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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南疆岁月静好,大家都相安无事,又在为新一年的春祭做准备。
那边供奉回到了皇城,对着玫婧说了月白的选择,玫婧吐出两个字:“蠢货。”
越羣在一边挥手让难为供奉先下去,然后对玫婧说道:“你为什么不能用温和一点的手段?非要将两个人逼上绝路吗?”
玫婧讽刺的勾起唇角,看向眼前这个男人,他永远高高在上,不动声色,除了在知道娲皇花的下落之后破防过一次,好像他永远都是这副样子,运筹帷幄,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不过玫婧还是反唇相讥:“王上如今是年纪大了,竟然心软起来了。
我今日做的事情,不及您曾经做过的十分之一呀。怎么今日却要指责我?”
“多年之前那是因为,南疆并不是一心团结,你于大巫分权,你自己心中难道不清楚吗?这是今日,月白明明可以通过大巫掌握南疆,你却为何要将她推出去?”越羣问道。
玫婧看向窗外,语气变得低落:“我想看看,这世间到底有没有真心。”
越羣见到玫婧执迷不悟十分无奈,他不觉得自己对不住玫婧,曾经他也真心的喜欢过玫婧,否则以当时他的地位,根本不会冒险把一个南疆女子纳入后宫。
只是后来登临帝位,有些事情身不由己,慢慢的就会滋生出野心,这些年来从高位上跌落,又恢复了一些本心,看着癫狂的玫婧也会觉得愧疚,不过到底时过境迁。
“你说,我要是再添一把火看看那昔日高高在上的大巫从神坛上跌落如何?”玫婧看向窗外的神色,越来越疯狂,“当初他下令缉拿我,说我是叛逃出南疆,到头来还不是要为了我这个叛徒的女儿要生要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哈哈哈……”
“可那也是咱们的女儿。”越羣劝道。
玫婧一把打落桌上的茶盏,跌落到地上四分五裂,发出清脆的响声。
“月白会懂得,她早晚会知道什么都比不上握在手中的权势重要,我曾经也不懂,现在就很清楚这一点。”
越羣不愿与玫婧争辩,便没有再说话,一时之间大殿内陷入了沉默,旁边伺候的宫人更加噤若寒蝉。
玫婧觉得无趣,只好拿起书案,接着看了起来。
春日里的时光似乎格外温柔。
月白在渐渐闻到花香的时候,又迎来了祁殊,他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未见面了,倒不是因为祁殊不愿意见她,而且经过了一些无妄之灾的寨子,百废待兴,祁殊还是需要去做一些决策。
加之月白还没有习惯靠听觉和神识伪装出并没有失明的样子,所以也一直拒绝祁殊的靠近,终于过了一个多月,祁殊也已经把之前的树屋建造好了。
正好带着月白去看看,本以为会再次遭到拒绝,谁知月白竟然从里面打开了门对祁殊说道:“今日春光正好,陪我出去走走吧。”
祁殊笑着执起月白的手:“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两个人就这样漫步在寨子里,穿过那座走了无数次的吊桥,月白闻到了风中的花香,总是循着祁殊说话的声音去辨别它的位置。
一时之间竟然也做到了天衣无缝,然后祁殊将月白带到了树屋前,穗吟和几个带着风铃簪的姑娘围着他们,把他们迎进了树屋。
“这是你想要的秋千架,我们给你吊在了树屋上。
上面还有一片,可以给你用来晾晒草药。
最上面是一个躺椅,晚些的时候躺在上面可以看到萤火虫和星光。”
少女们絮絮叨叨的拥着月白,最后穗吟上前说道:“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告诉你成年以后的女子,家人都会为她准备一个树屋,你那时候告诉我你没有家人,现在我们便是你的家人,这个树屋是我们和大巫一起建造的,希望你能够喜欢。”
即使看不到月白也能够感觉到他们的真心,点头说道:“我很喜欢谢谢你们,也谢谢阿殊。”
祁殊看着月白含笑的眉眼,牵着她走遍了树屋的每一处,指着树屋后面的那片竹林说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片竹林,我把它移植到了这里,每次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就会让我想起你。”
说完他低头,压低的声音在月白的耳边又补充道:“以后的每一场雨,每一阵风,我都希望能与你在这树屋里一一看过,听过。”
月白从来不知道祁殊,说起情话来也竟然这般的不害臊,祁殊似乎还觉得不够一般,把月白扶到秋千架上坐下。
正是因为经历了那些风风雨雨,才知道眼下这安稳的岁月多么来之不易,祁殊压下喉间的腥甜,只想时光在这一刻慢一些再慢一些,想要多看月白一眼,就一眼。
可是终究还是做不到,意识再一次消沉下去,陷入黑暗之中,而后祁巽接手了身体,其实他们两个人的情况都不容乐观,因为事情的耽误,早就已经超过了换心的期限,可是谁也没有提,又或者谁也不愿意提起。
祁巽看着月白坐在秋千上晃荡的身影,月白似乎还在没有发现他们自己换了人,兀自说着什么,只是很久没有听到身边人的回应:“阿殊!阿殊?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嗯,我在。”祁巽回答。
月白似乎没有察觉到异样继续说道:“刚刚我说到哪里了?对我说道上次穗吟……”
女子絮絮叨叨的说着平凡的琐事,男子在一边安静的听着,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也不知是谁的思恋,亦或是谁的求而不得。
太阳渐渐西斜,穗吟他们在家家户户生气的袅袅炊烟中告辞。
祁巽扶着月白下了秋千,又牵着月白的手,将她送回住处而后告辞。
心里疑惑为什么月白这次并没有分辨出他们两个人,但是心里也有着一丝侥幸。
接下来的日子又要准备新一年的春祭,祁巽没有太多时间再去找月白,于是便拖了穗吟她们多去陪陪月白。
这天她们就去到了月白的房间,想着要让月白打扮好看一点,迎接接下来的春祭,一行人不由分说的将月白推到了梳妆台前。
“我总觉得你这段时间没有心情梳洗,倒是浪费了这国色天香的脸,那让我们给你帮帮忙。”一群少女娇笑着在月白脸上开始比比划划。
直到她们开始上腌制的时候,穗吟看到了一盒不像是他们平常用的胭脂,白瓷的胭脂盒好像是大巫用来装蛊虫的那种小盒子。
穗吟拿起来问道:“月白你这盒胭脂的颜色倒是独特,从哪里得来的?”
“胭脂?”月白回想了一下,她许久不用胭脂,最近也失明了,哪里还想得起来什么特别的胭脂颜色,一时有些呆愣。
其他的人以为月白是在发呆,毕竟从坐在梳妆台旁边开始,月白的眼神就很空洞,也不看她们任何人,以往她们在一起聊天说话时,不管是谁说话月白的眼神都会看向谁。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穗吟,她冲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小姐妹们就陆陆续续离开了,穗吟把那个小盒子放到月白的手心。
月白感觉到手上的触感,才知道他们拿的是祁巽送给她的那一盒胭脂,她好像没有用过,自然也不会知道是什么颜色,只是现在要怎么才能圆过去呢?
“月白,我觉得你最近总是怪怪的。”穗吟盯着月白,不愿意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