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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之内,密州西北境连连告急。聂驰被调去支援密州,聂昂独守筠州。
方逊从淄州招来十万兵马,三万进驻鸠关,七万分遣筠、密两地。何子鱼刚进训练场时他还能抽时间来瞧瞧,现在训练场上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何子鱼披着方逊的袍子出来时迎面看到方逊和几个生人朝这边来,他甩手甩脚的走过去,打算回棚屋了。
森冷的长戟突然从旁挥来,将他拦腰一甩,重重地拍到远处立柱上,他眼前一黑,落地时湿热腥甜的液体从嘴角滚下。
方逊神色一凉,看向拿戟的人:“襄王殿下此意何为?”
吴成望着地上的少年冷笑。
“何清源为朝廷做了半辈子苦力,却生出这么个妖孽。”他拿袖子擦擦戟身,“此时不思上进,却做儿女态披衣散发,早知如此,还不如将这妖孽丢给张阿瓜,免得祸国殃民!”
何子鱼疼得钻心,视听出现了短暂的障碍,没听到吴成的骂声。他耳朵里发出尖锐的嗡鸣,鼓膜震了几下,眼前的昏黑还没按下去,他被人抱了起来。
方逊一面叫人去请大夫,一面将人抱到床上,小心擦去那抹鲜红。
“像这样的东西早死天下太平!”吴成上前骂道,“救他作甚?丢了梁州,莫非还要再丢个淄州?上淄王可不要忘了,这江山终究不姓方!”
大夫赶来了,方逊抚了抚少年惨败的面庞,抓着他的手瞧了几眼。
“襄王所言有理。”方逊起身将吴成请去议事厅,“这边请。”
何子鱼在方逊房间里昏睡了三天,那素昧平生的人对他下了死手,大概是祸害遗千年,他没死成,只是肚子上有大块淤青。方逊沉着脸擦药,何子鱼虚弱的看着他。
将军虽是个儿女情长的情种,却很少显露这种秉性,此时他情到深处,就没能维持住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的沉静,轻轻抚着少年肚子上的伤,良久,无奈道:“我终究是害了你。”
家国大事被他跟聂昂弄成儿戏,吴成骂他们不是好将,注定成不了气候,他觉得此话有理。但并不后悔。
少年吃力地抬起手来,在他脸上贴了一下,方逊捉住对方的手,拇指在那手背上摁了摁。
“方逊,”何子鱼声音疲软低沉,“我被打残了么?”
“养几天就能下地了。”
“那就好。”
方逊没说话了,对方脸上浮出一抹笑意,眼底却是一片苍凉。他心头一颤,想将那抹苍然抚去。
何子鱼刚能下地就跑回训练场了,路上又遇到吴成,被追着打了一天,挂着一身彩回到棚屋,又被何序几兄弟带去疗伤。
这之后吴成每天都跑来收拾他,不分好歹上来就是一顿爆揍,何子鱼反手挠了几爪子,差点被砍手。何满几兄弟拦住吴成,被暴躁的襄王一把丢到那烂泥地,连方逊都没辙。
被连揍六天后,何子鱼梦里都在跑路,第二天醒来襄王已经到眼前了。
襄王不见长城心不死,得将他打吐血才会舒坦,何子鱼不跑不行,跑也不行,又不能还手,装死就更不行了。襄王似乎要把何浑缺席的严父之爱一下子替他补齐,每日棍棒齐下。
何子鱼在这边愁眉苦脸,那边司马峥好死不死的又来叫门了,一声声“心肝小鱼”叫得吴成狞笑起来,遂将打狗棒换成了冗长的铁鞭。
铁鞭所到之处石头都能开花,仅仅现身三天,何子鱼爬梁上房的能耐便甄于极境。这天他又被逼上屋脊,吴成端来楼梯追上去。
司马峥在下面百无聊奈的搭石头,就听到楼顶上传来一声惨叫。他抬头一看,只见少年险巍巍的避开一道凌厉的鞭风,左躲右闪跑得瓦片翻飞,执鞭的男人追在后面,一面打一面叫道:“还敢跑?!”
“你爹舍不得打,老子替他动手——”
何子鱼闪身跳下,抓住檐角将身子一甩,麻利的落到檐下的一根立柱上,顺着柱子滑下来。
司马峥看得眼皮一跳:“何子鱼你在干什么,打回去啊!”
说着朝吴成怒喝一声:“兀那大汉,何故伤他,想死么?”
吴成站在屋顶将下方的人一扫,叫人抬来梯子,下来后朝司马峥暴喝道:“我把你个有人生没人养的黄口小儿,报上名来!”
司马峥眼睛一眯,冷笑道:“我乃是叫吴霖丢土丧地的大魏龙骧将军,司马峥是也。”
“原来你便是那无耻小白脸,阴险狗贼!”吴成骂道,“快快滚回鹿柴喝奶,否则将你碎成齑粉!”
司马峥提着长刀向吴成道:“狂夫无知,自以为是——”
吴成朝他射了一箭,利箭当心而去,被他一刀挥开。
“你这点功夫给本将军挠痒痒都不够,但我向来尊老爱幼,就给你行个方便,”司马峥肆无忌惮的笑道,“把何子鱼嫁我,我让密州的人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