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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青莲的单独求见,赵祯简直有点受宠若惊,还看什么劄子,吩咐张冒则赶紧把青莲请进来啊。
青莲走进福宁殿,虽然来过多次,却从来没有今天沉重。青莲要跪行大礼,赵祯一把拉住她:“行礼就算了,下次少给我脸色看,就算给我面子了。”
青莲尴尬的笑笑,张冒则笑着把青莲带进了茶室。
茶室坐下来,张冒则要去泡茶,青莲喊住他:“张大人,我今天来,就是来送我研制的新茶,里面加了几味安神的新药,不知道皇上喜欢这个口感不。”张冒则连忙接过茶叶,打开一看,这么黑?
青莲解释说:“卖相是不好看,但是安神效果好,皇上日理万机,喝一杯茶,晚上能睡得好。”张冒则看看皇上,赵祯挥手:“去泡,以后就喝这款茶。”
张冒则无话可说了,皇上都同意了,只是这黑不拉几的茶,能好喝吗?
张冒则给皇上泡了青莲带来的药茶,又给青莲泡了美容茶,识趣的退出去了,守在茶室外。赵祯端起茶,抿了一口,这是什么茶,太苦了吧,便要吐出来,青莲慌忙说:“喝下去。”赵祯看着脸色冷峻的青莲,只好痛苦的喝下去了。
放下茶杯,赵祯不高兴了:“你的水平,怎么倒退了?这么苦的茶,谁能喝得下去啊,跟中药一样的味道。”青莲抬眼看着赵祯,轻声说:“就是中药。这是柳絮师傅和李太医没日没夜研制了好几个月的配方。”
赵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轻声问道:“你都知道了?”青莲红着眼说:“知道了。我要帮您分担这份秘密,您一个人埋在心里,太苦了。”赵祯想说什么,发现自己的喉咙,被无尽的苦涩淹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青莲端起茶杯,温柔的递给赵祯:“听话,要喝完,一天一杯,方子很有效,您一定会没事的。”赵祯从来没有见过青莲对他如此温柔,不禁心动了,如果能换取她的柔情,我就算病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赵祯乖乖的喝下茶水,青莲从衣袖里拿出一块话梅,塞到赵祯嘴里:“叫张冒则给你备点糖果话梅,喝完以后吃一个,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赵祯乖乖的含着话梅,酸得他发抖,也没有舍得吐出来,看着忧伤的青莲,赵祯笑道:“青莲,没事的,有李太医和柳絮,一定会没事的。”
青莲无数次跟自己说,一定不要太悲伤,免得皇上见了,会担忧病情,可是真的见了他,又藏不住情绪,真是该死。
青莲轻声说:“李太医没有进京,只是在郊外租了一个房子,与柳师傅研究完方子,给一个病人喝了,她病情好转很快,才放心的走了。说要去大华山帮柳师傅收集鸟屎,制作鸟屎丸。”
赵祯静静的听着,仿佛自己就是平常百姓家的老爷,听着妇人的唠叨,很美好。
青莲接着说:“柳师傅说,这病跟心情又很大的关系,我想了一下,京郊不是有一处庄子吗?能长人参,那地理位置应该很特殊,我和廖靖准备把庄子重新整理一下,你不是喜欢溜出宫去玩吗?你要是在宫里待得烦闷了,就去庄子上住几天,有天意保护你的安全,总比偷溜到繁楼去安全。”
赵祯乖乖的听着,一口一口喝着药茶,也不觉得苦了,此时的青莲,犹如一个老母亲,设身处地的为孩子谋划着。青莲看赵祯不说话,以为他担忧病情,不禁劝道:
“你不要担心病,我和柳絮都会努力的,你得想开点,忧郁也是不好的,现在国泰民安,有些国事,你交给欧阳修韩琦去办,不要操劳过度。”
赵祯微微笑着问:“青莲,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青莲吓得忙用手捂住赵祯的嘴:“呸呸,你不要瞎说,年轻力壮的,不会有事,你要对柳絮有信心。”
赵祯抓住青莲的手,好香,好柔软,赵祯的眼里露出一丝严肃:“青莲,我说的是真的。”青莲眼泪不由自主的流出来,哽咽着:
“会,虽然我讨厌您去繁楼,也讨厌您控制我的生活,可是皇上,我真的好害怕您有事,辩论馆里,那些学子,只要提起您,都是满眼的敬佩,我们大宋能有今天的辉煌,是因为有您这个君父。”
青莲压抑着痛苦,恳求的说:“您要保重自己,不能有事,知道不?”赵祯松开青莲的手,或许这么问,对她有点残酷吧,便装作轻松的样子说:“我就是问问你,看你伤心成什么样子了,青莲,你看我,身体好得很。”说完,爽朗的笑起来。
千叮咛万嘱咐,青莲这才出宫了,平静的皇宫,还是那么大,那么美,以往进宫都是觉得好威严,而今天,青莲觉得皇宫好压抑。
回到家,韩琦居然来了,青莲打声招呼,便进屋去了,她想自己静静。韩琦奇怪的问廖靖:“你们吵架了?”
廖靖摇头:“没有啊,这几天她都没有笑过,然后就是忙着给皇上做茶叶,今天进宫送茶叶去了,为何不高兴呢?”韩琦也没有再问了,女人嘛,总有那么几天莫名其妙的生气。
韩琦指着桌子上的图纸,对天意说:“这套西夏人的训练方法,我也研究很久了,可是里面的门道还是摸不准啊,要是有一位懂西夏排兵方法的人来指点一下就好了。”
廖靖接话说:“哪个西夏人会那么蠢,把自己派兵方法说出来,再用他们的方法,去打他们?西夏人做生意是不行,可是他们对自己国土的热爱,也是很炽热的。”天意紧皱着眉头,看来想要研究西夏的那一套战法,还是需要时间啊。
廖靖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人,支吾着说:“我倒是有一个人选。”韩琦忙问:“谁?”站在廖靖身后的刘岩,冷不丁的说:“豹雷。”
韩琦激动的站起来:“对啊,豹雷是最好的人选,他不是西夏人,可是对西夏的排兵,是很熟悉的啊。”
廖靖迷糊的看着韩琦,问道:“豹雷是山匪,而且打劫的都是大宋商人,你能保证他的安全?”韩琦愣住了,他忘记豹雷可是大宋一直想抓的劫匪啊,无奈他在雁门山,地理位置特殊,朝廷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攻打,如果他下山,那就相当危险了。
廖靖戾气很重的说:“如果非得要豹雷下山,我倒是可以去试一试,但是韩大人,你要是保不住他的性命,我定会一把火烧了你韩府。”
韩琦尴尬的回道:“豹雷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恩人,不是他帮忙,我也不能在关键时刻回到京城,挽回朝廷利益。如果隐瞒着把豹雷接下山,我能保证他性命,可是名不正言不顺,偷偷摸摸的,总归对不起他。
廖靖,这样吧,我去找皇上商量,尽量能洗白他的身份。”
廖靖满意的点头:“行,那你去上谏,只要豹雷肯下山,铁骑就能快速成长。天意,你也不要闲着,抓紧回去训练那些士兵。”天意起身,给韩琦廖靖行礼:“老师,爹,那我回军营了,豹雷的事,就拜托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