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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无奈,只好在前面引路。林仲雷跟着走,但这路越走越窄,走了大概一盏茶还没到:“你这是把我往哪领呢?”
侯府还有这么偏的地?下人赶紧加快步伐:“再往前就到了。”
前面是一条长满野草的小路,小路中间有一条很小的能走的道,像是被人淌出来的。看宽窄是小孩子走出来的没错。林仲雷低头看了眼腋下的小团子,表情有些复杂。她的脸有些发青,两手拍打着林仲雷的手臂:“四哥放手,难受,柒柒难受……”胃口好痛,喘不上气,好难受。“四少爷,到了。”
下人出声提醒。林仲雷移开目光,抬脚趟过杂草进了院子,而后整个人怔住。那不能称之为院子,只是一片废弃的草地。草地中间有个破屋子,房檐是破损的,台阶上到处都是灰和蜘蛛网。窗户门上连糊纸都没有,用破布一个个堵着洞,房顶上肉眼可见一个大窟窿。“胡闹,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
下人惶恐:“四少爷息怒,小的哪敢糊弄您,这确实是七小姐的住处,她都在这住了一年了。”
林仲雷眉毛吊起,心情有些怪怪的:“屁话,之前她不是住在老五院子附近的吗?”
下人瞅着他的表情,低声回话:“本来是的,可五少爷出府治病后,三少爷就发话让六小姐挪出来了。”
林仲雷脸色有些沉,瞪着眼没说话。下人赶紧补了一句:“听闻是七小姐仗着自己住得好欺负六小姐,所以三少爷才让给挪出来的。”
至于这事真假,反正只要六小姐开口,假的也是真的。“是么。”
林仲雷有些别扭,不愿再看那危房。他低头看向胳膊下的林柒:“是你先欺负柔儿的,三哥罚你也有原因。”
“但我们也不是小气的人,只要你答应离老五远点,我就让人给你换个新住处,怎么样?”
林柒已经不哭了。她低着头,也不再挣扎。“喂,不吭声你是还记恨三哥跟柔儿?”
林仲雷烦躁的松手把她扔在地上。这丫头果然是得寸进尺,自己都好好跟她说话了,她还想怎么样?小团子被摔在地上,没叫疼也没动。下人扒了一眼:“四少爷,七小姐好像有点不对劲。”
“能有什么不对劲,都是装的,总不能我抱她一下能把她抱晕吧。”
林仲雷踢了地上的小团子一下。“赶紧起来,别装蒜。”
一道凌风袭来。林仲雷一惊,快速后退,凌风贴着他头皮过去。他抬头便见林宏泽从小道跑过来,顿怒。“你做什么!别以为你是我弟,老子就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让着你!”
这小子好的不学,尽学会跟哥哥动手了!林宏泽没回他,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林柒身边,把地上小团子抱起来:“柒柒!柒柒!”
小团子整张脸青紫,就连嘴唇都有些发黑,早就没了意识。林仲雷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自己只是把她带过来,什么都没做啊。下人家里是有孩子的,提醒:“七小姐这是积食噎食了,快拍后背让她把东西都吐出来,再晚会憋死的。”
林仲雷这才想起来刚才林柒闹着说不舒服。可自己以为她是不想回来住在耍滑头呢,没想到她是真的不舒服。“柒柒忍着,五哥救你。”
林宏泽狠了心,手中凝聚灵力在她后背上砸了一下。“呕!”
小团子猛地吐出一口食物,眼睛渐渐睁开。而后再次干呕,拼命往外吐。她吐了好一会才停下,有气无力趴在林宏泽怀里。小手惊慌的去拉他衣服,紧紧抓着,声音在发抖。“五哥,不要丢掉柒柒,柒柒要跟五哥一起住。”
林宏泽红了眼眶,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五哥不该让你一个人,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只是这么一会,自己只是离开这么一会而已,柒柒差点被他们害死!这些人!这些人到底想要他的柒柒怎么样!林仲雷也稍松了口气:“行了,别这么紧张,她不是没事么。”
林宏泽猛然抬头,眸色猩红。林仲雷被这吃人的目光吓了一跳。下一秒林宏泽猛兽似的扑过来把林仲雷撞飞出去。林仲雷摔在地上,滑出两米开外。林宏泽一跃而起跳坐在他身上,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扬起拳头重重砸下去。“王八蛋!王八蛋!混账东西!”
别说林仲雷,就连林柒都愣了。她从没见过五哥这么生气的样子。“五哥快住手,你会打死四哥的。”
林宏泽这一刻就是想打死他。林仲雷被掐的喘气困难,艰难拦住林宏泽的拳头:“你疯够了没有,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能这样欺负柒柒?不是故意的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你们对林思柔也会这样不故意吗?”
林宏泽恨啊。恨到想要咬断身下这人的脖子。他用了最大的力气强行压着林仲雷的头,把他脑袋掰过去,让他看林柒的方向。“你好好看看!她才三岁!三岁!你们让她住这样的房子,让她自生自灭,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林仲雷被掐的视线有点模糊,但还是能清楚的看见对面的小团子。小小的人被裹在宽大的衣服中,脸上还带着没完全褪去的青紫。大眼睛虽然明亮但眼眶是凹陷的,汪汪的眼中还残留水雾。一开始自己不明白老五为什么让她穿这种衣服,现在大概有点明白了。自己承认平时府中人都把心思放在柔儿身上,对她确实少关照和细心。可她毕竟跟柔儿不一样,柔儿是私生女,本来就处于弱势,而且柔儿很善良经常受欺负。林柒是嫡出,她长大以后会被许配好人家,会有比柔儿更好的生活。“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只是要求你们离她远一点而已,这都做不到吗?你们一定要我的柒柒死吗?”
林宏泽的声音有些凄厉,甚至染了悲鸣。林仲雷只觉心脏猛然一击。长大……如果刚才老五没及时过来,这丫头还能长大吗?“混账,混账!”
林宏泽的拳头继续落下来,往他脸上砸。柒柒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