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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刚偏西,周寒便已经没心思做生意了,无聊得拨弄着算盘。她心里已经盘算好了,等到晚上,她一个人之时,她便神魂离体去找李清寒,然后合她们两个半魂的法力,希望能找到花笑被困的地方。
周寒把面前的算盘和账本一推,也不管糕点有没有卖完,就想关铺子了。
正在此时,店门开了,进来两个男人。这两人都是身穿布衣,一看便是普通百姓。普通百姓很少自己吃糕点,一般都是用来孝敬长辈或送亲朋。
周寒看到两人进来,眼神一黯,甚至忘了迎客。原来其中一个男人怀中,抱着一只羊羔大小的纯色黑狗。
其中一人挑了两斤糕点,让周寒包装精细些,然后他们便攀谈起来。
“你买这小狗仔子有什么用?”
“孩子想要一只狗,正好,我也想养一只狗看门护院。”
“这么小的狗,还要养多长时间才能顶用。我在那里看到一只黑狗,我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从未见过那么大的狗,这种狗便是不叫,往家中一蹲,便能镇住诸邪。”
“你说的那只大黑狗,我也瞧见了。那狗确实好,只是它太大了,怕吃得也多,养不起。何况看它有些蔫,怕是……”
“你们在哪看到那只大黑狗的?”那抱狗的男人还未说完,周寒便抢先问。
“东市啊!”抱狗男人对周寒的突然问话,十分吃惊。
周寒知道东市专门开辟出一处地方,交易牛马羊等畜牲。
周寒收了糕点钱,送走两个男人,便匆匆关了店门。
看周寒这么早便收了生意,汪东虎有些诧异,“阿寒,你去哪?”
“有事!”周寒只简单地回了一句,便在路边雇了一辆马车,往东市飞驰而去。
“她这是干什么?”林野十分不满地大喊起来。
“少废话,你忘了我们的任务了。”汪东虎喝斥了一声,便追了上去。他在心中问了一句,“阿寒,你到底怎么了?”
来到东市那处骡马市场,周寒跳下马车,便在其中寻找起来。
时已至下午,这里做交易的已经不多了,几眼便能看全场内售卖的牲畜,但却没有一只黑狗。
周寒只能找这里的人打听。先是问了两人,那两人说不知。
周寒问第三人时,那第三人也不知,这时却从旁插进一个在这里卖马匹的年轻男子,他道:“我见过,好大一只黑狗。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狗,和牛犊子一样。”
“它在哪?”周寒赶忙问。
“那只狗没卖出去,卖家刚刚带着它离开了。”
“他们去哪了?”
“往那边去了!”年轻男子指了一个方向。
周寒也不多想,便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汪东虎和林野刚刚追到周寒,还没多喘几口气,便又要继续追下去。
“她真的是位闺阁小姐吗?”林野边跑边喘着气问。
汪东虎没有回答。他知道周寒不是那种家门不出的闺阁小姐,没那么娇气,但周寒此时的行为也让他觉得古怪。
当周寒跑得气喘吁吁时,看到一个铁笼子,里面关着一只大黑狗。
这个铁笼子正放在一辆平板车上,赶车人背对着周寒,赶着马车则慢悠悠向前走着。
“站住!”周寒大喘一口气后,然后高喊了一声。
可奇怪的事发生了,那赶车人突然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地跑了。
没了赶车人,那匹马踱了几步,便停了下来。
周寒顾不上那个赶车人了,跑到笼子前。周寒拽了拽笼门上的铜锁,然后将手伸进笼中,轻轻碰了下花笑的头,低声轻唤,“花笑!”
花笑抬了抬眼皮,马上又垂了下去。
周寒看见,花笑原本精光灼灼的双眼,此时混浊一片。
“那个车夫有古怪,连马车都不要了。”林野嘀咕了一句,然后看向铁笼中,指着花笑问周寒:“这不是昨晚那只大狗吗?”
“把它带回去。”周寒毫不客气地对汪东虎和林野命令。
“你凭什么命令我们?我们只听厉王命令。”林野不满地转过头去。
“林野,驾车。”汪东虎没有驳斥周寒,反过来命令林野。
“汪东虎!”林野气得大叫起来。
“这是命令,你要抗命吗?”汪东虎厉声对林野喝道。
林野心中一口怒气将脸憋得涨红,但又不得不服从汪东虎的命令。他虽然不服汪东虎,可汪东虎确确实实是他的上司。
林野走到车前,拉起了缰绳,将马车调了个头。周寒和汪东虎便在车后跟着。
汪东虎忍不住问周寒,“阿寒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必知道!”周寒冷冷地回道。
汪东虎以为周寒仍在恨他带着勾陈卫,杀了随县善堂所有人,便没再继续问。
周寒虽然恨汪东虎为了自己的一点欲望,出卖周启峰,连累了善堂中那些可怜人。但她抛不下儿时的情谊,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周寒此时心里阴沉。刚才她触碰到花笑的头,发现花笑身体内少了魂魄。
其实从进糕点店的两个男子,到刚才连句话都未说,就跑掉的车夫,周寒已经清楚,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就是等她来救花笑。
抓走花笑的人故意放回花笑,却抽走了花笑的一魂三魄。周寒知道,这是冲她来的。
就在周寒一行三人,带着笼子里的花笑往回返时。刚才的那个马车夫,却在离骡马市场不远处,停在了一辆马车前。
这辆马车可比刚才那马车阔气多了,拉车的是一匹高头大马,车厢也是极为奢华。
马车夫将包裹在头上的布巾摘下来,抹干净脸上的泥土,恢复了一张年轻白净的脸,正是离鹤的弟子,无风。
无风朝车厢躬身行礼,道:“师父,周寒已经将那只犬妖带走了。”
“很好!”离鹤淡漠又深沉的声音从车中传来,“你可以去布置下面的事了。”
“是!”无风应了一声,转身便向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今天晚上,还真有点期待。”车厢中,离鹤斜倚在靠垫上,低低自语。
离鹤掏出那颗青白的珠子,放在手心中观瞧,“如此,这个东西才能发挥作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