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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这么一闹,外面的口风自然就变成了王府管家仗势欺人,贾家状元登门索命!
至于贾珠,自然也就没人去关心了,对于李纨和贾兰而言,贾珠的事情被无视是好事。
“嫂嫂,快起来吧?兰儿还小呢!你要是伤了身子,兰儿今后该如何是好?没娘孩子命如草啊!”贾琏见李纨不起,叹息一声说话。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李纨听出了其中感伤,【没娘的孩子】几个字,对于李纨而言,真就是开大了。
李纨默默的起来,贾琏信步往前,来到中堂贾珠的灵位前,默默的伸手取香,在烛台上点燃,双手奉在额前,屈膝而跪,三拜之后起身上香,回来面对灵位道:“珠大哥走好,嫂嫂与兰儿的事,做弟弟的一定照顾周到。”
回头时,见李纨又要跪下,贾琏赶紧道:“大嫂别客气,今后有事情,只管差人跟我说。贾府下人惯会跟红顶白,如有怠慢者,告知我来处置。”
李纨谢过后,贾琏不敢多留,毕竟孤儿寡母,瓜田李下。
出了院子门后,贾琏才微微松一口气,此前的李纨一身孝,画面冲击感太强了。
贾琏甚至都不敢直视,尤其是李纨拜谢的时候,那身段……。
口中默念【我非曹贼也】二十遍,总算是平息了心头的波澜。
哎,说来说去,都是被一众小日子老师们带歪了!
说起来,怎么没见着王夫人呢?贾琏颇感意外,一时半会也顾不上她了。
回到东跨院,桂香率众迎接,贾琏进了自己的老窝,梳洗更衣后,交代长随给一干家将带话,并给每家送银票五十两。此番南下,贾琏最真实的感受,有这群家将护着,天下大可去得。这帮家将真是太熟练了,沿途诸事,根本不用贾琏操心,全部办的妥妥当当。
这都是贾代善等祖辈留给贾家最宝贵的人才资源。长期搁置,太可惜了。
此番南下归来,贾琏充分认识到,行船固然舒服,但局限性很大。真有点着急的事情,还是要靠马来保证机动性。今后在京为官倒也罢了,一旦外放了,这时代的治安情况,出点事情骑马跑路,那可方便的多的多。
以前专心科举,如今已经是进士,为安全早做准备,今后该将弓马捡起来了。
不求阵前杀敌,但求需要跑路的时候,能策马狂奔。
讲道理,以贾琏的地位,真的需要他亲自上阵,那肯定是无法挽回的局面了。
正在躺椅上休息时,贾母跟前的鸳鸯来了,桂香领她进来,鸳鸯见礼后道:“老祖宗有话,二爷一路辛苦,且先休息两日,待养好精神,再摆接风宴。”
贾琏起身,朝荣禧堂方向抱手谢过贾母,鸳鸯犹豫了一番又道:“鸳鸯谢过琏二爷周全金家之情!”说着还跪下磕头,贾琏一时没反应过来生受了。
鸳鸯三拜起身后,贾琏才反应过来道:“金石行事谨慎,恪守本分,哪里要我来周全!”
鸳鸯躬身道福又道:“二爷不必过谦,家中早有信道明一切,婢子告退。”
感情是金石写信送到了,这就解释不清楚了,算了,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鸳鸯心里却不能不在意,信中明石提到了贾琏至金陵诸事,千万侥幸之余,万般叮嘱鸳鸯,贾琏一言可定生杀,万万不可有丝毫怠慢。
待鸳鸯去了,桂香回来时又开始了今日新闻播报。
“二房的王夫人经丧子之痛,病倒已经有几日了。贾府去辽东的商队回来了,赖二是被人抬回来的。具体的细节不详,想必不顺利。二爷的同窗李爷来过,留下几句话,说是二爷走的急,见了信已经迟了,没赶上亲自相送,抱怨二爷下次不可如此。”
新闻还没播完呢,贾蓉如同后面插着两个冒黑烟的排气管进来了,一路火花带闪电,进门便大声道:“气杀我也,气杀我也!”
