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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中午的时候,市里的一些同学陆续都回到了学校,他们的家长扛着大包小包进到宿舍,帮助他们整理床铺。范亦然单肩背着一个装着篮球的网兜,后面跟着他的父母走了进来。
正在打牌的男生们纷纷站起,客气地叫着“叔叔阿姨”,范父范母也客气地说着大家好,并且语重心长地嘱咐大家要团结,要和睦相处,好好学习报效祖国之类的话。大家连连称是,七手八脚地收拾好牌,把桌子挪开,帮着范亦然整理好床铺。
待范父范母走后,于行之拿着范亦然的篮球,模仿着投篮的动作:“你这球手感真好……嚯,斯伯丁的啊……下午开完班会之后咱们打球去吧。”
钱曲墨等几个男生响应着。
班会在东楼303教室举行,男生们下午两点一刻从宿舍出发,懒懒散散地走了将近十分钟才进到教室里面,女生们基本都已经到齐了,她们全都坐在前面的位置上,把后面的座位留给了男生。
下午两点半,一个矮小的男人一瘸一拐地准时进了教室,他走上讲台,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笑着对大家说:“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导员,我叫启铭,不好意思啊,前两天把脚给崴了……”
钱曲墨大声说:“老师,您坐下说吧。”男生们跟着七嘴八舌地让老师坐下。
启铭:“谢谢同学们的好意,我的脚已经快好了……如果平时大家在学习和生活上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啊,大家一会儿记我一个手机号,我不光带咱们班,信息管理和自动化也都是我来带,如果回复消息晚了大家也不要着急,肯定会帮助大家解决问题的……下面大家按照学号做个自我介绍吧,让我也认识认识大家,正好同学们之间也互相认识一下,尤其是男生和女生之间,可能还都不了解,大家自我介绍的时候可以说说自己的性格和爱好什么的,我先看看咱们班的名单,一号是……林浩夫。”
坐在角落里的林浩夫挠着头站了起来,他憨憨地笑着说:“大家好,我,我叫林浩夫,我是t市hb区的,爱好嘛,我平时喜欢看书,”
“戴济白。”
戴济白站起,大大咧咧地说:“大家好,我叫戴……济白……”已经相熟的男生们大笑起来,一部分女生也都捂着嘴“扑哧”笑了。
启铭也笑着对大家说:“咱们先安静一下,让他做完自我介绍。”
戴济白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他接着说:“我呢,是nk区的,没嘛爱好,我这人比较开朗,喜欢嘛事儿都掺和掺和,谢谢大家。”
“皮灵修。”
皮灵修站起,傻笑着:“我叫皮灵修,我是nh县的,我平时喜欢踢足球。”
“刘建荣。”
刘建荣站了起来,他是班里最高的男生,净身高足有一米九三:“我叫刘建荣,wq区的,我的特点就是个儿高。”
“曾图家……我发现咱们班男生的名字都挺有意境的啊。”启铭看着学生名单说。
曾图家站起来,扬了扬粗重的眉毛,说:“那个,大家好,我也是wq区的,我平时喜欢唱歌什么的。”
“李重。”
又高又白的李重站了起来,歪着脑袋装酷:“我叫李重,我家是hx区的,没嘛爱好……对了,我喜欢打网球,不知道有没有跟我一样的。”
“范亦然。”
范亦然站起:“大家好,我是hp区的,我叫范亦然,范是姓范的范,亦然就是……就是那个亦然。”众人笑。
“冯陆离。”
冯陆离是个高度近视,长得尖嘴猴腮,他颇有些腼腆,不敢直视大家,便摘下眼镜,双眼迷离地站起来说:“我叫冯陆离,家是nh县的,我喜欢打篮球。”
“岳伏清。”
岳伏清站起说:“大家好,我叫岳伏清,是jh县的,我高中的时候是体育委员,我比较喜欢各类体育运动,谢谢大家。”
“蒋中圣。”
蒋中圣:“我是hb省bd市的,我叫蒋中圣,希望在未来的几年里,能够和大家共同度过这段一起学习和生活的时光。”
“李寅吾。”
李寅吾是班里身高最为矮小的男生,同时也是班里年龄最大的学生,他操着一口基本上能让人听懂的普通话说:“大家好,我叫李寅吾,我是sx省人。”
“乔秋锁。”
乔秋锁:“我也是sx省人,我家乡是兵马俑的故乡,我叫乔秋锁。”
