犯的脑袋掀出去,想想恩师,想想何家,作罢了。
两人勉强相安无事的度过一晚,但第二天醒来后,方逊却起了杀心。
这事还得从何子鱼谈起,他半梦半醒间感觉手边有个铁坨似的东西,就手欠的一捏,方逊猛然醒来,这么文静威武的将军,楞生生被吓得尖叫。
“你做什么?!”
那手欠子讪讪道:“我以为是蛇……”
“去你爹的蛇,那是老子的命根子!”
方逊黑着脸摔门而去,他不打算等到下个月,他今天就要把这倒霉催的玩意送走!
他这样想着,下属就送来一封信,方逊看完信后阴沉了一天。
朝廷分为两派,以何浑为首的一方联手寒族,以娄伯庸为首的士族抱成一团,搅屎棍皇帝两边乱掺,几方势力在朝堂上唇枪舌剑,下朝后还时不时互敬上几个杀手。
这多事之秋,那该死的观云台也动工了——信中说张权已经派爪牙来这边捉人了。
方逊闷着脸烧掉信纸,他现在根本不想见到何子鱼,怕自己忍不住在张权的爪牙还没到前就先把人捏死。
宅子里的何子鱼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他把方逊惹急毛了,一开始还有点愧疚,想了想,觉得这也没啥好愧的。
少爷有理有据的想:“不就二两肉么?搞得我好像惦记他似的,我自己也有!”
他毫无负担挑三拣四的吃完早饭,在院子里晃了晃,透过大门缝隙看了看路过的人流,把方逊的藏书翻翻,继续挑三拣四的吃午饭。
小央想老高伯了,要去烧纸。
何子鱼久违的感到一阵难过,他决定跟小央一起去看看老头。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掉了几颗泪,出了门。小央擦擦脸提着大竹篮往前走,何子鱼紧张兮兮的袖着手。
他把冗长的大街一瞧,十分头疼,不大自在的跟在后面。
街上来来往往各色各式的人和物一下子挤进眼里,直挤得人头昏脑胀。乌泱泱的人头让他窒息。
小央见他落在后面举步不前,折回去将他一扯。
“你杵在这什么,快走!”
拽驴似的拖着这人走起来。
这半高的小童一边照顾着沉甸甸的竹篮,一边还得替家主的男宠开路,时不时要伸手去拉两下,不然这废物就缩到角落里去了。
两人无比艰辛的窜出长街,终于来到郊外,小央后悔不迭:“我就不该带着你!”
少爷开始还觉得对不住小央,后来就想开了。
“我本来就怕人多,这个没办法啦。”何子鱼在枯草遍野的小道上甩手甩脚,又快活起来,“等以后我再长大一些就好了,我毕竟也还小。”
小央抱怨道:“我太爷爷像你这样大的时候都当爹了,你就是个吃白饭不理事的!”
少爷不乐意了:“我好心陪你来烧纸,你怎么还挑刺啊?”
小央冷哼一声,领着这个废物往坟上去。
这个漂亮的废物气了一会儿就又欢腾了,他轻松欢悦的模样把满心哀伤的小央气得大哭。
何子鱼慌手慌脚的替小央抹了把脸:“你怎么了?”
“我……”小央哽咽道,“我讨厌你!你干嘛这么高兴?知不知道我没亲人啦?”
何子鱼望着小孩皱成一团的脸,没说话。
小央吸溜一声:“你回去吧,反正也帮不了什么忙。”
何子鱼低头站了一会,上前把小央手里的竹篮提溜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在乡道上走着,何子鱼走到一半就把肠子都悔青了——这路也太长了,不知道天黑前能不能回家。
小央在前面呵斥他:“你磨蹭什么呀,太阳都偏西了!”
何子鱼抿了抿嘴:少爷从没被人呵斥过,这小的不仅呵斥他,还把他当男宠。
两人磨蹭到老高伯坟前,都出了一身热汗,到这时何子鱼那阵久违的哀伤就又冲上头脑,安静的跟小央烧完纸,然后在薄薄的余晖下往回撤。
回去的路上少爷发了一通牢骚,时走时歇,小央气得暴跳如雷。
“照你这样,啥时候到家?快走!”
何子鱼走得全身发麻,一屁股蹲下去:“我这不是在尽力么?”
小央急赤白脸:“尽力个屁!我都比你快,你腿还比我的长,白长了!”
何子鱼摇摇晃晃的起身:“是、是,就走。”
两人走到官道上,劈面看到一个带刀的少年朝这边来。
这人身量极高,戴个斗笠,五官利落如刀切斧凿,玉似的,眼里噙着一点笑,漆黑的眼珠仿佛两戕看不到底的深水。
这少年很是俊美,身上的气质却有点奇怪,说不上是侠气还是匪气。
何子鱼有点怕,习惯性想往后躲,但小央才到他腰。
他踟蹰一会,把小央拉到身后,接过篮子,拍拍心口领着小央往前。
少年一直盯着他,走近些,那笑意更深了,有点像狐狸。
何子鱼不敢走了,小央紧紧的抓着他袖子。
“对啦,我怕什么啊?”他抖着抖着豁然心想,“阿翁是琅中首富,又是有名的大侠,这人要是敌,我就报上阿翁的名号,够他吓一壶的。要是友……”
那就勉强交一个朋友,或许人家也只是路过。
他思及此,就又抖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