贾琏见他如此,伸手掏了掏耳朵,淡淡道:“干啥呢?书店叫人点了?”
贾蓉这才正色见礼道:“回二叔的话,书店没叫人点了,对我来说也差不多了。”
贾琏面色一肃,坐起身子:“哦,仔细讲来。”
贾蓉道:“十日之前,先有家将押送冷子兴到京,交给二房处置……。”
当时正值贾珠丧事,二房那边一时顾不上,人给关在柴房里,半夜冷子兴一根腰带自我了断。周瑞夫妻俩,也各自吃了二十板子的家法,至今都还在养伤。头七刚过,贾珠便送走下葬了,真是迅雷不及掩耳。次日,赖二自辽东而回,带回来晴天霹雳。
此番贾家商队出关外,起初一切顺利,归途时过山海关出事情了,货物被扣了一半。赖大前往交涉,情急之下口无遮拦,说了几句重话,叫人给打了一顿。好在那边手下留情,没有性命之忧,即便如此,这一路也是躺着回来的。
关键是挣钱的货都被人扣下了,带回京的货物出手后,本钱还亏了一半。
贾珍没挣到钱,赶上玄真观那位又来信要钱,贾珍便对贾蓉的私房钱动了念头。
贾珍摆下酒宴,假装亲热的让贾蓉来吃酒,贾蓉以为是事业有成,被父亲高看一眼,很是开心的吃喝,没曾想贾珍给贾蓉灌醉后,醒来的贾蓉才发现,身边躺着的人是父亲的一个小妾。不等贾蓉有反应,那女的便大声哭上了……。
贾蓉被勒索了一千五百两的私房钱,令人不齿的是,那小妾当日夜里便暴毙了。
贾蓉的遭遇说完了,贾琏听的目瞪口呆,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按说以宁国府的家当,贾蓉这点私房钱真不算什么?贾珍即便心疼商队的损失,那也没必要惦记贾蓉这点身家不是?而且还是以这么一种见不得光的手段。
“二叔想不明白是吧?开始我也没想明白,后来才知道,他是想细水长流,今后就算是一条把柄在他手上了。明明是亲父子,他想要钱说一声,我能不双手奉上么?不料他却如此下作,弄了份自白书,趁我醉酒按了手印,上面写明了,今后每季需上缴白银五百两。”
贾蓉幽幽的说着,语气中的怨毒之气,浓郁的化不开。
贾琏这会真的是听着后背发凉,贾珍应是觉得,贾蓉有了靠山后,再难拿捏,为谋夺书店产业带来的长期收益,便行此下作至极的勾当。
“你如何打算?”贾琏真没想到,时机成熟的如此之快。
贾蓉听了回头看看,贾琏微微抬下巴,桂香立刻开始撵人,所有人都撵出去。
屋内的贾蓉压低了声音:“二叔,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贾琏面露沉吟之色,贾蓉越发的急切:“二叔……。”
贾琏摆摆手:“不着急!”
贾蓉道:“怎么就不着急?他还说了,给我说了一门亲事,让我取一千两去请媒人。我一共才剩下几个银子,全都进了他的口袋。都怪我大意,平日里嘴上没把门的,一点家底全让他摸清楚了。还有啊,家中有点颜色的女子都没逃过他的手,许是厌倦了,他有日子没近女色了,整日把贾蔷几个带在身边。焦大押送冷子兴回来没几天,便喝的醉醺醺的,对贾珍破口大骂,说东府只有门口一对石狮子是干净的。我冤枉啊!那女的我一根手指头都没碰!”
贾琏听这话不对劲,反问一句:“没碰那个,碰别的了?”
贾蓉顿时脸色尴尬,贾琏气的抬手就一大逼斗过去,后脑勺挨了一下的贾蓉也不躲,生受了一击之后才解释:“这事情也真不怪我,都是那些女子主动撩我。我见他也不用,便尝了尝滋味,也没尝几回。”
【这对父子在下作上还真就是一脉相承啊!】
本还有点良心不安的贾琏,此刻完成了自我心理治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