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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文盈不是第一次听了。
之前听来,她觉得这是大公子在给她底气,叫她放手去做。
但是如今听来,她却隐隐觉出大公子莫名一副甩手掌柜的态度,若是她做的好了,旁人不会说什么,但若是她做的不好了,说不准哪日生出的什么流言蜚语,不知什么时候便成了扎向大公子的利刃。
她每每这般说,大公子都不在意,他还是恣意且无惧,后果、报应这种事,在他这里尽数变成了杞人忧天。
文盈无奈叹气一声,坐在他身侧,将头枕靠在他身上,就是账本也不管了,直接退到他手上去:“不止王妃、小世子这一份,刘府喜丧与张府嫡三女的及笄礼,您都自己去想罢。”
送礼不止要看是否合适,更要看双方身份,是否有什么不对付的同僚,尤其此时正是国丧时,旁人家的宴都不好大办,送去的礼不好太大也不好太小。
文盈被折磨的疲累的很,陆从袛却是接过账本后低声道一句:“我从前只知男主外、女主内,竟不知这些事还有这般多的说法。”
他却是还想再说些大不了不送了的话,可瞧着文盈抬眸看他,眸光也透出几分哀怨的意思,他忙将要出口的话换成了旁的。
“先放下罢,过后我想想法子。”
文盈同他一起坐在椅子上歇歇,身板稍稍颓着,他闹着玩似的要抓她的指尖,她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躲着他。
“您可是从朱府回来的?见到朱姑娘了吗。”
陆从袛低低应了一声,在朱府的事他并没有往心里去,不相干的人与不相干的事情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是以,他只是总结道:“谢礼送去了,我也当面同朱姑娘道谢,她还说等你现下这药再吃一吃,过后亲自来寻你,重新诊脉后再为你换药方。”
文盈有些意外,终是来了些兴致:“是朱姑娘主动说的?她当真是个好人,只可惜妾前去见她于她名声不好,否则当真不该辛苦朱姑娘来回跑。”
她又在心里开始琢磨,等下次见面了,该如何同朱姑娘正经道谢,送东西还是太浅显了些,人家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姑娘,什么好东西能没见过呢?
更不要说瞧朱姑娘的性子,许是对这些身外之物并不会很在乎罢。
陆从袛今日下午难得没了事,自也是不想叫文盈思来想去,心思都不放在自己身上,故而抬手捏上了她的下颚,将她的头转向自己这边来:“不许想旁的了,过几日我又该忙起来,你想让我陪你都难。”
文盈无奈,只能将手中的活全然放下,陪着他闲聊、吃饭,待天黑下来些凉快了,再一起上花园里走两圈,最后上了床榻亲热亲热,这一天就算是过去了。
小半月后,正好是张府姑娘的及笄礼,也是文盈第一次以陆府内眷的身份,代替大公子出门去。
这张大人在大理寺任职,为官清廉,为人也十分良善,陆从袛能同他有些浅显的交情,还是因为半月多前的八月十五中秋灯会,那日女子失踪的案子,还是由张大人受理的。
二人一来二去有了些交流,张大人的小女子及笄,自然便给陆从袛也发了请柬,他有心叫文盈一点点走到旁人眼前去,心中知道张大人不会挑拣来赴宴的人是妻还是妾,便叫文盈带着礼亲自过去。
文盈多少是有些紧张的,倒不是怕遇上旁人的什么流言蜚语、亦或者不认识的正头夫人,而是她参加这种宴会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还都是跟着大公子在男子席上,夫人席是什么样,她还没见过呢。
刚下了马车到门口去,文盈将手中的请柬递给门房,又递了礼过去。
她对着门房堆笑的脸道:“妾身乃是新陆府陆大人家中姨娘,大人今日实是有事不能亲自前来,还请莫要怪罪。”
如今朝中说得上名号的,也就这父子三人,三个陆大人。
称陆相自是为相爷,二公子入朝后,这小陆大人的名头便给了他,是以一提起陆大人,便都能想到大公子身上去。
门房原本还瞧着文盈是个贵人,知道是个姨娘后,面上的笑淡去三分,不过好在未曾说什么不让进的话。
“姨娘里面请罢,随着小的入座便好。”
如今的及笄礼化繁为简,不过是亲近的人在屋子里面把该有的礼数弄上一遍,再会上三五亲朋好友摆上两桌席面,中午吃完就能回家去。
张大人很疼爱这个小女儿,听说这姑娘之前定了亲事,原本过了及笄礼,今年年底就能成婚,只可惜赶上国丧,这亲事只能硬生生往后拖三年。
为了给小女儿撑场面,不叫男方这未来三年有什么旁的心思,他是使了浑身解数,将自己能说得上话的、有头有脸的人物,能请的全然都请了来。
陆从袛的官职不大不小,但在张大人的友人里面算大的,官大一级压死人,倒是因为他的身份,文盈即便是个姨娘,也能坐在一群正头夫人之间,有人打量她,有人也想同她结交。
但她还是隐隐听到同桌的两位夫人低声议论她:“当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人家的男人有用,做妾也比咱们做正室夫人的有体面。”
文盈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裙,幸而寻常大公子给她准备了些拿的出手的衣裳,如今正好还能为她撑撑场面。
对面的夫人生了一张圆脸一副圆身,白白净净,应当是刚生产不久:“少说这种话,哪有将妾与妻放在一起比较的?”
圆脸夫人明显家中夫君官职比旁人的高些,说话也颇为有底气,一副知道什么内幕的模样。
“听说她也不过是奴婢出身,只是凑巧合了郎君心意,这才被抬上来的,要我说,这正经良妾纳进府里来,说不得也得摆上几桌席面,即便是寻常人家,也是要给些银子请人做保,我可从未听说新陆府里弄过这些。”
圆脸夫人撇撇嘴,抿了口茶:“啧啧,连个良妾都算不上,还给你羡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