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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想回家看看?!”
彩画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
“对,这不马上要过中秋节了吗,我作为外嫁女,肯定要回去送些节礼,怎么?有什么不妥吗?还是老夫人不许我出门?!”
“这倒没有,老夫人从不限制夫人!” 其实是放任不管,无视到底。
“只是……”彩画有些欲言又止,心里却是彻底放下心来,看来二夫人是真的忘了不少事情。
“别只是了,今日天气不错,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对了,我记得我家离的不算太远是吧!”
原身的记忆里依稀有家的位置,只是不太清楚。
“是,夫人嫁进来后,夫人的娘家人就搬来了京城,就在城西的柳叶儿胡同,坐马车半个时辰就到了,只是…夫人真的要去吗?!”
彩画有些为难。
唐悦本来也不是非去不可,但看彩屏的反应,反而起了好奇心,难不成这原身的娘家人都是些豺狼虎豹不成?!
那还必须要去会一会了。
“去!”唐悦一锤定音。
更何况今日出府也并非回娘家这么一个目的。
唐悦对镇国公府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感,嫁进镇国公府的是原身唐悦儿,不是她唐悦,这里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她迟早要摆脱这里过自己的日子,所以此时不得不未雨绸缪。
打发彩画去备节礼备马车,唐悦关了房门就开始窸窸窣窣的收拾起来。
扒拉了扒拉存放月银的匣子,不过三个十两的银锭子,还有一些散银铜板之类的,加起来也没有四十两。
唐悦撇了撇嘴,好歹也是高门大户的正房夫人,这积蓄唯实是磕碜了点。
她找了个轻便的匣子,一股脑把银子倒了进去。
接着开始扒拉首饰盒。
啧啧,这首饰倒是有不少能看的,原身的记忆里是进了国公府后,她没有像样的首饰,老夫人怕她丢了国公府的脸命人送来的。
大到整套的头面,小到压裙的玉佩,一应俱全,成色还不赖。
摸着一件件古色古香,做工奇巧的首饰,唐悦不由感慨,这老夫人也没有原身记忆里的那般无情嘛。
瞧这件赤金镶嵌红宝石的步摇,沉甸甸的,压手的很。
那对银凤镂花长簪也不错,做工精巧又不占地方,变现应该很方便。
还有这对翡翠镯子,水头儿真足,一汪碧泉似的,应该价值不菲。
唐悦越看越兴奋,谁说这国公府的老夫人不慈的,这简直是菩萨在世啊,这原身当真是不知好歹。
带上,都带上,先带出府,若是娘家靠谱就委托娘家帮自己收拾着,若是娘家不靠谱就另作打算。
总之自己得为以后做打算。
就是…这不算偷吧?!毕竟是赏给原身的。
“什么原身不原身的,我就是唐悦儿,唐悦儿就是我,我拿自己的东西,偷什么偷!”
唐悦决定不要脸一把。
最近越来越不安的心绪让她觉得这国公府并非久留之地,她毕竟也不是真的唐悦儿,得未雨绸缪才行。
只是妙姐儿!
想到沈妙,唐悦手下的动作一顿,对于这个女儿,她是真心喜欢,只是自己脱离镇国公府虽说不易,但总归有可能,若是带着孩子……
唐悦有些惆怅。
“罢了,总归占了人家娘的身子。”
唐悦心下一定,尽力吧。
打定了主意,收拾东西的动作更快了些。
留了些惯常戴的首饰,把剩下的都装了起来,满满当当的两大匣子。
看着沉甸甸的匣子,唐悦心里踏实了许多,就算以后离开了,一时半会儿也饿不死了。
刚心满意足的拍了拍匣子,就听外头彩画来报说准备好可以出发了。
唐悦正犹豫着该怎么同彩画说这两大匣子的东西,就见彩画见怪不怪的皱眉道:“夫人又要给唐家姑娘带东西?!这也太多了些。”
唐悦一愣,恍惚记得原身娘家有两个堂妹,一个亲妹妹,敢情原身以前经常这样做啊,那就好说了。
“好久不回去,总不能空着手,都是自家姐妹,血浓于水,我如今吃穿不愁的,自然也想关照关照她们。”
唐悦话音刚落,就见彩画又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来,这让唐悦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不成原身同自家姐妹并不亲近不成?!
岂止是不亲近!
身在唐宅的唐悦终于明白彩画为何会如此。
“我说悦丫头,你这是吃水忘了挖井人啊,你当初是怎么进的国公府,做了国公府的少奶奶你是忘的一干二净的,如今自己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的过的滋润,完全忘了咱们这一大家子过的什么日子!你瞅瞅你两个堂妹,浑身上下连件儿像样的首饰都没有,看咱们锦儿,长的花容月貌的,若不是当初我松口,定是咱们锦儿被送进国公府,还有咱们秀儿,正是说亲的年纪,可惜连副体面的嫁妆都拿不出!我可怜的女儿呦~好处都让老二家占了,旁人吃肉,咱们是连点肉汤都喝不上~老天爷呦,这日子当真是没法过了~~~”
唐家逼仄的正堂里,一个体态臃肿,涂脂抹粉的中年妇人唱念做打,哭的那叫一个响亮,尖利的声音惊的院里梧桐树上的麻雀一哄而散,惹得周围的街坊邻居探头探脑的在门口张望。
唐悦那见过这架势,当下目瞪口呆。
“够了,章氏!鬼哭狼嚎什么,当我不存在!”
突然一声怒喝打断了那妇人的哭嚎。
章氏如同被掐了脖子的老母鸡似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
“公爹,凭什么不让我说,我说的又没错,你看她唐悦儿穿的什么戴的什么,看我的锦儿同秀儿戴的什么,儿媳只是可怜自己的女儿罢了,明明当初咱们锦儿年岁也相当,凭什么让他们二房跟国公府结亲!”
章氏肥腻腻的脸上一阵不服。
“大嫂这么说就不对了,爹是一家之主,那婚事也是爹谋算来的,本来是给我妹妹的,可怜妹妹福薄,没到及笄就夭折了,按理说人都没了,这婚事自然也就做罢了,但谁让咱们悦儿就有这个贵妇命呢,峰回路转这婚事又续上了,说到底,这都是命啊,大嫂何该认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