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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秋荻急使叶落莺飞,腾身而起,木剑下刺,依旧是剑影重重。
在场边观众眼中,胡秋蝶剑法繁复奇幻,恰似落英缤纷,其身形飘然出尘,宛若仙子,煞是好看;而钱响身法灵活奇特,在扭动中难辨其左右,其剑法不出则已,出手奇诡,令人防不胜防。
但随着比斗的持续,胡秋荻越来越占据上风,而钱响渐感不支,终于被胡秋荻木剑打中手腕,木剑掉落而认输。
钱响虽然有些沮丧,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刚才所使的是什么剑法?”
“我师父教的落英神剑。”
“落英神剑……在你施展的时候一直出现三个剑影,到底哪个才是真的,能告诉我吗?”
“当你觉得它是假的时候,它就是真的;当你觉得它是真的时候,它就是假的。这叫虚实相生,我师父教的。”胡秋荻略显自得的如实相告:“这套剑法我才刚入门,才只能使出三道幻影,再进一步可以使出六道,而练至巅峰,可以幻化出无数,但那需要极其雄厚的内力。我曾见我师父使过,他将这剑法化为掌法,一出手就能幻化成漫天掌影。”
“你师父真是厉害!”钱响由衷的赞道,随后想到薛畅所说的“暂不收徒弟”的话,心情有些抑郁,来到薛畅跟前,默然拱手行礼。
“我看得出来,如果你俩换在江河上比斗,你一定可以轻易获胜。”薛畅一开口就出乎人意料。
“薛兄弟慧眼如炬,响儿所练的游鱼戏水身法和黑蛇剑术确实更适合在水中游斗。”钱付之插话道。
“所以我觉得你的剑术和身法练得很好,我没有什么建议可给。”钱响先是夸奖了一句,接着又正色的说道:“但是我觉得你的内力太差了,你和秋荻相差大概五六岁吧,但在拼剑的时候你俩却旗鼓相当,按道理说这不应该呀。”
薛畅教徒至今,最大的遗憾就是徒弟们的内功进展太慢,即使是有系统的《清心诀》和门派建筑的辅助,徐熙、樊獒、胡秋荻他们的少林吐纳法内功还只是练到了第四层,没有一个人达到圆满。
在薛畅看来:徒弟们连少林吐纳法都没有修炼完成,其内力都还处于较低水平。当然修炼内功本就缓慢,更何况徒弟们也才练武一年多,还情有可原。可象钱响这样出生于大帮派,家学渊源,应该是从小就开始习武,怎么会内力也如此之差!
薛畅一想到这个,骨子里的教师基因发作,立刻就流露出不满:“我想飞鱼帮堂堂巴蜀大帮,不可能缺乏内功心法,恐怕是你修炼内功不够努力。”
钱响没想到薛畅说话如此直接、不留情面,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
“小女生性活泼,对于修炼内功确实不太上心,不过练其他武功还是挺努力的。”钱付之赶紧解释道。
薛畅神情严肃的看着钱响,沉声说道:“我说的话是不好听,但我想之前恐怕没有人这样跟你说过,所以最好听一听,没有坏处。我的这些个徒弟从小就想学习武功、行走江湖,但在前年之前却一直没有人愿意收留,我所认识的一位镖师十几年来一直渴望获得一本内功秘籍以提高修为,可至今仍然无所得……你有这么好的条件,却不好好珍惜,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钱响诧异的用余光瞥向旁边的胡秋荻,她有些不相信这位小妹妹只练了两年的武,就胜过了自己。
“既然选择成为武林人,就应该尽力提升自己的修为,因为这个行当充满凶险,一不小心就可能身死道陨!修炼内功是很枯燥,但是再枯燥也比失去生命要好得多。”薛畅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我常对徒弟们说,练武不练功,到头一场空。你的招式练得再好,内功不好,那不过就是花架子,即使手持宝剑也伤不了人。可如果你内功很好,哪怕手持稻草也是利器——”
说到这里,薛畅对胡秋荻说道:秋荻,把你的木剑给我。”
胡秋荻依言照做。
薛畅又对钱响说道:“拔出你的长剑,用尽全力,咱俩来拼一下剑。”
钱响依言抽出了寒光闪闪的长剑。
薛畅则手持那把因为之前的拼斗导致边缘已经凹凸不平、甚至还有些许裂痕的木剑,说道:“来吧。”
钱响看着对方手中的破烂木剑,有些犹豫。
“出手吧,用尽全力!”薛畅催促道。
钱响一咬牙,奋力挥剑斩去。
九阳真气迅速经任脉上行,走手厥阴心包经脉,出劳宫穴,注于木剑,破烂的木剑顿时像镀上了一层光泽。
薛畅信手一挥,木剑迎上了长剑,竟然发出了清脆的金石之声。
精铁所铸的长剑断为两截,竹木所削的破烂木剑安然无恙。
虽然不少人已有所预料,但此情此景还是让他们咋舌。
钱响握着断剑发愣。
薛畅轻声说道:“练内功是很枯燥,但只要坚持下去,最终会大有收获。秋荻她们刚开始练内功时也一样,后来也是逐渐的克服和适应了,你们几个可以互相交流一下练好内功的诀窍。”
实际上薛畅这后面几句话倒不是戏言,除了《清心诀》和内功房提升了练习内功的效率之外,徐熙、樊獒、胡秋荻他们确实发现当大家同在一个空间内、相互鼓励之后一起修炼内功,能够克服内功房里的空寂感,并且会因为竞争而更加专注,使得每次修炼的时间更长。
钱响听了之后,立刻问道:“胡妹子,你们真有修炼好内功的诀窍?!”
