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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被叫作山叔的人,五六十岁的年纪,背有些微驼,是宋府老管家,名叫宋青山。他是宋师襄老家的堂兄弟。跟随宋师襄多年,宋小青也是他看着长大。
听到逃回来的侍卫说起小姐遇险,也是心急如焚,主动请缨去通州找范迪光要人。
周启明回头看了看躲在远处,跟踪他们的壮汉,点了点头道:“正好我也要去找宋大人说些事!山叔,您前面带路!”
周启明当然是为自己的事,他要向宋师襄提亲。原本想请媒人去的,但想到夜长梦多,请媒婆来不及。而且,刚刚与宋小青确定了关系,他一刻也不想与心上人分离。
宋师襄虽然是京城府尹,但他的宅邸非常简陋,甚至有些破败,他的主要收入是奉银。也有灰色收入,当然,这些都是在合理范围内,
宋师襄不是死板之人,有些银子可收,有些银子是不能收的,都很有分寸。大明官场腐败,已经到了骨子里。他还算是一个好官,没有那些贪官的自私贪婪,尤其是那些东林党人。虽然他也是东林党,但他的本心,注定无法融入这个贪污腐败群体世界。不然,不会有他被崇祯再次被罢免,赶回老家。
今天没有上朝,宋师襄得到侍卫带回来的消息,本想亲自去救回女儿,但又怕府衙有事。所以,只能让宋青山带领兵马司的人前往。
而他则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府邸大堂走来走去。早已无心府衙上的事,只安排小厮守在府衙,有事马上过来通传。无事在家里等候宋青山的消息。
他的夫人,一位中年美妇,则在旁边垂泪。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失去她,天都要塌了,让她如何不伤心。
他们正在焦急伤心时,外面传来宋青山的大喊:“老爷!老爷!小姐回来了!”
宋师襄一愣,随即大喜,朝外面跑去,中年美妇也随即跟了上来。宋小青的马车已经进入府邸,宋青山已经解散了兵马司的人,他亲自赶着马车进了府门,后面跟着周启明与关惜城。
一进府门,宋小青就被先从马车上跳下来的小菊,扶下马车。见女儿无恙归来,宋师襄的心才算落下。他一眼就看到马车后面的周启明,还有一个年龄在三十几岁的汉子。
中年美妇可不管那么多,扑上前,一把搂住宋小青哭成了泪人。
“宋大人,周某将小姐护送回来,有一事想与大人商议!”
“周公子两次救了小女,但说无妨!”
“请借一步说话!”周启明怕宋小青脸薄,他倒是无所谓。
“那就去我书房吧!小菊,你去给周公子泡杯茶过来。”
宋师襄带着周启明走进自己书房,两人落座,都没说话。宋师襄想等周启明开口,而周启明知道宋师襄的想法,干脆就不吱声。
直到小菊端来茶水,宋师襄实在忍不住,先开口道:“周公子!有话就直说,只要老夫能够做到,定不会让你失望。”
周启明心道;待会儿自己说出目的,看你是否还能说这样的话。
“宋大人!我与小姐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想请大人成全!”周启明说话直截了当。
宋师襄脸色大变,皱起眉头,半天才开口道:“周公子,这……这恐怕不能如你愿,小女的婚配,老夫早有考虑,但绝对不是你。你救了小女两次,老夫自有答谢。”
“答谢就不必了,我只想知道宋大人为何不满意周某!”
“公子仪表堂堂,倒并不是老夫嫌弃周公子外貌。而是你不是大明之人,老夫不想女儿随你到那遥远的异国他乡,永远无法回来。再说我们这些朝臣,若想在朝堂站住脚,就必须借助外力。借助外力的方法,自然就是联姻。这些,本不该说出来的,但周公子救过小女两次,而且宅心仁厚,救济灾民。老夫不想欺瞒。”
人家说到这份上了,周启明只能作罢,这也是他早知道的结果。看来只能任历史发酵,到他被贬的时候再说了。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他能做的,就是好好保护宋小青。
“宋大人,是周某欠考虑,唐突了。告辞!”
周启明站起身,就想要离开,却被宋师襄叫住:“周公子!能否稍待片刻,老夫给你去取些银两!”
“不必!这都是举手之劳,份内之事。小姐与我一同出去,自然是要将她保护周祥。”
宋师襄轻叹一声道:“这叫老夫情何以堪!既然周公子不接受钱物,老夫答应你,日后若有解决不了之事,当然是指官司之类。你尽可来府衙找我。”
周启明拱手道:“如此多谢宋大人!”他还能说什么,只能接受他口头承诺。
其实,在这京城,他自身都难保,
京城中,像他一样的官员,多如牛毛,没有兵权财权,他什么都不是。找他帮忙,还不如找周奎来得实在。
周启明带着关惜城离开了,宋师襄忙将女儿找来。宋小青不知父亲和周启明谈了什么,来到书房,见父亲面色如常,这才放下担心。
“爹爹!你找女儿何事?”
“小青!你对这周公子怎么看?”
宋小青面色一红道:“周公子宅心仁厚,而且很有本领,仪表堂堂……!”
宋师襄面色一板道:“够了!我不是让你夸他,而是他有什么缺点?”
宋小青心里一紧;难道父亲不喜周公子,那为何还要带上自己去他家,又为何允许自己与他一起去小菊家?!
“周公子哪有什么缺点,反正女儿没看出来。”
“你们问没问,请他占卜以后之事?”
“我们一路之上发生了很多事,还没来得及向他占卜。爹爹想要占卜以后之事,明天我和小菊去他那里问一问!”
“算了,还是为父自己去,你们以后都不准去周公子那里!”
听父亲这么说,宋小青眼睛一红道:“爹爹!这是为何?周公子又没得罪于你,若不是周公子几番相救,女儿……!呜呜……!”
“行了,你下去吧!记住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