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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梦阳摇头笑道:“我当然打算派人回去找她的,可还没等我选好人手出发,嫂夫人居然想你想得心切,独自个儿跑到这高丽国来,千里寻夫来啦。
“哎——嫂夫人对你的这份思念,对你的这份儿情义,当真是让人感动的热泪盈眶啊。这么的好老婆,天底下打着灯笼都难找,可她……可她怎么就让哥哥你给碰上了呢。
“我特么的跟你一样是人,我怎么就没你这么好的福气呢你说?”
拔离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目光之中闪烁着疑惑的色彩,盯着张梦阳一字一句地说:“你没骗我么?说的这话,可句句当真么?她……她现在哪里?”
张梦阳并不答话,而是拍了两下手掌,随即便有两个高丽武士引了一个人进来。
拔离速打眼望去,看到被带进来的这人不是别个,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老婆麻仙姑。
麻仙姑一走进来,一看到关在铁笼子里的拔离速,立即便发出了一声极其夸张的尖叫。
她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到了铁笼跟前,隔着铁笼握住了拔离速的两手,一对杏眼之中闪烁着盈盈的泪花,满怀关切与怜爱地说道:
“夫君,我的好夫君,你……你这是怎么啦,他们怎么把你关到了这里,他们……他们打你了么?”
拔离速眼看着她满脸的爱怜与牵挂,耳听着她出乎至诚的话语,鼻子一酸,禁不住那大滴大滴的泪珠流淌了下来。
一个满脸虬须的、铁塔般的黑大汉,居然做出了这般惺惺的儿女之态,其画面霎时间给人以强烈的违和之感。
只听拔离速呜呜咽咽地哭着说道:“老婆啊,我的傻老婆啊,你不该到这种地方来啊,你跑到这儿来,那个小畜生怎么会放得过你呀,呜呜呜……”
麻仙姑抚摸着他的脸颊说道:“夫君,自从知道你奉了皇差来了这里,为妻我便无时无刻地都挂念着你。我担心你在高丽这边待的时间太长,身边不曾带有过冬的衣物,所以紧赶慢赶,日夜不休,给你缝制了两件上好的冬衣。
“冬衣……冬衣我全都扔到客栈里了,来得匆忙,竟忘了给你带来。
“你瞧为妻我这记性啊,满脑子里装的都是你,一想到马上就能看到你了,我这心里头光剩了高兴了,居然没给你把冬衣带来,夫君……你说我是不是很笨?”
拔离速透过泪眼,只觉得眼前的这个老婆肤白貌美,原本生在她脸上的麻点全都不见了,一张俏脸之上如同羊脂玉般地干净,白皙,光彩照人,其容颜之娇美较之先前越发地惹人心动了。
拔离速见她眼眶中泪光莹然,也来不及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只无比激动地说道:
“好老婆,没事没事,只要能看到你比什么都强,什么劳什子的冬衣,都滚他妈的臭鸭蛋吧,老公只担心临死前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麻仙姑用白嫩的小手拍了拍拔离速那黑乎乎脏兮兮的大脸盘子,带着哭腔地安慰他说:
“老公不怕,老公不哭,为妻既然到了这里,就绝不会眼看着你受这份儿委屈的,我一定会给你讨还个公道的,谁把你打成了这样,我一定会让他加倍地偿还给你。”
拔离速流着眼泪道:“不行啊,他们人多势众,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你赶紧逃离这里吧,越远越好。
“高丽国的小国王重新掌握了大权,他个小王八蛋跟张梦阳那个小王八蛋穿一条裤子,这里对咱们来说可是龙潭虎穴啊,你千万不能在这儿久待,知道吗?”
麻仙姑抬起袖子来抹了把眼泪,然后回头抽出了宝剑,对着张梦阳喝了声:
“好大胆的贼子,竟敢把我夫君像狗一样地关在了笼子里,真的是欺人太甚,看我今日不斩下你的狗头!”
