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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阳漫不经心的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有蚊子在我耳朵里嗡嗡叫,痒得很。”
董仕承登时脸色大变,狠狠的瞪着邵阳,方年成气急败坏的道:“你!”看样子就要上前教训邵阳。
董仕承拦着方年成,道:“方年成,这里可是风雅堂,在风雅堂里,邵阳可都比你们都厉害的多。”
张孝原见状,好心劝解邵阳道:“邵公子,如今董公子身份可是更上一层楼,天下之事瞬息万变,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能在风雅堂的日子也不过一载而已,以后可都是要进入仕途,邵公子学识过人,不妨投了董公子,大家和睦相处,岂不是更好。”
邵阳哼了一声,道:“恕我万万不能从,道不同不相为谋。”直径走出书堂,方年成急着追上前去,正要拿下邵阳,董仕承一把抓住方年成,道:“别惹事。”
方年成差点气炸心肺,望着邵阳的背影直咬牙,恨不得扑上前去打邵阳一顿解气,道:“这人太不是抬举了,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董仕承道:“有的是机会,这是我给他的最后机会,既然他自视清高,非要与我董家为敌,以后大家对他也不用客气。”望着邵阳的背影要紧了牙关,方年成等人得到他的允许,都露出得意笑脸。
到了傍晚,一天的授课结束,谢夫子从课堂走出,众学生开始收拾了书本放进书篓,相继走出课堂,陆陆续续来到风雅堂大门外,各位公子的童仆早早的就在此等候,见各家公子出来,纷纷上前接过书篓自己背着,跟着自家公子离开。
董仕承见毕青在公子众张望着,寻找着邵阳的身影,轻哼一声,不值一理的离开,毕青一心想见自家公子,哪有心眼去看他的脸色,走在董仕承身后的方年成看见再毕青面前停下,道:“邵阳受罚,在打扫课堂,你作为他的忠犬,怎么不进去帮他呀?”
毕青一听,他本就有帮邵阳之心,虽然被方年成贬低,此刻他不想跟方年成计较,就要进去,张孝原见了,赶紧拦住毕青,道:“你进去帮邵阳打扫,夫子发现的话,又会加罚邵阳的。”
毕青瞪了眼方年成,果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自然也不会安什么好心,方年成白了眼张孝原,道:“张孝原,你是要站在邵阳一边吗?”
张孝原立即笑脸,道:“怎么会?我肯定以董公子、方公子马首是瞻呀,走了,走了。”嬉笑着从方年成面前走过。
毕青紧紧盯着方年成,都快冒出火花,方年成厉声道:“你瞪什么瞪?想你家少爷在风雅堂好过,你就规规矩矩的做条狗,不然,我全算在你家少爷身上,看你还敢这么横眉瞪眼。”
毕青知道他们连成一气对付邵阳,已经够邵阳应付了,自己若还给他添麻烦,那就罪该万死了,不敢多言,缓缓低下头,方年成看了很是高兴,满意的离开。
不多时,何彧走了出来,将书篓交给自己童仆,见毕青垂头丧气的站着,道:“毕青?”
毕青见到何彧,道:“何公子,我家少爷还在里面?”
何彧道:“嗯,夫子罚他打扫风雅堂一个月,现在才第一天呢,他一个人的话,恐怕还要一个时辰才能出来。”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说下去。
毕青道:“没事,我等着就是了。”
何彧欲言又止,在童仆的催促中离开了。
邵阳在所有人离开后,准备打扫课堂,当站起身来看了圈堂内各位公子的课桌时,才想起刚刚方年成从身边走过时留下的别样眼神的含义,只见桌上都撒着一滩黑墨,纸张被捏成团扔的到处都是,这些小把戏要持续一个月,想想也很头疼。
唯有叹气,先收拾好自己的课桌,起身走出去,来到课堂后方,拿了水桶和抹布,挽起袖子,提着水桶,将抹布搭在肩膀上,开干。
从荷塘里打了一桶水提进课堂,看着满堂污秽不知从何处下手,双手叉腰,一合计,先从夫子位置开始,将抹布扔进桶内,拧干抹布,仍在桌上,弯下腰开始抹桌子,接着是学生们的桌子,墨水很快将抹布染黑,一桶水根本不够,只得换水,如此中途换了好几次水,身上本就有伤,提着沉重的水桶来来回回,只觉得身体也像水桶一样,越来越沉。
半个时辰过去,守在大门外的毕青眼看着天已经黑了,邵阳还未从里面出来,想到邵阳昨日被老爷打的皮开肉绽,便开始胡乱猜想着,那么大个院子不知要打扫到什么时候,以前都是由两个学生一起,今天只有邵阳一个人,而且还受了伤,左右徘徊一阵,终究忍不住跑了进去。
毕青直奔课堂而去,里面整整齐齐,干干净净,邵阳位置上放着他的书篓,却不见邵阳身影,来到后门,只见邵阳正坐在荷塘池边清洗着一堆砚台,双手被砚台里的残墨弄得黢黑,刷完后再弯腰下去清洗,如此反复动作,邵阳忍不住反手捶腰,也不吭一声。
毕青看在眼里,心疼不已,毕青大步走到邵阳面前,喊道:“少爷。”
邵阳专心致志刷砚台,被毕青喊了一声,吓了一跳,看清是毕青,道:“你来了。”看他样子很是自责,看来这两天也不好过。
毕青听他说话有气无力,道:“少爷,先歇一歇吧。”
邵阳放下砚台,道:“好,就等有人跟我说一声,让我休息一下呢。”见毕青仍哭丧着脸,强打精神,故意责备道:“喂,你这么晚才来,也不带点吃的吗?”
毕青听他怪罪,方才想起这么晚了,邵阳肯定饿了,自己就知道傻傻的等,担心邵阳身体不好,却不想着带些吃的来,猛的一拳砸在脑袋上,道:“我这榆木脑袋,少爷,你等着,我马上就去给你弄吃的。”
邵阳见他立即就要离开,这都天黑了,哪能立刻就能找到吃的?立刻制止道:“不用了,风雅堂离家还有两里,等你回去弄来好吃食,再带来这里,我都打扫完该回家了,你真的想做什么的话,就帮我清洗砚台吧。”
毕青听完邵阳的话,自己真是心急没了方寸,什么都想不到,只知道想帮少爷,可什么也帮不上,此时少爷吩咐,他自然遵从,道:“是,少爷。”利索的到了池边,清洗砚台。
邵阳知道让他去想问题,安排事情着实有些为难,但是只要给他安排任务,他一定会积极的做好,这就是毕青的优点。
毕青将大部分砚台拦在自己面前,认真的清洗着,邵阳见已经洗了一大半,道:“你先洗着,我把已经洗好的拿去摆好。”
毕青应了一声,邵阳用木桶提了一些砚台走进课堂,从木桶里取出砚台放在学生课桌上,右前方的位置,每个一样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