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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蕴疲惫地合了合眼睛，摇头道。
“不是你的错……是我故意瞒着没告诉你的。”
至于原因，何禄安已经知道了，因为裴蕴害怕他不喜欢这个孩子，因为裴蕴觉得他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在意，所以费尽心思地隐瞒他。
曾经的他自以为是地觉得裴蕴是无足轻重的存在，就一味地漠视，伤害，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何禄安恨不得一刀砍死自己，如果这样时光能倒流的话，让他死十次，百次也愿意，可错已经铸成，再没有回旋的余地。
这样的结果才叫他崩溃，才叫他难以接受。
“我好后悔……为什么当初没能对你好一点……”何禄安盯着男人苍白的脸，沉痛道。
他这辈子都没流过那么眼泪，哭得喉咙都哑了，再没有一点冷静沉稳的形象。
可那又怎么样呢。
该走的人，还是会走的。
裴蕴心中划过一丝酸楚，看着他，轻声道。
“……没关系，都不重要了。”
说着，他缓缓转头看向上方，有些出了神，喃喃道。
“以后你会遇到更好的人……比我温柔，比我好看……不会动不动就威胁你，惹你生气……”
“我缠了你那么久……现在终于要走了，你应该感到开心才对……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会惹你厌烦了。”
“别说了……”何禄安听得整颗心都拧了起来，疼得他呼吸发颤，摇头道。
“……不和陈家少爷结婚也好……找一个你真正喜欢的人……”男人说得入迷，显然没听进他刚才那句话，仍在继续，充斥着倦意的眸子里泛着淡淡的水雾，嘴角挂着一丝微弱的笑。
“楚咛是真的不错……比以前追求过你的，那些为了钱接近你的小男孩儿们不一样……可惜他和别人结婚了……不过没关系，这个世界上善良的人还是很多的……”
“他们每一个都比我好……值得你去爱……”说着说着，嗓子就越发哑了。
何禄安修长的手指覆上心口的位置，缓缓收紧，眉宇痛苦地拧成了一团，大颗大颗泪珠从双颊滚落，摇头恳求道。
“别说了……别说了……裴蕴我求求你，别说了……我好难受……”
“我心里好难受……”心如刀割，也不过如此了。
裴蕴这才回神，打着吊针的手吃力地伸了过去，抓住何禄安宽大的手掌轻轻捏了捏，微弱道。
“好……我不说了……”
“你也别哭了……以前就老是对我冷着一张脸……现在我都没剩几天了……你还天天哭丧着一张脸给看我，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言语里分明是劝他的意思，何禄安却觉得更加心痛，右手失控地捂上泪流不止的双眼，颤抖着弯下身，将脸埋进男人胸前，哑声道。
“我到底有什么好的，你当初生病了，为什么不肯走，要是那时离开我，说不定早就健健康康的了……”
裴蕴略微艰难地抬手，触上身上毛绒绒的脑袋，眸子里漫出一缕笑意，“……因为我喜欢你啊。”
何禄安一愣，抬起发红的眸子看他：
“……你喜欢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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