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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墨衍轻轻放开她，深邃眼眸望进她眼瞳中。
“……恢复了？”
嗓音低低哑哑的，不知道是不是沈筝的错觉，竟然有一丝温和在里面。
沈筝唇瓣微微抖一下，眼眸再度发红。
恐惧退去后，面对熟悉的怀抱和气息，她只剩满满的委屈。
凌墨衍皱眉：“哭什么？”
只要看到她眼红，他就烦躁。
忍不住伸出手，带着一点力道擦了擦眼角的湿润。
沈筝吃痛，“唔”了声推开他手腕，哽咽道：“劫后余生，有点激动而已。”
声音里，已经恢复不少镇定。
凌墨衍眉眼不自觉舒缓，将水瓶给拧上，冷淡道：“你营养针都没打完，急着出院就是为那种货色？”
如果不是为见母亲，她根本不会来。
沈筝低垂下眼，轻轻搅动着双指。
现在好了，见母亲的希望再度没有了。
……只是迟两天而已。
沈筝暗暗懊恼自责，后悔自己当时在咖啡厅里那样倔。
只要她肯低低头，对凌墨衍说几句软话，说不定现在一切就都已经结束了。
下颌忽然被抬起，凌墨衍一张俊脸忽然在她视野内放大。
“在想什么？”
“……没。”
沈筝下意识地否认，他的瞳孔却像是什么都看穿了一般。
“要不要改改协议。”他道，“我帮你解决麻烦，你和我续约。”
沈筝嘴唇微张，拒绝的话语都已经到唇畔，却被她给咽了下去。
她不清楚是否是因吊桥效应。
在刚刚被凌墨衍救过后，心里的动摇就没有停下来过。
见沈筝犹豫不决，凌墨衍唇角微微一勾。
至少是没有像之前那样拒绝。
“好好想想。”
他将沈筝给松开，淡淡道，“我能给你的，许多东西傅宴臣办不到。他绝不是一个好的依附对象。”
依附……吗？
沈筝黯然地垂下眼眸，不由得苦笑一声。
她好像，确实是一直都需要别人的帮助。
车内沉闷，谁都没有再说话。
凌墨衍将她给送回了医院，让她好好修养。
刚刚在火锅店内折腾一番，她小腹隐有不适。
因此在凌墨衍离开后，就悄悄做了检查，好在是没什么事情。
她坐在病房内，拿出傅宴臣离开前留下的合同，心绪陷入混乱之中。
凌墨衍，还是傅宴臣？
想起付倾雅这段时间对自己的信任和帮助，再想想肚子里的孩子，沈筝一片凌乱。
她当然知道，离开凌墨衍是最好的选择。
但心底某处，总还残存着一点念想。
尤其是今天过后，让她感觉到，她或许能够请求凌墨衍帮助，让他帮忙寻找母亲。
手机忽然震动，沈筝随意接起，看都没看是谁的。
“喂？”
“阿筝，你还好吗，住在哪间病房呀，我去看看你？”
是江蓠。
这两天她没少打电话，沈筝醒来后，也回复了她消息。
犹豫一下，沈筝道：“你来吧，我正好有件事情想要和你商量商量。”
“好！我买点吃的，马上去找你！”
挂断电话，沈筝将合同收起，滑动手机查看最近的咨询。
半小时后，江蓠出现在病房，提着两大兜的零食水果，都是沈筝喜欢吃的。
“多吃点，顺便给宝宝也补补。”
她笑眯眯地走进来：“这可是我未来的小侄女。”
沈筝眉眼舒展，温声道：“可惜，我最近要忌食。”
“水果总能吃吃嘛，我去给你洗洗。”
江蓠是行动派，进病房后就忙碌不停。
最后端着水果过来，随意问道：“你想要和我商量什么？”
沈筝将床头的合同递给她：“这是傅氏给我开出的条件。”
“傅氏？”
江蓠狐疑，翻开合同看重点。
下一秒，“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