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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年成嬉笑道:“当然,这可是春宫图,里面的每一处都触犯了徐国刑罚,我父亲是刑尚司,这些我怎么会弄错。”确定万无一失,董仕承放心的点点头,可是这么大一好处落在自己手里,方年成虽说是自己的一条狗,但是狗也需要喂骨头才会更加对主人忠心,拍了拍放年成的肩膀道:“我董仕承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只要你一心为我效力,好处自然有的是,等我当上驸马,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方年成登时大喜过望,斩钉截铁的道:“方年成一定不负董少爷所望,从今往后一心只为董少爷效力。”
董仕承脸上露出不为人发觉的轻蔑弧度,道:“很好,现在你去展老爷处把他请过来,我要好好招待他,明天请他看一场好戏。”
方年成得令道:“是。”领命去罢。
邵阳怀着不安的心一夜未睡,早晨听到第一声公鸡打鸣便起身穿戴整齐,急匆匆的走出了家门,一路直奔风雅堂来,心存侥幸的在学生厅找了几遍,真希望是自己忘记放进书篓了。
可是他在课堂里找了好几遍,什么都没有。
邵阳失望之余更多的是担心,低垂着脑袋来到水池边,看着水面被里面游动的鱼儿划出一圈圈波痕,邵阳忧愁的脸映在其中,飘飘荡荡,就似此刻自己的心情,再看水里的那张脸,一对杏眼,两道柳叶眉,挺拔的鼻梁更显的鼻子的灵巧,薄唇轻起露皓齿,多么美丽的轮廓,多么令人赏心悦目,回想谢兰语拥有无与伦比的美,让众多男人为之倾倒,可自己却只能成为其中的一个,而不能像谢兰语那样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女人,与其说那幅画画的是谢兰语,还不如说画的是自己。
想到此处,邵阳不免悲从中来,渐渐的眼眶湿润了,水里的脸孔越来越模糊。
邵阳越想越伤心,突地背后挨了一巴掌,吓得邵阳全身一颤,登时清醒过来,惊讶的回身一看,原来是李善元,起身低头施礼道:“师父早。”偷偷用衣袖的袖角拭去眼角泪水。
李善元问道:“你对着水池 发什么呆?”
邵阳摇头,带着鼻音道:“没什么。”
李善元听他说话声粗重,低头看了下邵阳的脸,鼻子红红得到,眼睛也红了,却不解风情的笑道:“哎哟,谁欺负你了?这男儿有泪不轻弹,男人流血不流泪,在战场上,刀剑穿肠而过,生死一瞬间,眼睛都不眨一下,流什么泪呀?”
邵阳听他一阵奚落,用手掌用力擦去脸上的裂痕,道:“师父教训的是,但是大早上的说什么死不死的,听着不吉利。”
李善元呵呵一笑,道:“怕死啊?”
邵阳嘟着嘴,倔强的道:“我才不怕呢。”
李善元咳嗽一声,摆出一副正经样子,道:“这么早来干嘛?”
邵阳可不想说自己的画丢了,这么早来找画,那李善元只怕又要问东问西,自己的画原本打算留着自己观赏而已,如今却被有人盗取,不知要干什么?一股不好的预感隐隐在心中萦绕,最最担心的是千万别牵扯到谢兰语身上,那自己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李善元见邵阳不回答,切的一声,道:“你这人真是,要么发呆,要么不说话,跟个姑娘似的。”
邵阳听李善元言语中对女人也充满轻视意味,抬起头来正视着李善元的双眼,正色道:“姑娘有什么不好,你们总是贬低姑娘,所以姑娘就该被轻视,被伤害吗?你们只想着男人要守住尊严,难道女人就没有尊严吗?男人像姑娘就该被骂,女人像男人也被骂,这世间的气量就这么小,这也容不下,那也容不下,规矩只是一部分人定的,它代表不了所有人。”
李善元听完邵阳的话,他已经在极力按压自己激动的情绪,看来他对这世间有很多不满,一时间,李善元无言以对,也陷入沉思。
邵阳侧目见陆续有学生走近课堂,便道:“我去课堂了,师父。”
李善元愣神中回答道:“去吧。”
邵阳走进课堂,李善元回过神来,尴尬的环视了四周,自己作为师父,这才第二天,就被学生的问题问的哑口无言,真是有些挫败,想起昨天傍晚两人一起修理茅屋的光景,忍不住看向课堂,渐渐觉得,邵阳这孩子跟别的孩子很不同。
谢夫子抱着书向课堂走去,见李善元站在水池边出神,走近问道:“李师父,你站在这里发什么呆?”
李善元赶紧道:“没什么。”脸上急忙挤出一丝微笑,显得亲切些。
谢夫子道:“那好。”他不便耽搁,便走进课堂。
徒留李善元一脸惊愕,这对话不是自己跟邵阳之间的一模一样吗?李善元好笑的摸了摸额头,自己怎么可能跟他一样,大步朝风雅堂外面走去。
此刻已是早朝时候,大殿里官员们衣冠整洁,分为两列站齐等候王上,王上此时刚刚起床,王后为他穿着衣服,王后虽然满面愁容,可是做起事来还是一丝不苟,王上看在眼里,喊了一声:“王后。”
王后为王上系好腰带,道:“是,王上。”
王上道:“月灵留有字条就是怕我们担心,责备的话寡人也不想说了,只盼望她早些回来,你呀,也不要再逼她了。”
王后眼眶一热,眼珠就掉了下来,点头答应道:“嗯,现在我只希望月灵快点回来,担心她在外面吃的好吗?睡得好吗?有没有给人欺负。”
母亲终归是疼爱自己的孩子的,王上见王后哭得楚楚可怜,心里一暖将王后拦入怀中,任由王后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哭泣,叹了口气道:“寡人已经派人秘密去找了,只因为公主私自出宫,兹事体大,我们不能张扬,寡人的心里也很着急,就这么一个女儿,怎叫人不担心?不过我们还是只能等,王后别想太多,寡人要去上早朝了。”
王后抹了眼泪,道:“是,王上且去早朝,不必担心臣妾。”
王上遂走出寝宫,随从太监侍奉在后,一起来到大殿,王上坐上龙椅上面朝官员,官员们朝拜礼毕,太监报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良久不见有人出列奏本,大司农小心翼翼的回头看向礼尚司邵永仁,邵永仁明白其意,捏紧手里的奏本,心里正在纠结要不要上奏此事,只见董相国出列躬身施礼道:“王上,臣有本启奏。”说罢双手呈上一本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