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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宁殿内,韩琦,欧阳修,王拱辰,赵宗实脸色沉重的与皇上讨论着岭南的侬智高起义。
赵祯放下地方官呈上来的举报,闷声道:“一直以来,我们对岭南采用羁縻制度,谁知他们居然以为朝廷软弱,还想自己立王,不镇压是不行了。”
韩琦行礼道:“皇上,侬智高以为自己是第二个李元昊,不知天高地厚,臣愿意领兵前往镇压。”
欧阳修忙起身:“不可,韩大人年事已高,不再适合领兵打仗了。”
韩琦眼睛一瞪:“你才年事已高,区区岭南,我定能拿下。”
赵祯讽刺的说:“韩琦,你先别激动,就你那身体,以为我不知道吗?只要阴雨天,刀伤就疼得夜不成寐,还打仗,你以为你还是十几年前啊。”
韩琦一愣,不说话了,怎么我刀伤疼,皇上也知道?
欧阳修行礼道:“皇上,我倒是有个人选,廖天意,他跟随范仲淹多年,作战经验丰富,不失是一个好人选。”
赵祯摇摇头:“不行,天意没有官身,你让他带兵去打仗,将士不服啊。必须得有一个让将士信服的将军才行。”
韩琦立马说:“那我去,我只坐镇,天意带兵,朝廷上下绝不会有人反对。”
不是差一个有权威的大将军吗,韩琦觉得自己是最好的人选。可是韩琦的身体,我不能让他去冒险,万一遇到危险,这老家伙能不能回得来还不知道呢。
皇上沉思着,一直不肯松口,韩琦都急了:“皇上,镇压侬智高,必须得一次成功,可不能像西夏一样,拖来拖去就是十几年,拖到他强大了,只能签订和平协议。岭南可不能再出现第二次了。”
皇上心里还在沉思,他把朝廷里的年轻官员想了一遍,苏轼苏澈虽然有才华,但是领兵打仗还是不行啊。
焦虑的沉默中,赵宗实上前行礼:“父皇,我去。”
三人齐刷刷的看着赵宗实,韩琦立马反对:“不行,您贵为太子,怎么能去冒险。”
赵宗实看着赵祯说:“孩儿自小就在马场训练,虽然武艺比不上天意,但是孩儿不想守在宫里坐享其成,孩儿也要出去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三人不说话了,赵宗实说得很对,现在正是他建功立业的时候,不然以后登上大位,谁会信服一个连宫门都没有出去过的皇帝?
赵祯看向韩琦和欧阳修,这事也不能皇上一人定夺啊,万一太子出了意外呢?
沉默了许久,欧阳修开口了:“太子出战,自然是士气大涨,区区侬智高,不在话下,而且我相信天意能保护好他。”
韩琦胆小,终究是没有说话,愣愣的看着皇上,最后还得皇上拍板。
赵祯想了想说:“当初我想一战李元昊,终究没有这个机会,成为我一生遗憾。宗实既然有此壮志,我同意了。
为了安全着想,带上天意手下的铁骑保护太子,你们看如何?”
赵宗实有些感动,虽然父皇一直无视于自己,关键时刻,他还是为我着想的。
韩琦哈哈一笑:“还是皇上睿智,有铁骑保护,自然是万无一失了。”
皇上一拍桌子:“韩琦,立马下旨,封太子为大将军,天意为副将,不日征战岭南,定要马到成功。”
天意要出征,青莲一边收拾衣物,一边气咻咻的抱怨:“天明刚刚回来,天意又要去打仗了,我算看懂了,皇上就是看不得我们一家团圆。”
廖靖气不打一处来:“你乱说什么?天意不去,难道让韩琦那个老骨头去?一身武艺不报效国家,守在家里听你念叨,有什么出息?”
青莲真是委屈极了:“那是你儿子,你就不担心危险吗?不行,我得跟腊肉说一下,铁骑保护太子,腊肉保护天意,不过分吧?”
廖靖叹了一口气:“你不要当天意的面说这些话,男儿出征,你得鼓励他。当初我就恨自己没有能力,不然非要把李元昊杀了不可,他居然敢挟持你。”
青莲气笑了:“多少年前的事,你还拿出来说。好啦,鼓励鼓励,我不再唠叨了,行不?”
虽然埋怨青莲唠叨,廖靖也是担心的,儿子出征平定叛贼,刀枪不长眼,自然也是担忧,只是作为父亲,那些担忧都要放在心里。
青莲嘴上说不管了,私下依然找到了腊肉,嘱咐道:
“腊肉,你来廖府也十余年了,你就是我亲人,此次出征,你要保护好自己,也要看好少爷,穷寇莫追,知道不?”
韩琦就是追李元昊的残兵,所以才进了圈套,差点丢了命,天意可得长个心眼。
腊肉一再保证:“夫人,别人我不敢说,就我们几个乞丐出身的,绝对不会看着少爷冒险,而且豹雷叔和巴特叔也随军,有他们在,您还不放心吗?”
青莲点点头:“豹雷经验丰富,巴特医术高超,我放心,只是腊肉,你们也要注意安全,都得给我完完整整回来,到时候夫人给你们做好吃的红烧排骨,做一大盆,让你们吃个饱。”
腊肉笑起来:“好,为了排骨,我们也要完整回来。夫人,我最喜欢吃您做的排骨了,肉真多,您是真舍得啊。”
青莲也笑起来:“那是,我什么时候也没有小气过啊,以后还要帮你娶妻生子呢。”
有了腊肉的承诺,青莲牵挂的心,暂时安稳了,其实不安稳又能如何?将士总是要出征的。
天意却没有一点担心,他神情严厉,将军的气度显示得淋漓尽致,导致青莲觉得多嘱咐自己都是对他的侮辱。
天意知道青莲担心,宽慰道:“娘,我们一千铁骑,苦练好几年,终于有了报效国家的机会,您应该感到骄傲。
如果只是闭门造车,这些年的苦,有何意义?就算我战死沙场,还有天明和磊磊替我尽孝,我何所畏惧?”
青莲一听,恨不得拿一根针,把他嘴巴缝起来,对着地上使劲的“呸呸”,骂道:“你这孩子,一点也不懂父母的心,什么话都敢说,要是你有事,我百年之后,怎么去见你母亲?”
说着,眼泪出来了,天意才发现自己太过分了,帮青莲擦眼泪:“娘,你是不是对你儿子太没有信心了?那狗日的侬智高,享受着朝廷的红利,居然还敢造反,您能忍吗?我不打趴他才怪呢。”
青莲张大了嘴巴:“天意,你什么时候学会了骂人?仪姐姐要是知道了,会生气的。”
天意叹了一口气:“娘,我跟您说打侬智高,您跟我说骂人,怎么我们不在一个思维上呢?”
是啊,再说的话,青莲又要哭哭啼啼了,还是赶紧出发岭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