“刘吉。”
刘吉,他的名字虽然带个“吉”字,但是冠上“刘”姓却很不吉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自己名字诅咒到了,他高考考了606分,第一志愿是上海复旦大学,但是没有被录取,他连第二志愿和第三志愿都没填,而是闭着眼随便翻到一个学校,随便指了一个专业,所以现在和大家坐在了同一个教室:“我叫刘吉,sd省人,没什么特长,只会看书……和考试。”
“李鸣……哦,李鸣不在咱们班了,他转去工商管理了,下一个……张修远。”
李鸣也是215宿舍的,不过他军训回来之后就去办理转专业手续,现在已经跟着工商管理的班级去开班会了。
张修远是个又矮又胖的男生,他站起来说:“大家好,我叫张修远,我是hb省xt市人,谢谢。”
“钱曲墨。”
钱曲墨站起来,和周围的男生招招手,满脸笑容地说:“大家好,我叫钱曲墨,js省wx市人,我平时喜欢唱歌和打篮球,我这个人特别随和,跟什么人都聊得来,以后希望跟大家成为一生的朋友,谢谢!”
于行之终于搞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分到215宿舍了,因为他的学号正好是男生中的第17号。
“好的,下面最后一个男生,于行之。”
于行之站了起来,微微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说:“大家好,我叫于行之,来自b市,跟他们一样,平时喜欢运动,尤其是打篮球……我这个人呢,平时比较腼腆(男生们发出一阵嘘声),希望能和大家成为朋友。”
启铭:“好的,男生们自我介绍完了,下面请咱们班的淑女们也介绍一下自己吧,我看看啊,第一个是……罗燕林。”
于行之的手机短信铃声响了,他赶紧掏出来,把手机关成了静音。短信是江小鹿发来的,她说:哥哥,我爷爷忽然脑出血了,情况挺不好的,我现在跟我爸妈在医院呢,晚上估计他们不回去了,我一会儿还得回家拿书包去学校。
于行之知道江小鹿的爷爷重男轻女,一直对她们母女的态度很是恶劣,现在老头子躺在病床上,江小鹿的妈妈和她能去医院,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江小鹿对她爷爷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她不憎恨他就不错了。
于行之回短信:你也去医院啦?你爷爷不是对你不好吗?
江小鹿很快也回复了:唉,我也不想去,可是我们不去的话,我爸在我姑姑和我大爷那儿的面子不好看。
于行之:那你自己回学校的时候路上要注意安全啊。
江小鹿:平时我也是一个人回学校,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现在干什么呢?
于行之:正开班会呢,我们打算开完班会去打篮球。
江小鹿:你们学校不是没有篮球场吗?
于行之:我们去边上别的学校里打球,人家学校里有篮球场。
江小鹿没再回话,于行之怀疑可能是他爷爷那边的病情出现了变化。就在于行之和江小鹿发短信的时候,女生们基本上都已经自我介绍完了,于行之基本上没听到他们班女生是怎么解读自己的。
【女生们的自我介绍更为简单,还是用于行之一边回忆一边讲述的原话来说说他们班女生吧。】
【“我们班当时好像一共有十八九个女生,我最早接触的也是最熟悉的我们班女生就是丁兮,她是t市人,个子不高,但是嗓门儿挺高的,她这个人吧,是那种跟你关系好的话,就好起来没完没了的那种女孩儿,但是你要跟她不是一头儿的话,她多一句话都懒得跟你说,怎么说呢……嗯,我觉得有个成语挺合适她的——爱憎分明,当然,她爱的不一定对,恨的也不一定对,这只是站在她的角度去理解爱和恨……(于行之见我看向他的眼神不对,连忙解释)不不不,我对她一点儿那个意思也没有,我们从那时就是很好的朋友,一直到现在都是,她爷们儿也是我的铁瓷,哈哈哈,她爷们儿是谁?