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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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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是让刘老静上天取嫦娥的头簪,下海吸龙王的涎水,他有什么要求不敢答应?赖传久将两个要求说出,刘老静却感到是两颗重磅炸弹在心中爆炸,一时不知怎样回答。

赖传久说他是为关记鹿茸的真假而来,所以两个要求都与此有关。一要那架神鹿灵茸,二要请教鉴别真假关记鹿茸的办法。一实一虚,都难坏了刘老静。头一条等于剜他的心肝,不能答应;第二条比头一条好些,但也无法答应。看着刘老静在地上转圈子,半响不说话,赖传久说,“我提的条件让刘老板难心了。既然如此,告辞!”

“哎……你干什么去?”

刘老静问。

“刘老板,我说过我是来调查关记鹿茸真假的,你不能满足我,我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你,你就这样走了?”

刘老静的声音有些变调。

刘萍不满意地看了刘老静一眼:“爸,看你干的什么事儿呀?人家的提的两个要求你一个也不答应,还不让人家走吗?”

刘老静支支吾吾地:“我是说……”

赖传久恍然大悟,从怀中掏出合同,撕个粉碎,说,“刘老板,这下放心了吧?”

快步离去。

刘老静说,“赖先生,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刘萍一跺脚,瞪了刘老静一眼,“你还有脸说这话!”

追了上去。

“赖先生慢走,用我的车送送你!”

刘老静喊道。

刘萍和赖传久在大院门前等车。

刘萍说:“赖先生,别和我爸一般见识。你救了我一命,我会报答你的。”

赖传久说:“我还是那句话,治病救命是医生的天职,要什么报答、感谢?那份合同也是你爸逼着我签的。我提的要求要可能过分了一点儿,他不答应也就算了。”

“我问你,为啥非要灵茸不可呢?”

“刘小姐,我不是贪财的人。要灵茸只是想找出辨别真假关记鹿茸的办法。哪怕是找到这种办法以后,把它再还给刘会长都行。”

“赖先生,你是远道而来的,不知道灵茸是怎么回事,我劝你还是少打灵茸的主意为好。”

“这又是为什么呀?噢……你是说当年为了它曾经死过人吧?”

“不单单是这样。”

“刘小姐,我不知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灵茸虽然会引起人们惨痛的回忆,但还是有很多人对它垂涎三尺。你父亲这么精心地保管它,还公开和鹿达官比茸,不是也没有任何顾虑吗?好像也没给他的生意带来什么危害。”

“我父亲?”

刘萍愣了一下。“我父亲的情况比较特殊,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如果说在奉天我阻止你们来大广川是受人指使,现在我说的话可是发自内心的呀!”

“刘小姐,这一点我完全相信你。”

“好吧,既然你坚持你的想法,我也不多说了,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谢谢!”

“赖先生,我比你大几岁,就叫你赖老弟吧!”

“好啊!”

“哎……”刘萍叫道,“赖老弟,我听说和你一块来的年轻人是个女的?在奉天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赖传久看看她,说,“你的消息可够灵的,什么都知道。”

刘萍说,“赖老弟,我可告诉你,琉璃琐虽然到了关家鹿趟,她还是有危险。你可别大意呀!”

赖传久问,“什么人盯着她,非要抢她的木箱?”

刘萍说,“赖老弟,你别多问,我这是为你好。赶快办事,办完就带着琉璃琐离开这里吧!”

“其实,大姐,我和琉璃琐只是邂逅相遇,她到关家鹿趟找人送东西,和我没什么关系。”

“未必是这样吧?”

