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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过后。绣坊的人到府里,给姜晚量了身段,挑选了几样布匹定制衣裳。等到人走后,姜晚带着青玉出门。姜晚坐在马车里,望着外面的街道,神色平静。青玉难得出门一趟,很是欣喜,望了眼不远处的玉器店道:“小姐,到了。”
姜晚看了眼玉器店,道:“你到店里挑选一样最贵的佛珠,买回来。”
“小姐不去吗?”
青玉转头看向小姐。“嗯。”
姜晚淡淡应了一声,全然没把心思放在寿礼上面,左右老夫人也不喜她,她只要送个挑不出错处的寿礼就行。青玉没有多问,立刻走下马车,去玉器店买了最贵的佛珠回来。青玉察觉到姜晚兴致缺缺的样子,有些担心,想让小姐开心起来。这时,目光看到了卖烧鸭的,她记得小姐很喜欢李氏这家铺子的烧鸭。青玉小心翼翼问道:“小姐,要不要买一只烧鸭回去?”
“烧鸭?”
姜晚原本没有任何想法,但是听到青玉的话,觉得买一只回去也好,她许久没吃过了,正好带回去跟娘一起吃。“好。”
她应了一声。青玉笑了起来,立刻让车夫把马车赶到李氏铺子前。当到了铺子前,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青玉看过去,一眼认出来,“小姐,那好像是沈公子……”沈修玉?姜晚听到后脸色下意识冷了下来,掀开帘子看过去,看到沈修玉从李氏铺子走出来,手上拎着油纸包。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姜晚顿时没了任何兴致,落下了帘子,淡声道:“回去吧。”
青玉顿住,“可是小姐……”烧鸭还没买呢。油滋滋的肉香味扑鼻而来,她们已经到门口了,可是……小姐说要回去。青玉眼巴巴的,最后只能狠心咬牙,对着车夫道:“回府!”
姜晚乘坐马车回了太傅府。回到院子没多久,青玉突然拎着油纸包走进了屋子,笑着道:“小姐!是烧鸭!”
姜晚抬脸看去,看到青玉手上拎着的正是李氏烧鸭,不禁疑惑问道:“从哪儿来的?”
方才她们没有买就回来了。青玉道:“是上回那个小厮送来的,小姐,真是太好了呢,方才您不是很想吃烧鸭来着吗?”
“上回的小厮?”
姜晚的眸子沉了下来。“是啊。”
青玉点点头,脸色明快道:“就是上次送来桂花糕和核桃酥的那个小厮,没想到今日送了烧鸭过来,真是太巧了,都是小姐喜欢的东西呢。”
姜晚听到后脸色冷了下来。是啊。真是太巧了,次次都巧合买到她喜爱的东西。而且今日还恰巧在李氏铺子前看到了沈修玉。姜晚的目光落在油纸包上,脸色冷淡,淡声道:“让他过来。”
青玉顿了顿,没有多想,应了一声,立刻把小厮给喊进来。小厮听到小姐要见他,顿时有些局促不安,走进院子里,不敢瞎看,低着头走路。走进花厅里也不敢抬头。姜晚看着面前的人,平静问道:“上次的桂花糕和核桃酥,还有这烧鸭,都是你送来的?”
小厮不敢抬头,只是听见温润好听的女子声音,他点了点头,“是……是小的送来的……”“那么,是你买来的吗?”
姜晚淡声询问,听着淡然,但声音里含了一丝冷意。小厮身子僵了僵,犹豫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是,是小的买来的!”
“真是你买来的?”
姜晚的声音全然冷了下来,花厅里的气氛也是一滞。小厮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感到腿微微发颤。“小的……小的……”一旁的青玉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听出了小姐话语里的意思,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看着小厮道:“说!到底是不是你买来的?敢欺骗小姐的下场,你应该是知晓的。”
小厮的双腿一软,顿时不敢隐瞒,全部如实吐出,“是沈公子……是沈公子买来,让小的跑腿的……”“小的知错了,不该欺骗小姐,小的一时被迷了心智……”小厮感到战战兢兢,方才一时头脑发蒙,才想着冒领功劳,早知道就不说谎了。沈修玉……姜晚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些东西,全都是沈修玉送来的。“呵。”
她冷笑了一声,顿时觉得没了胃口,很是反感,沈修玉为了获取她的信任,真是无所不用。姜晚把油纸包扔到了小厮面前,冷声道:“去告诉沈修玉,以后无需送来任何东西!”
小厮怔了怔,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应了一声,拿起油纸包退了出去。青玉也有些气恼,那个沈公子,莫非是想攀附上她家小姐?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手段,想要讨得小姐的欢心?她原本以为沈公子是读书人,是老爷赏识的学生,住在太傅府,是在用心考取功名。没想到把手伸到小姐这里来了!“小姐,那位沈公子脸皮真的是太厚了!”
青玉有些不满道。姜晚的脸色沉沉,她也没想到沈修玉会无耻到如此地步,她冷声道:“以后守好院子,不要让任何人踏进来,也不要胡乱收下外面给的东西。”
“是。”
青玉应了一声,感到愧疚,都是她的疏忽,放了外面的人进来。……此时,小厮哭丧着脸,早知道他就不跑这个腿了,得罪了小姐,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小厮一路跑到沈修玉的面前,把油纸包还给了他。“沈公子,还给你!”
沈修玉看到小厮手里的油纸包,眸子一沉,心里有了不好的感觉,“怎么?她不喜欢?”
他知道,姜晚喜欢李氏铺子的烧鸭。姜晚的喜好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怎么这回就不对了?小厮的脸色难看,道:“小姐发现了,得知这东西是沈公子你买来的后,就让我还回去,还说,以后无需送来任何东西了。”
沈修玉听到后身形一震,心仿佛像是被剜了一刀,浑身感到冰冷。他似乎能够听到姜晚冰冷的语气。她……就那么嫌弃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