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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赵晓善舌头在口中打了个结，愣在了原地，就差把问号布满整个脸上。
但很显然，他的母亲梁晓花并不打算给他反应的时间，满眼红涩地看着已经慌了神的董丽，像猫见老鼠般扑了过去。
“你们为什么全要骗着我？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小花带着微微颤抖的声音看着董丽，而被她抱着的董丽，则一眼都不敢直视她，整个头抵在她胳膊下面。
医院墙上的钟表不知走了多久，让小花的胳膊也有点发酸，她转过身来直勾勾盯着小善，质问道：“你大舅当初的事情你瞒着我，现在你干妈的事情你也要瞒着我？”
“怎着？我对你赵晓善而言？始终都是个外人？”
说完这句话，尽管小花整个身体仍处于一个静止的状态，但眼球还是在脑袋的不断挤压下，显得微微震颤。
小善此时感觉脑袋空空，人好像已经夹在半空中，周围的空气异常稀薄。
“哎呀，阿姨，这不是我妈和小善他们担心你嘛，您这病刚好，真怕再让您受到惊吓，虽然他们确实不应该瞒着您，可他们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您好啊。”
站在小善右手边的孔清见情况不对，连忙走到他们母子二人中间，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她身后的老爹孔自真也跟着走了过来，苦笑着补充说道：“是啊，阿妹，他们虽然骗了你，但其根本，也是因为太在乎你了。”
“是啊，你们都是在为我好，可我不配！我有一个好姐姐和好儿子，可我不是一个体贴的妹妹，也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我让我的儿子，从小就开始被迫地照顾他那痴傻的母亲；我让我的姐姐，花费很长时间去找寻她那失踪的阿妹。”
“可他们需要关心和帮助的时候，我在哪里？我是一个只会索取不会付出的吸血鬼！我是一个真真切切的罪人！我……”
小花越说越激动，身体不受控制地颤动，也逐渐语无伦次，可能为了掩饰话到口中说不出的尴尬，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这位家属，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在这里大声喧哗，好吗？病房还有其他病人。”
护士听到声响，迅速打开房门，跟小花打了个照面，嘴唇紧闭。
“对不起，我情绪太激动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小花双手紧扣，像是在卑微的祈祷。
看到她的态度转变，护士终于放下了心，嘴里泄出一口热气，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小花这才注意到隔壁病床上的大婶，双方不经意间的对视，让各自都尴尬地笑了笑。
董丽缓缓走下病床，双手扶着小花有些“碎落”的眼眶，微声说道：“对不起阿妹，一直以来，都是我让小善瞒着你的。他其实也很纠结，你要怪，你就怪我吧。”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应该早点发现小善的异常，怪不得我这几次跟小白家通电话时，只听到了他和另一个女生的声音，没听到小善的声音。”
“小白是谁啊？”董丽忍不住好奇。
“白应缺啊。”
听到小花说完这三个字，董丽忍不住在心中暗骂：“好啊，你个白应缺，平时脑袋那么聪明，怎么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真的蠢到家了！”
“咳咳，阿妹，两孩子马上又要上课了，都还没吃饭呢，要不咱们一起去外面吃？”
“去外面吃啥，那外面怎会有家里的饭干净呢，等着吧，姐姐姐夫，我现在回家去做，一定赶在两孩子去学校之前把饭菜做完。”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小花就拽着小善一溜烟跑了，在回去的路上还买了不少的一次性餐盒。
一回家，小善像小老鼠似的，钻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花做饭的同时还没忘记打碎东西，一声“噼啪”的破碎声在厨房响起，让小善整个人都精神了。
起初呢，小花准备顺手打碎一个汤盆，但转念一想，这是最近才买的，还有点小贵，便把主意打到了餐柜里荒废已久的瓷器酒杯上面。
而小善惊恐地跑出房门，看到地上的碎瓷器，自然联想到了母亲的用意。
一脸笑嘻嘻、半躬着身说道：“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有事瞒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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