说着,麻仙姑挺剑直上,冲着张梦阳的心窝直刺过去,力道拿捏得既稳又狠,仿佛一剑过去,就要把张梦阳刺个透明窟窿似的。
张梦阳嘻嘻一笑,把身子往斜刺里一闪,轻轻松松地便躲开了去。
麻仙姑更不搭话,把握着宝剑的手腕一抖,剑身在手腕的抖动之下嗡嗡作响,剑尖霎时间颤动起了无数的剑花,直奔着张梦阳罩了过来。
张梦阳抽出了腰间的武士刀,冲着麻仙姑抛洒过来的点点剑花迎了上去。
随着“叮叮当当”几声兵刃撞击的脆响,两个人身形闪转腾挪,周旋进退,登时便热热闹闹地打了个难解难分。
张梦阳一边打还一边从从容容地说道:“好嫂子,你这一趟来得正是时候,我正担心跟我大哥堂堂正正地比武他不是我对手,对他有失公平哪,你这一来可好啦。
“咱叔嫂二人的功夫都差不多,可以说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跟嫂夫人你过招啊,比跟我拔离速大哥动手打架可有意思多了啦。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其实打架也是如此,跟女人打架和跟男人打架,那感觉可绝对是不可同日而语。
“就说嫂子你身上的这股香味儿吧,就令小弟我陶醉的晕头转向,意乱情迷。若是和我大哥对打,闻到的只能是臭味儿,哪里会有现在的这等福气?”
拔离速在铁笼中大声骂道:“你他娘的小杂种,胡言乱语地说些什么,打架便打架,哪儿来的这许多废话!”
张梦阳不理他,只管嬉笑着继续说道:“嫂嫂,今日咱叔嫂二人在此交手,可是我在佛前烧了多少炷香才换来的缘分哪,你不知道,小弟我其实早已经暗恋你多时啦。
“咱俩今日在此处切磋,既是天作之合,也是咱们之间注定的缘分。嫂夫人,咱们这么空打一场很没意思,咱们商量着定个彩头你看行不行?”
他的话声刚落,麻仙姑便抽身跳出了圈外,站在了铁笼边上,拔离速的身前。
“定个彩头,那当然好啊。我想呢,咱们不如这么着,如果我赢了的话,你便放了我夫君,咱们从此便尽释前嫌,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阳关道。
“倘若是你胜了我,我们夫妻便从此追随在你的鞍前马后,为了你将来坐上谙班勃极烈的位子效力奔波,直至保你登上大金国的皇位,你看如何?”
张梦阳嘴角上流着馋涎看着麻仙姑,一脸轻薄地说:“没问题,嫂夫人的话我完全赞成,如果你真能赢过我的话,你夫妻两个当然就是自由之身了,这我没什么意见。
“可若是你输了的话,仅仅帮着我争取大金国的皇位可不行,还得在这条件之外再附加上一条才行。”
麻仙姑道:“好啊,不妨说出来听听,只要不是强人所难,什么样的条件我夫妻都会应允。”
张梦阳道:“实不相瞒,自从见到嫂夫人的第一面起,小弟我便暗自里倾慕嫂夫人的姿容,心想着什么时候能和嫂夫人这样的女子睡上一晚,那可真是小弟我前世里修来的福分。
“说实话,如果有幸能和嫂夫人痛痛快快地玩儿上一次,就算是折我十年的寿命我都乐意。
“所以么,我这个附加条件就是,一旦小弟我侥幸胜得了那么三招两式的,嫂夫人须得受些委屈,抽出一晚上的功夫来陪陪小弟,也让小弟我尝尝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仙姑娘娘,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儿!”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麻仙姑和拔离速便齐声斥骂了起来。
尤其是拔离速,气得像一条疯狗似地嗷嗷直叫,各种各样难听的言语霎时间直喷了出来,唾沫星子隔着铁笼都溅到了麻仙姑白腻的后脖颈上。
麻仙姑冷笑着说道:“小王八蛋满嘴的胡言乱语,你就这么有信心能胜得过我么?看剑!”
麻仙姑一个“剑”字仅吐出了一半,一柄宝剑便化作了星光点点,奔着张梦阳身上的诸处要害迅捷无伦地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