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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二叔,您说的太对了。”张小浪向赵天明竖起大拇指,忘了对方是盲人根本看不见,他又把大拇指放下了。
这老爷子眼盲心亮有真东西,把我的计划算出来了。得到二叔支持就等于得到赵木山的信任,接下来的工作就简单了,当一个合格的老师教他唱二人转,一步一步带他出道。
“二叔,咱爷俩投缘待会酒菜上来了,我先敬您一杯。”
“好啊,我听说过五粮液但没喝过,不知道多少度别整多了回不去敬老院。”
“没事,我有量,我送你回去。”张小浪起身向厨房走去。“太慢了,我去拿酒顺便催催菜。”
“二叔,你还没喝酒就醉了?净说胡话。”赵木山压低声音说:“咱家啥条件啊?连这顿饭都是张小浪请的,他怎么可能跟我混呢?人家哄你玩,你还当真了?”
“臭小子,二叔什么时候骗过你?张小浪就是你的贵人,你把他当亲哥哥一样处,哪怕就剩一粒炒黄豆你得让他先吃。你能不能出人头地全靠他了。听我的准没错,这孩子二人转唱的确实不错,但他不是真心喜欢这门艺术,后劲儿不足走不长远。不过,他肚子里有墨水是个文化人,你多向他学习,不仅学二人转还要学做人,学咋寻思事儿。”
“二叔,你告诉我,你咋算出来的,为什么他是我的贵人?”
“哼哼,天机不能泄露,我的眼睛就是泄露天机瞎的,不该知道的事儿你别问。”
张小浪拎着五粮液和3个酒杯回来了,熟练的拧开瓶盖刚要倒酒。
“等一下。”赵天明拍了拍赵木山的胳膊提醒道:“小三,坐着干啥呢?你岁数最小不明白咋回事儿啊?让你小浪哥给你倒酒好意思吗?”
“哎,我来吧,今天我伺候局。”赵木山抢过张小浪手中的酒瓶,逐一摆好3个酒杯,先给赵天明倒满酒,再给张小浪倒酒,然后给自己也倒满酒。
服务员陆续上菜,很快摆满一桌子饭菜。炒菜的烟火气钻进3个人的鼻腔,打开味蕾勾起馋虫,大家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
张小浪给赵天明夹了一块锅包肉,细心地把花生米挪到他面前。“二叔,木山吃吧,咱们先垫吧几口再喝酒。”
3个举起筷子吃了起来,赵木山非常懂事会照顾人,不时帮盲人二叔夹菜。爷俩吃的满嘴流油,一盘韭菜鸡蛋饺子瞬间没了。
张小浪举起酒杯。“木山,你会喝酒吗?”
“不会。”赵木山举起酒杯。“干喝不醉不会,别看我岁数小,你不一定能喝过我。这点酒算啥?我还喝过兑水的酒精呢,睡了三天三夜啥事儿没有,下地照样挖耗子洞。”
“那咱们三开,先喝一口。”张小浪和赵天明碰杯。“二叔,很高兴认识你。以后,你就把木山交给我吧。我一定把他培养成优秀的二人转演员。”
“小浪你办事我放心。小三,不听话不服管,你就往死里削他,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
“我哪儿坏了?上来就要修理我?咱全身都是原厂零件,嘎嘎好使不用修理,到期保养一下就行,最好按今天的饮食标准保养。”
赵木山一口一个饺子,跟吃饺子机器人一样,一会一盘子又没了。他经常饿肚子已经进化成骆驼了,吃饱一次能顶三天。这小子也没驼峰,不知道饺子存哪儿了?
三个人推杯换盏喝了一会,赵天明脸色潮红眨巴眨巴眼睛笑着说:“小浪啊,你的聪明才智不属于这个时代,干啥都能赚钱,为什么选二人转呢?”
张小浪心里一紧,难道他知道我是穿越过来的?他和我一样也是穿越者?
“二叔,我只会唱二人转,其他行业咱也不会啊。我还年轻赚钱不是现在考虑的事情,打好基础将来机会来了才能把握住。对了,您刚才说给我画个道,什么道啊?”
