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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喊了几声,楼上很快响起脚步声。杜衡和徐嘉悦等人,循着看过去。没多久,便见一个佝偻消瘦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他两鬓都有些发白,看着颇为憔悴,眯着眼向楼梯下方看了看。江淮一看见他,不由一怔,“爸?!”
江父听见他的声音,眯着眼看了一会儿,确认是江淮回来了。他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踉踉跄跄地就从楼上走下来。江淮连忙过去,一把扶住江父,看着江父瘦削的模样,他难以置信:“爸,你,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江淮记忆中,他父亲个子不矮,一米八的个头,并未中年发福,身材很是匀称,但也不瘦。且身姿挺拔,保养得宜。不少人都说,他爸爸像是一个,特别有文化的读书人,高校教授。可眼前的人,胡子拉碴,满脸的灰白,后脑勺的头发都打绺了。身上的衬衫,也不知道多久没换了,看上去皱皱巴巴,两鬓还有些白发,嘴角更是起了一圈的燎泡。看上去,哪里还有往日的半分神采?江淮都不敢认这是自己的父亲。江父闻言,喉头滚动片刻,哑声道:“去,去看看你妈妈吧……”江淮闻言,心头一紧,“妈不是病了吗,没去医院吗?”
江父看着他,眼睛通红,“去过,回来了……”江淮心里咯噔一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连忙放开江父,就往楼上跑。杜衡和徐嘉悦见此,扶着江父,跟了过去。走到楼上的主卧门口,江淮便感觉到,那所谓的死人味儿更重了。走廊上,似乎也更加阴森。江淮脚步一顿,下意识地放缓脚步,不敢靠近主卧。仅仅几步路,被他走出来了千万里的样子。好不容易,他才走到房门口。房门大开着。站在门口,他就看见,一个瘦弱的,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的人,蜷缩在床上。在偌大的床上,只有一小块的凸起,仿佛是一个孩子似的。她紧闭着双眼,脸上毫无血色,两颊的肉,都凹陷下去。呼吸又慢又粗,仿佛下一口气,随时就会上不来似的。江淮一口气梗在嗓子眼里,几乎窒息。他好不容易才挪动脚步,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母亲,他更是认不出来,听着身后响起的脚步声,他艰难地问:“我,我妈怎么变成这样了?”
江父被徐嘉悦和杜衡扶进来。看见床上的江母,杜衡和徐嘉悦都颇为惊愕。他们以前见过江母,很难以将那温柔端庄又大气的阿姨,和眼前的人联想到一起。这简直……不能说一模一样,简直是毫无关系。江父听见江淮的话,擦了擦眼泪,才哽咽地道:“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了……”从江淮出去采风后,江母就病倒了。一开始,只是发热,他们都以为是普通的发烧。只要吃点药,挂点水就行了。他们还请来了家庭医生,上门吊针。可是,吃药之后,江母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急转直下,雪上加霜。这才没多久,江母就彻底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