刘萍斜睨了赖传久一眼。“就算是邂逅相遇,我也看得出来,她现在离不开你了。”

赖传久还想解释,刘家的豪华的玻璃大马车已经停在门前。这辆车除了车轱辘、车弓子是铁做的,全车上下没有一个螺丝,也没有一根钉子。车厢全是用生牛皮粘成的,不管穿多么华丽的绫罗绸缎,也不必担心车身刮衣服。冬天放上玻璃罩防寒,夏天安上车棚子遮阳。刘宅养了一匹大洋马,只拉这辆大马车,雇有专职的车夫。马大车高,鞍鞯上披金挂银,马眼睛上戴着风镜,马头上扎着红缨,马肩胛上用的是高大的吊弓,脖子下的铜铃锃光瓦亮,马车跑起来,离老远儿就能听见悦耳的铃声。据说这是当年奉天督军的马车,后来督军有了小汽车,把这辆车投标拍卖。刘老静专程去奉天竞标,花巨款买下,成为自己的坐车。自然,这也成为海平县的一道风景。只要一听见清脆悦耳的马铃声,人们都会驻足观望。

“请吧!”

刘萍说。

赖传久坐进车里,还没想好去哪里。

刘萍告诉他,沿着去奉天的大路前行,必有所获。

赖传久满心疑虑地走了。

赖传久离开没多久,关维带着几个人来找刘萍,打听赖传久的去向。刘萍说不知道。关维冷笑一声,向着奉天方向追去。

此时,远在逃鹿镇的一家大车店里,穆立正在窃喜。他打退了围攻旅店的劫匪,发现琉璃琐和赖传久二人不知去向。找了几个人上山去追,也没见踪影。好在琉璃琐一刻也不离身的箱子丢在旅店里,落入穆立手中。得到箱子,穆立喜出望外,心中暗骂赖传久:“一个南边来的烂仔也想和我斗,你还嫩了点儿!”

本来,穆立跟着琉璃琐,有十分把握把箱子搞到手,岂知到了奉天,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个赖传久,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盘。这个烂仔其貌不扬,却是个鬼精灵!穆立觉察到赖传久对他的怀疑,也知道他的态度对琉璃琐产生了影响,他盘算着,一定要在到达大广川之前解决此事,逃鹿镇的最后一夜就是动手的时刻。实在不行,就硬抢!不料,没等他行动,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居然明目张胆地下手!混蛋!煮熟的鸭子岂能让它飞了?

箱子到手不等于大功告成,他还没有想明白,在已经考虑好的处理箱子的几种办法里,哪一种是最为有利的。他很清楚,现在还不能打开箱子,逃鹿镇四通八达,人员复杂,箱子里的东西一旦暴露出来,没准儿会走漏风声。当务之急,是如何安全地把箱子带离逃鹿镇。

见天色已晚,无法赶路,他立即搬出“聚八方”客栈,住进一家不起眼的大车店。身份也由药商变成了一个走亲戚的老汉,衣衫破旧,胡须肮脏。这套打扮,走在街上没有人会多看他一眼。如果他能揠旗息鼓,老老实实地度过这一夜,也许就能平安地带着箱子远走高飞。那时,我们的故事完全会是另一种走向。偏偏穆立高兴之余,去了一家专做全鹿宴的小饭馆,什么猴子腿儿炒鹿肉丝、山厥菜炒鹿心、榆黄蘑炖鹿肉、熘鹿肝、爆鹿肚、扒鹿筋、蒸鹿尾……要了个全,连饺子也是鹿肉馅的,喝得酩酊大醉,都不知道是怎么摸回大车店的,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关东大车店是穷人住的地方,几个大子儿就能住一晚上。那里的被子和一般的旅店不一样,是炕有多大,被有多大。晚上睡觉时被子从天棚上放下来,盖到人身上;天亮了再吊到天棚上去。被子自然早就吊上去了,光溜溜的炕上也只剩下他自己。看看随身带的东西,都堆在对面的万字炕上,稍稍放下心来。下了炕去看,唯独不见了藏在破衣烂衫中的木箱!翻遍了整个屋子,也没找到箱子的踪影。穆立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懊悔得差点撞墙自杀。他恨自己贪杯误事,肠子都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