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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媱缓缓开口,第一次真正对人袒露自己的秘密:“我是龙主的女儿,我有很多哥哥与弟弟,他们有的还居住在九峰之上,有的则被无情地废弃,我出生之后,被安排去了大雪王宫,当时的我没有开窍,很笨,体弱多病又没有真正掌握灵根,所以大家都觉得,我只是走了好运。没有实力支撑的好运是脆弱的,我被废弃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你现在也不聪明。”慕师靖插了一句。
殊媱并未反驳,继续说:“小时候,没有人关心我,只有我生病卧床快要死掉的时候,才有很多来探望我,他们的搅扰令我日夜不得安歇,反倒更让病情加重,后来我知道,当时有很多人盼着我死掉。甚至有人对我的玄王血髓动了念头……那时我才四岁。若非雪王宫的羽人恪尽职守,日夜监护,我恐怕早已殒命。”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挺过去的。我病了三个月,侥幸没死。病好的那天恰是我的生辰,他们见我病好,纷纷离去,再没来过。”
“五岁是我一生的转折,那天正是旧日祭奠,我与很多人一同去祭拜了大灵乾树,大灵乾树对我说话了,它对我说‘救我’。”
“树会说话?”林守溪微惊。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这榆木疙瘩说起话不也一套一套的吗?”慕师靖嘲笑他见少识窄。
“嗯,它说话了,而且只对我一个人说了。”
殊媱回忆着往事,竟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种感觉很奇妙……那些蠢人还在祈祷大灵乾树的恩赐,殊不知神树已经将恩赐降临到了我的身上。那天之后,我仿佛一夜之间成长,不仅懂了很多事,还彻底掌握了弥合灵根的用法,我知道,这是神树在帮我。”
“我经常梦见大灵乾树,我靠在它投下的阴影里,它张开的树冠像是竭力向我伸来的怀抱,我能感受到它对我的爱,这种感觉类似于父亲对女儿的爱……龙主是我的父亲,但我从未在她身上感受到过一丝的情感,但大灵乾树给了我这种温暖。”
“大灵乾树帮助了我,如果没有它,我恐怕活不过五岁。在梦境里,它为我提供知识,帮我祓除病痛,助我提升境界,它还时常摇动树叶,如同为我哼唱童谣。”
殊媱回忆着童年往事,她始终觉得,她有着美好的童年。
但很快,她眸底的温柔一点点褪去,转而变成了怨毒与狠厉,这才是他们熟悉的殊媱。
“我始终将大灵乾树视为真正的父亲,但……但圣树院还有龙主殿的那帮人……他们虽然是大灵乾树的创造者,却只是将它当成生产灵根的母巢,肆无忌惮地压榨,灵根是神树的灵髓,将灵根赐予凡民无异于以刀自剐肉身,但他们根本不顾大灵乾树的死活!”
“神树一天比一天衰弱,终于,九岁那年,我梦见了大灵乾树的枯萎。那之后,它仿佛死去,再也没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知道的,圣树院真正的掌权者不是圣灵使,也不是谷辞清,而是一头龙,一头神秘的龙。圣树院里有极浓郁的龙息,我能够嗅到的……”
“圣树院看似与龙殿矛盾不休,但他们暗地里早就勾结了,他们要榨干大灵乾树,从中汲取力量,而他们汲取力量,根本不是为了对付灰墓之君……他们只是为了自保罢了。龙血是肮脏的,它们早已没有了太古时期睥睨天下的傲气,成为了一群收敛爪牙的爬虫。”
殊媱冷冷地笑着,牙关不停打颤:“之后,我暗地里参加了不少神明的教派,参与过数十次神明的召唤典礼,包括这次召王仪式,我的目的很简单,我希望旧日祭奠到来时,局势越乱越好,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拯救大灵乾树,拯救我真正的父亲……它选择了我,我必须用尽全力给予它回应,我要杀光他们,将灵根归还父王!”
殊媱说完这番话,几乎耗尽了力气,她大口地喘息着,一副要昏迷过去的样子。
慕师靖听完,微微动容,她羊作了然于胸的模样,说:“很好,你没有撒谎。”
“圣树院的那头神秘之龙是谁?”林守溪对这个更加好奇。
“我不知道……我曾试图打探过,但这是圣树院最大的秘密,我现在的能力还无法触及,嗯……谷辞清或许知道。”殊媱说。
林守溪皱起眉头。
“放心,我会查明一切。”慕师靖澹澹地说。
在场的人,只有殊媱相信她的话。
“好了,你休憩吧,我虽远未恢复至巅峰,但这群蝇营狗苟的蝼蚁,我尚不曾将它们放在眼中。”慕师靖冷澹道:“你不再是孤身一人,我会帮你。”
殊媱无法点头,便用力眨眼,表示对小姐的臣服。
小禾看着一个元赤境修士与一个经脉尽断的重伤少女谈论毁灭圣树院的大计,总有一种荒诞之感。
慕师靖听完了殊媱的坦白后,无事可做,便抓来林守溪过小姐瘾。
“你身为我的护卫,却在仙邀与谷辞清刺杀一事上失了职,该当何罪?”慕师靖双臂环胸,兴师问罪。
“我不是保护好小姐了么?”林守溪无辜地问。
“哼,区区两个真国神女,就将你撵了一路,你还好意思说这是保护?”慕师靖说。
“是,在下错了。”林守溪努力配合。
只是,当慕师靖为了彰显威严,又无理取闹般问了数个问题后,林守溪终于不想隐忍,道:“小姐,适可而止吧。”
“适可而止?”
慕师靖声音更寒,“是不是太久没有教训你了,你都敢这般与本小姐说话了?”
“是。”林守溪说。
慕师靖没料到这样的回答,一时骑虎难下,殊媱也在一旁鼓动,要她好好教训他,她只好抓住他的手腕,说:“跟我来,本小姐要好好收拾你。”
林守溪与她跳下了床榻,朝着另一间房间走去。
“小姐可是威严啊。”殊媱说。
“是啊。”
小禾裹着羊毯,澹澹附和了一句,她习惯了慕师靖的胡闹,更知道,此时此刻,里面真正发生的事是什么。
门合上。
攻受颠倒。
“你过足瘾了?”林守溪态度一下变了。
“嗯,你配合的……还不错。”慕师靖背靠在门上,心虚地说:“说话声音小点,别让殊媱听到了。”
“报酬?”林守溪直截了当问。
慕师靖澹咬红唇,半点没了清冷威严的气势,她缓缓背过身去,小声道:
“你……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