我一会儿都会给你讲的……其实吧,除了她之外,我跟我们班大部分女生都没什么来往,也就是平时在课堂上聊聊天什么的,课后基本上都没什么交流……不对,也有课后有交流的,当然,不是你想的那种交流,我们班有好几对儿谈恋爱的,我们男生打篮球或者有一些其他集体活动的时候,他们的媳妇儿就会跟着,难免会互相之间开开玩笑……嗯,下一个说说谁呢,算了,我想起来谁就说谁吧,先说说后来在一段时间内接触的相对比较多的人吧……有个女生叫李华君,差不多是我们班最高的女生了,也是t市人,她是那种看起来挺成熟的,但是又特别幼稚的女生,其实也不能算是幼稚,用现在的话说,应该叫恋爱脑,除了这些以外,这个人还挺事儿的,很快就会讲到她了……有个跟李华君经常在一起的女生,个子也挺高,叫李雪霏,t市人,跟李华君穿一条裤子……我发现我们班不论男生还是女生,t市人和外地人的比例基本上都是一比一的……跟丁兮好的女生好像是有两个,一个叫何琼,一个叫蒋红艳,我印象里她们好像都不高,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鱼找鱼,虾找虾,乌龟……哈哈哈,不说了,不说了,这话有点儿损……对了,她们女生宿舍跟215宿舍一样,也是分里外屋的,不过她们可没有我们男生这么融洽,女人一旦扎了堆嘛,难免就有一个个的小团体,明争暗斗的,你懂呵……外屋的几个人是一拨儿,里屋的几个人是另一拨儿,当然,这中间也有不掺合事儿的,明哲保身的,都是丁兮她们是里屋的……外屋的几个人,我都不太熟,我想想她们都叫什么啊……想起来了,外屋领头的叫俞采,应该是hn省的,我记不太清了,另外几个好像是叫朱薇薇、张露、马文洋、姜娇、王海艳,我实在想不起来她们都是哪儿的了,大概不是hb省的就是东北的,反正是占个‘北’字……哦,对,另外还有两个女生跟我们班的男生交往过,我记得她们叫赵东霞和罗燕林,怎么形容呢?两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很难列举出她们的优缺点,也许是我不太了解她们吧,也许她们当时的男朋友能够轻而易举地说出她们的可爱之处和令人恼火的小性子……还有一些更没有存在感的女生了,那几年我都没怎么跟她们说过话,甚至都没认真看过一眼她们,不过她们的名字我倒是还记得,苏媛媛、张学云、李娟、孙凤兰,说他们没有存在感可能是因为她们的长相确实……哈哈哈……说起长相,我忽然想起来我们班最漂亮的女生吴诗文了,差点儿把她忘了,我还记得她的左脸颊上有一条大概两厘米的浅浅的疤痕,她说是她小时候淘气,爬树的时候从树上掉下来了,被地上的枯树枝划伤的……她们里面应该有两个不住在我们班的女生宿舍,不过我不知道是哪两个,我可以抽空问问丁兮——如果你一定想要知道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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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会除了导员启铭和大家见面以及让大家做自我介绍之外,最重要的一项活动就是选定班委。由于大家互相不熟悉,又因为各省的高考情况不一样,没法用分数来区分优劣,比如hb省的蒋中圣考了五百三十多分,sd省的刘吉考了六百多分,而t市的众人和b市的于行之,仅仅考了三百来分就被录取了。所以,启铭采用了最简单的办法——毛遂自荐加民主投票。
基本上每个职位只要有一个举手的,就不会再有人去争。就这样,选出了班长蒋中圣,副班长李华君,团支书丁兮,组织委员戴济白,体育委员岳伏清,学习委员马文洋,纪律委员李雪霏,文艺委员钱曲墨等等。
虽然选出了一些班委,但是他们其中大部分都没有什么实际工作要做,平时也就正副班长负责传达导员的一些通知,体育委员负责组织体育课的队伍,团支书收收团费和参加学院里团总支三五个月才组织一次的团委会,其他委员一概是摆设,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定位。
除了自我介绍和选定班委外,男生们私下就班里的歪瓜裂枣问题进行了多方会谈。男生们的小会上,大家互相甩着表情,觉得某个姑娘好看,就扬扬眉,觉得某个女生寒碜,就撇撇嘴。等到班会开完了,于行之的嘴都快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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