“既然你问到这儿了,我啰嗦几句,信不信由你。”赵天明呷了一口酒。“你立事早比同龄人成熟,虽然你没有文凭,但文凭不等于文化。我认为天赋压倒一切,你就有说话文绉绉有文学天赋,将来可能靠笔头子打天下,你要多看书多观察生活,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这是二叔给你画的道。”
“二叔,说得好,我着了你的道了,敬您一杯。”张小浪和赵天明碰杯一饮而尽。
一句惊醒梦中人,我可以把经典小品写成剧本,和赵木山合作演出,这样就能快速成名,接各种商业演出。前提是我们要进入一个中等规模的剧团,四处演出吸引媒体关注。
“我没天赋吗?天赋这玩意多少钱一斤?”赵木山撑得直打饱嗝。“小浪哥,你卖我点天赋,咱俩匀乎匀乎,将来咱俩都是大作家,写对联大字报……”
“你把嘴给我闭上。”赵天明喝多了不停吧唧嘴。“你的天赋是模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老模仿我装瞎子拉二胡。模仿是表演的一部分,将来你也能成大器,记住你是农民的儿子,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这一点,这片土地是你创作的源泉。”
“拉倒吧二叔,我天天挖耗子洞,从来没挖出过源泉。”
“小三,你故意气我是不?把脸递过来,我削你两巴掌。”
张小浪怕这爷俩打起来,赶紧岔开话题。“二叔,您说我看什么书呢?给我推荐推荐。”
“天机不可泄露。你知道我眼睛是咋瞎的吗?”
“嗯……不知道。”
“我给你讲讲,我的光荣历史,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赵天明调整坐姿,摸到盘子里的花生米,抓了两颗送进嘴里边嚼边说。
“我出生在旧社会1925年生人,当年日本鬼子在东北成立了731部队,拿中国人做化学实验。我当时是一名光荣的少先队员,专门给游击队送鸡毛信。狗汉奸出卖我,鬼子把我抓进731部队,当木头就是试验品。一天晚上,鬼子睡着了,我跑进实验室营救同胞,迎面撞上一个鬼子,他用毒气喷我眼睛,我会功夫其次咔嚓三下五除二,干掉两个小鬼子,强忍着剧痛带领大家跑出集中营。没跑多远我的眼睛就瞎了……”
“不对呀,二叔。”赵木山目光呆滞喝醉了。“你刚才不是说,你的眼睛是泄露天机瞎的吗?怎么还整出731了呢?”
“滚一边去,哪儿都有你。大人说话你老插什么嘴,跟你有鸡毛关系?”
“731跟你有鸡毛关系?鸡毛信跟你有鸡毛关系?真能编……”
“小浪,你帮我削他两撇子,小三,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敢跟我犟嘴了。削他……”
“你俩别闹了。”张小浪也喝醉了,舌头像鞋垫一样硬。“二叔,我给你算算你眼睛是咋瞎的。”
赵天明赵木山不吵了。“你算,你要是算不明白,再来给我来一盘饺子。”赵木山打了一个饱嗝。“我要牛又大葱馅的。”
“没问题,可劲儿造,别给我省钱。”张小浪招呼服务员又加了一盘饺子,然后一本正经地给赵天明算命。
“二叔,你小时候得过天花,日本鬼子大扫荡,你和家里人躲在山里,没有医生耽误了治疗。后来你妈抱着你,跑了几十里山路去看老中医,大夫说命保住了眼睛保不住,你妈心疼你不甘心,又带着你跑了一百多里山路,去城里洋人的医院看病,结果还是没保住你的眼睛……”
“呜……娘啊。”赵天明忽然哭了起来,声音嘶哑悲怆。“我的老娘啊,儿子不孝啊,娘啊……”
赵木山慌了饺子也不惦记了,搂着赵天明问道:“二叔,你咋了?别哭了,我奶走好几年了,你哭她干啥?”
赵天明的哭声惊醒张小浪,他打了一个激灵酒醒了一大半。
我怎么把二叔的真实经历说出来了?妈蛋,我无意中“泄露天机”赶紧想办法补救。
赵天明彻底喝醉了,语无伦次一会哭一会笑,哼哼唧唧鼻涕冒泡。
张小浪赶紧结账,准备送赵天明回敬老院,3个人花了40多块,没吃完的菜全打包带走。
3个人在街上站了半小时,没拦到回村的车,他们决定边走边等。
半个小时后,他们走到一处偏僻的乡道,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喊。“站住。”
张小浪转身看到两个壮汉拎着棒子追上来,看长相有点眼熟,好像刚才饭店里吃饭的食客。
完了,财不外露,财不外露,我刚才在饭店露财了,这两个男人肯定是来抢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