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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儿了？”金灵一上车就问道，“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恐怕咱们要先去彭润豪那里一趟，”顾凯不敢在非停车道过多停留，待金灵上车后就发动汽车，一边开着一边说道，“哦，那个彭润豪就是于蓝的朋友，我刚才取车的时候，欧洲的朋友回过来电话，他怕咱们着急，就把查到的信息先发了过来。
那个彭润豪果然和于蓝有着比较大的利益纠纷，你说的没错，当时他们两个人合伙开了一家中高档的美发厅，当时彭润豪个人单独出资了将近四十万，于蓝作为技术股入股，两个人，一个人认为自己是美发厅唯一的老板，另一个人只是自己带过来的高级打工仔，一个人认为自己属于创始人之一，也就是小老板，这为两个人的决裂埋下了隐患。”
顾凯一边讲着，一边留意着后视镜，凶手有极大概率一直尾随着他的车子。
海滨晚风如同清澈的美酒，顺着半开的车窗流淌进来，凉爽甘冽，吹拂着金灵的秀发飞舞飘逸，将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吹散，弥漫在整台车子里。
金灵撩起被风吹到面前的秀发拢在了耳后，不解地问道：“美发厅是彭润豪全部出资的，到最后亏了，于蓝该拿工资拿工资，该走人走人，怎么还可能产生纠纷呢？”
“这些你都不知道吗？”顾凯嘴角扬起了一个略带不解地微笑，问道，“你当时不是于蓝的……还在那办的卡。”
金灵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对于蓝的那些朋友和交际圈子基本不太了解，跟那个彭润豪也没说过几句话。他们两个人的矛盾就听于蓝随口讲过两句，他对彭润豪意见特别大，后来不知道怎么了，结婚的时候姓彭的还来了。”
语气中略带有自责的味道，责怪自己遇人不淑。
“我以为你们那么匆忙地结婚是……”
顾凯忽然欲言又止。
“是什么？”
“……”顾凯始终目视前方的道路，停顿了好一会才说道，“未婚先孕。”
“我呸！”
金灵不屑地啐了下。
这“呸”得顾凯心里舒服多了，忍不住笑了一下。
“然后呢？”
“美发厅在经营期间两个人就于蓝的股份和薪资上始终没办法达成绝对的统一，只能让于蓝一直处于一种很模糊的美发厅小老板的角色，名义上也都叫他于老板，但他每月却领着底薪加提成模式的薪水。于蓝这个人啊……”顾凯说着趁机瞥了副驾驶的金灵一眼，觉得自己是时候和金灵一块吐槽于蓝，也将自己这两年来的不快尽情吐露出来，继续说道，
“哼，眼高手低，志大才疏，屁本事没有的绣花枕头，不过忽悠人的功夫确实无人能比。”
他说的话已经够委婉了，其实他心里想说的是于蓝这种上不了台面的low逼，连街上的小混混都不如，一见到他装腔作势的样子就恶心，他半个月前不去参加婚礼一方面确实怕见到金灵伤感，更见不得于蓝这个傻逼。
这可不单单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退一万步讲牛粪起码还有营养，这完完全全就是一朵名贵的灵芝长在了切诺贝利核辐射中心，万幸的是金灵遭遇到了未知的死亡循环，能幡然悔悟，要不然肯定越陷越深。
但这些话又不好当着金灵的面讲，毕竟是她千挑万选后，嫁给了这个low逼。
不过这话依然让金灵有些挂不住面子，她想说什么，却从鼻腔里哼出了一股粗气。
“他想平白无故的占人家股份，可人家彭润豪又不傻，你什么都没有，就有个人，我随随便便招几个发型师就能顶替你的位置，给你开个比普通托尼老师高的底薪和提成，一是看在同门师兄弟的情分上，二是看在能招揽顾客的能力上，可以说于蓝已经是走上人生巅峰了。”顾凯继续不屑地说道，
“后来应该是架不住于蓝消极怠工，彭润豪答应给他10的原始股，并且每年都有一个合理的递增幅度，年底参与分红，薪金不再领死工资，和美发厅整体营收挂钩，本来对于蓝来说是件喜事儿……不过……”
顾凯话还没说完，金灵打断道：
“我记得一个半月前，于蓝特别高兴的跟我说要给我十八万八的彩礼，我当时还想他怎么这么有钱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再提了，我也没好意思提，就当他是喝多了说的醉酒的话，不过当时确实有点小感动。”
“于蓝这种人想投机取巧，老把别人当傻子，最后当小丑的还是他自己。”顾凯的情绪已经一发不可收拾，语气里充满了鄙视，说道，“于蓝成了真正的小老板之后拼命招揽女顾客，上至九十九下至刚会走，没有他不撩的……”
顾凯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想要在年底分红里捞份大的，结果没出一个月，美发厅就倒闭了，两个人的债务纠纷就产生了。”
金灵黑着脸，她自然知道于蓝那旺盛的雄性激素，她可以想象在那个时间段里，每一个进到美发厅的女性顾客，都会被于蓝肆意挥洒的雄性荷尔蒙而吸引，她以前就发现过他另一个手机里的秘密，当时于蓝一再向她保证不再撩那些女人她才原谅他的。
于蓝当时刚说完要给他十八万八的彩礼之后，突然陷入了财政危机，连给自己的求婚仪式营造的场景氛围的钱都是借她的。
她不敢再跟顾凯讲这件事，或者顾凯早就知道了。
一想到主驾驶坐着一个能对自己所有事情和信息都了如指掌的人，又不由得有些害羞，心底深处甚至有一丝丝的害怕。
每个人都需要隐私，和顾凯在一起也就意味着放弃隐私。
她猜测有9999的可能性顾凯已经知道了自己每次和于蓝去开房，微信，qq，短信各种露骨淫荡的聊天记录内容。
自己的各种消费，给于蓝的各种转账，和父母通讯时希望父母帮助他们这个小家购置房子，车子，甚至要了一笔不菲的启动资金。
一想到这里，金灵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下，神色明显不自然起来。
她偷偷瞥了顾凯一眼，后者面色凝重，神情专注，不经意间回视了她一眼，她忽然向内心深处问了一个问题：
自己有一天逃离了死亡循环，真的要和主驾驶这个人在一起吗？
“不好意思，我一直没有说到重点。”
顾凯故意绕了个大圈子，无非就是想借机吐槽一下于蓝，一平胸中之快。
这么个垃圾人渣，这不叫落井下石，这叫实事求是。
“可那个姓彭的也没有必要雇凶手来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