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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三铁结结巴巴道:“一一两银子!阿娘,这纸您花多少钱买的?”
江宁怕吓到他们,故作神秘摇头,“这纸颇费功夫,得来不易,少问!原本是为你们准备的,如今给你们用只怕是糟蹋,我还是继续找安货郎给你们买普通麻纸练手。若是学堂里还有人想要纸你们尽管答应,阿娘这边供应得上。”
一卷一两,她仿佛已经看到万贯家财在朝她招手。
杨三铁睁着亮闪闪的眼睛看着江宁,“阿娘,我也想挣钱,我能不能在学堂卖纸?”
“嗯?”江宁下意识皱眉,“你不好好念书还想做买卖?”
杨三铁赶忙摇头,“我没有!这不冲突,我还是会好好念书的,阿娘,可以吗?”
江宁不大愿意。
杨四庄无语摇头,同江宁说道:“阿娘,这次小考我们又过关了,先生说我们今年再努力加把劲儿,明年有望进甲班。”
“还行吧!都是同窗,低头不见抬头见,久了就成朋友了嘛!”杨三铁大大咧咧。
扯完树皮她还得继续造纸,山上采摘菌菇,忙得晕头转向。
“好好好!你们知道努力上进阿娘就放心了!”江宁听到这个消息,比挣了二十两还开心。
老墨无奈,只要了五卷,剩下的五卷卖给其他学子,这一趟,二十两到手,虽然这次卖纸没杨三铁什么事,江宁还是给他两百文。
“三哥真的没乱花钱,就是朋友太多了,又总是喜欢打肿脸充胖子,连我的钱都拿去用了!”杨四庄顺便给杨三铁上眼药。
江宁顿时沉了脸,“杨三铁,我不是才给你二十文,那五天你在作坊也挣了十几文,全都花没了?”
好不容易收了二十卷宣纸,她又马不停蹄地去了一趟麻浦,这次她刚进学舍,屁股还没坐热就有人找过来了,先是宫海宁和花永年过来取走十卷,随后是老墨,一看江宁带了这么多,原本想一口气都包了,可后面还有人眼巴巴的排队等着。
“我咋知道?他家也没人!或许是出去办差了也说不定。”钱进门不耐烦地转身进屋。
钱进门眉头皱得死紧,“我根本就没见到县尉大人,连他身边的老田都没露面,问了衙差,衙差都说不清楚,我又去了一趟唐秀才的学堂,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那些读书人出来,问了之后他们也说不清楚,大家都在等府城的消息。”
杨三铁兴奋地直点头,“可不是嘛!反正他们俩家里又不差钱,他们说学堂的学子都知道明老先生得了一卷上等的宣纸,比之青州宣纸有过之而无不及,花永年家是开客栈的,宫家更是做大买卖的,要是能买来送人绝对雅致又体面。
杨三铁当即跳了起来。
杨四庄无奈道:“阿娘,三哥想要卖就让他卖吧,您放心,我看着,肯定不会让他耽误学业的,而且您让他卖纸他也不用成天想着搞钱,我也能安生一些。”
宫海宁是这么说的,而且他也有私心,毕竟这纸连明老先生都爱不释手,若是能跟明老先生用一样的纸,说出去大家都羡慕。”
江宁无奈叹了口气,“行吧,你要卖就卖,卖一卷我给你十文钱,前提是不能耽误学业,若是让我知道你为了做买卖荒废学业,明年开始我就不让你来学堂念书了。”
江宁脸色越发难看。
江宁收下银子,扯了扯嘴角,起身道:“好了,我先回去了,你们好好念书,算算日子,这次小考也快开始了,若是掉级我可是要收钱的,你们现在应该身无分文了吧!”
杨三铁摇头,“我跟他们说你下次来看我们的时候会给他们送纸,到时候他们再付钱,他们担心到时候有变,还给我一两银子定金。”
杨三铁意会,小心翼翼地同江宁说道:“阿娘,我先跟他们出去一下,一会儿您再骂我。”
说着他赶忙将银子恭敬地奉上。
杨四庄也跟着笑了。
两个孩子之间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江宁的眼睛,她只当没看见,沉吟道:“他们有说什么时候要吗?”
杨三铁不停给杨四庄挤眉弄眼。
一句话两个孩子都蔫了,赶忙捧起书册。
忙忙碌碌中,转眼到了八月。
杨三铁猛然转身,诧异地问道:“海宁兄,永年兄,你们怎么来了?”
钱进门从县里回来,刚进门就被钱老头和陈氏追着问消息。
杨三铁心虚地后退一小步,“阿娘!我没乱花钱”
因着杨三铁这边没再提前收订单,她打算以后每个月送二十卷过来,还能有多余的时间做别的事情。
钱老头失望极了,忍不住埋怨道:“你不是说那个老田是你两肋插刀的好兄弟吗?怎么现在连面都见不到?”
“县尉大人怎么说?”
江宁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看着杨三铁,“你跟他们关系很好?”
杨三铁还真是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一脸激动,“阿娘阿娘,他们两个要买十卷宣纸,您能供得上吗?”
正当她准备训斥杨三铁的时候,外面冲进来两个学子。
杨三铁头一次拿到这么多钱,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简直没眼看。
再过十日就是院试了,往常这个时候关于院试的要求已经下来,各个准备下场的学子都要开始准备行李,启程前往府城,今年却杳无音讯。
江宁回去后第一时间就是进山扯树皮,经过试验,她已经知道哪种树皮做出来的纸质量最佳,这是一门长久的买卖,生产工艺复杂,周期长,得一次性多搞一些。
宫海宁和花永年朝江宁欠了欠身,欲言又止。
“十卷?那么多!”杨四庄惊呆了。
田氏十分体贴地给他端来一杯热水,“既然县衙那边没消息就再去客栈酒楼打听看看,说不定那些府城过来的行商能知道一点,事关咱儿子的前途,就指望你了!”
这话钱进门十分受用,紧皱的眉头都舒展了不少,“你放心,晚点我再去问问,实在不行咱陪孩子去一趟府城,无论如此都不能耽误了这次院试。还有,你那侄子有没有消息了?”
田氏面色微沉,眼中闪着一抹幽光,“不知道,许是死在外头了也说不定,正好我们可以把我大哥留下的那些东西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