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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依然是纯黑色长袍，双手抱胸挑了挑眉，“显影药水？”
“是的，斯内普教授。”维泽特点头道，“想要寄一些明信片回家，所以就熬制了一些。”
“显影药水？劣质的药剂，压缩成本的把戏！”斯内普冷冷一笑，“罢了！今天从犰狳开始讲起！”
犰狳是一种看似威风凛凛的动物，身上披着一身骨质甲，却十分胆小；
白天它会老老实实待在洞穴里，等到夜间才会出来觅食，遇到危险还会把身体团起来，用一身的骨质甲抵御攻击；
对于魔法世界来说，这种可能携带麻风病菌的动物，将其胆囊取出，可以利用胆汁制作增智剂。
斯内普从解剖犰狳开始讲起，他游刃有余地捏住魔杖，犹如握着一柄锋利的手术刀，每一个动作都精确无比。
他从腹部切开一个小小的口子，魔杖接触伤口，利用切割咒继续深入内里，将犰狳的骨质甲与血肉分离。
聚拢血液、剔肉、取骨、分内脏……
斯内普他一边施展魔法，将犰狳拆分成一个个部件，还能开口授课，讲解这些部位能够在魔药中，起到什么样的效果。
维泽特能够听得出来，这是更为基础、返璞归真的知识。
就像是盖楼之前的地基，属于深埋地下，却又是必须得去进行的项目。
属于追根溯源，探究药物本身所具有的作用，以及为什么它会具备这样的作用。
想要了解这部分知识，自然会涉及仪式魔法，需要以这种古老魔法类型为起点，才能真正了解某样材料的各种特性。
这是一个十分有趣的过程，和“神农尝百草”存在几分相像。
远古巫师也是通过切身感受，找到最初的几种材料，并且以这些材料作为“媒介”，展开各种各样的仪式魔法。
等到确定这些基础材料后，便会以此作为基础，总结归纳出几种类型的材料。
确定这些类型后，会将新发现的材料替换原本材料，重新进行仪式魔法，观察这类材料所具备的特性，再归纳到相应的类型。
这是一个十分复杂的过程，需要经历无数远古巫师的亲身试验，一次又一次地纠错，才能得到更为客观、准确的归类。
像是用来制作增智剂的犰狳胆汁，最原始的材料“媒介”为橡树；
橡树在仪式魔法中的运用极为广泛，具备力量、勇气、智慧等特性；
而这些特性在犰狳胆汁上，同样能够得到体现，这便是它能作为增智剂材料的原因。
随着归纳总结出来的材料越来越多，除了这种划分类型的方式外，延伸出更加多样的归类方式。
通过材料所具备的颜色、气味与味道、外观形状、产地、生长状态等特点，进行“取类比象”，从而总结出材料的特性。
当然，“取类比象”不可能适用所有新发现的材料，这种方法同样会出错，所以实践才是唯一真理；
遇到那些无法“取类比象”的材料，远古巫师会回到起点，要么用仪式魔法验证特性，要么服用新发现的材料，亲身体验具体效果。
第二种方法存在风险，所以远古巫师找到了替代品，会将材料涂抹在蟾蜍的背上，观察蟾蜍会发生什么变化；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巫师出现饲养蟾蜍做宠物的潮流。
……
如果无法了解、掌握这些返璞归真的知识，一名魔药师想要成为魔药大师，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因为他只懂得依葫芦画瓢，却不懂得“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换另外一种方式、材料会不会更好”。
斯内普低沉着声音说道：“探索它们最初的原理，能够弄明白这一点，想要直接调配魔药，就会变得更加轻松。”
他瞥了一眼维泽特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不少内容，除了他刚才传授的知识，还有一些内容是维泽特个人的理解。
省心、不用费口舌去反复提及重点，这也是他愿意维持私人授课的原因。
维泽特把最后的那段内容记录下来，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腕，“斯内普教授……我想要请教一个问题。”
斯内普言简意赅道：“说！”
私人授课阶段，他们之间没有太多的规矩，即问即答解决问题，这样的效率会高得多。
“是关于你最开始所说的那番话……”维泽特说道，“你说显影药水是劣质的药剂，压缩成本的把戏。”
“我可以这么理解吗？这种药剂只能服务于照片，而照片和这种手持照相机的诞生时间……差不多是在这几十年间……”
他一边推测一边说道：“也就是说……在那之前的显影药水，其实有更加复杂的版本。按照这样的思路摸索下去的话……”
“显影药水应该能够作用于画布，也就是可以绘制那种能动、能到处串门的画像！斯内普教授，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斯内普依然吐字很少，“对！”
“斯内普教授，我还从笔记中发现一段……”维泽特拿起笔记，往前翻动了几页，寻找到他想要的记录。
“圣甲虫除了拥有与迷迭香类似的‘创造性’特性，还具有和白桦树汁相似的‘复苏’特性……”
“如果将增智剂与显影药水结合，是不是就能让画面更加灵动，甚至是产生简单的思维？”
斯内普没有说话，腮帮子鼓了鼓，盯着维泽特看了好一会，又吐出相同的词，“对！”
有的时候懂得太多，联想能力太强，也不是一件特别好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把这样的念头驱散。
能够一步到位，岂不是更加省事？
不就可以传授更多的知识吗？
抱着这样的念头，他开口继续说道：“在这其中，还需要一些材料作为调和，以粗暴的方式，强行把两种魔药组合。”
听到这番话，维泽特立刻产生强烈的好奇心。
对于城堡内那些活灵活现的肖像画，他一直都很好奇，想要了解这些画到底是怎么制作的。
如今终于能够接触到，他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将其了解清楚。
“嘶！”
就在这时，斯内普突然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左臂。
他睁大双眼，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死死地盯着维泽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