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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山后,猎狐人就没有继续进攻了。前方战士也得以喘口气,没多久贺文派人送来了稀粥和馒头,看见一个个狼吞虎咽的士兵,赶紧让人递上了水。
“来人,下令,吃饱后,守军全部撤退,城内不留一兵一卒,往南城门集结。”张寻说完就走,没有多看一眼。
贺文听见张寻终于肯走了,也是长出一口气,他在这里真的是太压抑了,每天都担心会被猎狐人冲进来给杀掉。
其实这个时候城内还有很多人不愿意走的,司徒裘站在南城门看着那些逃命的人,以及城下张寻等人,内心还是有些波澜的。城外不时传来女人的哭声,以及男人的叫骂声,还有士兵的喝令声。张寻朝城墙上看了一眼,仿佛能穿过黑暗看见城墙上的人,对着虚空拱了拱手,便拔马朝西而去了。
第二天天一亮,猎狐人就开始进攻了。司徒裘就站在街道中间,看着前面气势汹汹而来的猎狐骑兵,大声喊道:“我乃延平左丞相司徒裘,现任宣城监军,不知可否与贵国将军一见。”
听见这话的猎狐校尉,马上派人回去禀告了兰山,以及左将军聂射。很快就有人过来把司徒裘绑了送到聂射面前。
“跪下!”士兵喝道。
聂射摆了摆手:“可否是延平司徒先生?”
司徒裘点了点头,反问道:“你就是猎狐此次南征先锋将军聂射?”
“哦!司徒先生也听说过我?不知延平皇帝是怎么想的,为何会把先生这种济世救民的良才送入这宣城兵戈之地?”
“这就不劳聂将军费心了,此次来见将军,只是希望将军破城之后,不要屠戮城中百姓。老夫愿意以这把老骨头换百姓一条活路。”
聂射听他这样说,也是略微有些动容:“先生大义。不过先生可能忘了,你现在是我俘虏,我不发话你连这个门都出不去。”
司徒裘心中也是无奈啊!但凡有别的办法,他何至于此。
“我在南方就听说,聂将军和其他猎狐将军不同,将军不喜屠城,也不喜欢多造杀戮,城中百姓是无辜的,张寻已经弃城而逃,将军多造杀戮只不过是让延平的人多些仇恨罢了,将军如若善待城中百姓,将来城中百姓也不是不能是猎狐人。”
聂射也没想到,司徒裘居然能说出这种,在延平看来是大逆不道的话,可是却入了聂射的心了,他决定不杀这个延平降臣了。
此时门外士兵报告:“报,将军,宣城其它三门全部占领,无一人抵抗。”
“知道了,退下吧!”聂射挥了挥手,心情愉悦。
“司徒先生这话要是传到了延平君主耳朵里,怕是要灭九族啊!”
司徒裘淡漠一笑,“朝堂奸臣当道,百姓民不聊生,狼烟四起,当今延平只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人早晚有一死,有何惧哉。”
聂射沉默了一下开口道:“如若我答应先生,不屠戮城中百姓,不知先生可愿留在我军中?先生家眷我也可以安排人接到宣城这边。”
司徒裘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不杀他,还要让他在军中给聂射效力。司徒裘犹豫片刻回道:“谢将军厚爱,老夫愿意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