“当然有啦。”胡秋荻自信的回应。
“能不能告诉我?”
“没问题。”
“秋荻,你俩一会儿再私下交流。”薛畅正色的说道:“现在你告诉我在这场比赛中你有什么不足?”
胡秋荻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师父,我第一次面对这么多陌生人,过于紧张了,有些想赢怕输,没有仔细观察,就想当然的采用了大师兄之前的策略,如果不是钱姐使出巧招、逼迫我跟她硬拼了一记,我恐怕还一直在跟她游斗,所以这一次给我的教训比较深刻……”
“行了,不用再检讨了,你明白就好。”薛畅语气缓和了一些,扫了一眼众徒弟,说道:“洛阳的武林大会强手众多、观者如云,到时候你们会更紧张,但只要敢打敢拼,输了没关系,为师我不会怪罪,但如果输得窝窝囊囊的,那我可是真的会生气的,明白吗?”
“知道了,师父!”众人异口同声的回应。
“薛兄弟,逍遥派真是严师出高徒啊!”韩叶秋刚夸赞了一句,后方就窜出一个青年说道:韩叔,我能向逍遥派讨教吗?”
“这位是?”薛畅问道。
“我们飞鱼帮传功长老张毅的大儿子张翰,这一次也会前去参加洛阳武林大会。”韩叶秋介绍道。
“噢,幸会幸会,切磋交流是好事,当然没问题。”薛畅立刻说道:“小獒,下面由你来陪这位张世兄过招。”
“是,师父!”樊獒大声回应道,他早就等不及了。
……
结果薛畅一行六人到达飞鱼帮总舵的,这个白天几乎都是在练武场度过的,五个徒弟先后上场与飞鱼帮的年轻一代进行切磋交流,总共进行了八场比斗,徐熙、樊獒和胡秋荻都打了不止一场,结果是6胜2负,逍遥派大大占优,也由此可见飞鱼帮在以韩老帮主为首的老一辈相继去世之后,实力有了不小的下滑。
不过,逍遥派的表现赢得了飞鱼帮总舵所有人的尊重和友谊,当晚的宴会盛大而热闹,一片欢声笑语。
当然对于薛畅来说,他还另有的收获,这大半天的比武切磋让他的系统又有了260点威望值进账。
尽管飞鱼帮想让逍遥派在戎州多待几天,但被薛畅以“要赶去江陵参加铁血长河门主成年封爵仪式”为由婉言拒绝,而恰好飞鱼帮也是接到了邀请,所以最后韩叶秋和几位长老商议后决定:干脆飞鱼帮派去赴宴的队伍和逍遥派一道出发。
于是第二天上午,以韩叶秋和钱付之为首的飞鱼帮二十人,同薛畅率领的逍遥派六人一起登上了飞鱼帮的一艘大型客船,离开戎州,顺江而下。
这一路上欣赏两岸景色、品尝江中美食,逍遥派的弟子们很是开心,他们同飞鱼帮队伍中的年轻人也相处得越来越融洽。
两天后,客船到达奉节,郭怀守已经等候在了码头上。
钱付之一见到他,就调侃道:“好你个郭情种,天天放着正事不干,就守在这边给美人献殷勤。当初是谁在说,‘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啦,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我郭怀守天天忙着上百号兄弟的生计,哪里还有心思去考虑那些!’……”
郭怀守不但不觉得尴尬,反而面露微笑说道:“我就知道你钱算盘一见面就会说这些无聊的话,尽管说,我都听着呢,我觉得你这都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