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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木山刚想回答选第二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两个女人我都不选，这道选择题是你设置的拉踩陷阱。选第二个女人肯定戴绿帽；选第一个女人……我实在不甘心。天涯何处无芳草，世界上好女人多的是，我干嘛为难自己非选她俩？”
“呵呵！你小子挺奸啊。”
张小浪有时候很欣赏赵木山的小聪明，一个初中没毕业没有多少文化的农村孩子，面对两难选择能够跳出思维陷阱，给出意料之外的答案。
“你说的对，女人千千万万形形色色，这两种女性只是其中之二。男人怎么选择伴侣不取决于女人，而是取决于自身条件和需求。你是一个小处男，当然希望找个对等的小处女，这再正常不过了。江涛是一个丧偶多年带小孩的鳏夫，没有选择的条件和资本，李大脚是第一种洗心革面的女人，他们未必是对方最好的选择，但可能是最合适的选择。”
“真能拽词儿啊，鳏夫啥意思？”
“寡妇是死了丈夫的老娘们；鳏夫是死了妻子的老爷们。有一个词叫——鳏寡孤独，就是没老婆没儿没女，没有亲人照顾丧失劳动能力，无依无靠的老人，明白了？”
赵木山默默点头。“敬老院有几个大爷就是鳏寡孤独，诶，我二叔算不算鳏寡孤独？”
“不算，二叔有你们哥几个照顾，不过，他这辈子孑然一身，心里有多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又开始拽词儿了，你要当老师啊？”
“滚犊子！没文化多可怕。”
俩人边走边聊迎面看到两个老熟人，药匣子刘宝库和他老婆大辣椒。两个人在大街上腻腻歪歪，像新婚的夫妻似的，挎着胳膊向他们走来。
张小浪看到大辣椒，立刻想起她坐在自己身上策马奔腾，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非常尴尬，但是狭路相逢没处躲没处藏，只能若无其事的微笑面对。
赵木山主动打招呼。“药匣子，干啥去了？”
“啧！”刘宝库脸色骤变，梗着脖子呵斥道：“药匣子也是你叫的？叫我宝库叔，或者叫我刘先生也行。”
“宝库！”大辣椒拽了他一下。“好好说话，别老急眼。”她瞄了一眼张小浪，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老婆，我错了，你小心别动了胎气。”刘宝库贱兮兮地哄着大辣椒。
赵木山大吃一惊。按摩没几天，这就怀上了？“恭喜啊，药……宝库叔，啥时候有孩子，我咋不知道呢？”
“你凭什么知道？我们两口子的事儿，跟你有啥关系？”
“不是，跟我没关系，我就随口一问。看来小浪哥的按摩挺有效果啊，刘婶真怀上了还不到一个月吧？”
“一个月有余，”刘宝库文绉绉地说：“该说不说，这次能要上孩子，真得感谢小浪啊……”
“……”张小浪心脏狂跳但面不改色。“客气了，主要是你身体好。”
“诶，你说对了，我是借了你的东风，但主要是我的药膳起作用了，后期我吃好几根狗鞭。不管咋滴，我们老刘家有后了。你俩攒点钱，再等9个月我生孩子请客。”
赵木山调侃道：“啧！我等不及了必须今天吃席，媳妇怀孕你就得办个十桌八桌，请大家隆重庆祝一下。”
刘宝库没想到赵木山这么主动。“我看行，回头我琢磨琢磨。”
“琢磨个屁，你想钱想疯了？”大辣椒瞪了他一眼笑着问：“你俩这是干啥去啊？”
“我们去李星华家蹭顿晌午饭，正好碰上你俩了。”赵木山拍了拍刘宝库的肩膀。“上你家吃去呗，宝库叔给我俩随便掂量两个硬菜。”
刘宝库假装没听见，“哦，那你们快去吧，我们也回家了。”拉着大辣椒往家走。
“药匣子，等一下。”张小浪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我们明天去铁岭找你堂哥，请他帮忙介绍我们加入铁岭艺术团。你能不能给他写封信，要不我们空红口白牙说认识你，万一他不相信怎么办？”
“唉呀，不用写信，我和刘宝胜是实在亲戚，你提我名字就好使。不唠了，家里公鸡下蛋了，我俩该回去了，要不又让黄鼠狼偷走了。”
“再见，小浪。”大辣椒微笑挥手眼神恋恋不舍。“祝你们前程似锦。”
李宝库吃醋了呵斥道：“赶紧走吧，别整没用的。”拉着大辣椒快步往前走。
等走了一段距离，刘宝库回头看到张小浪赵木山，肩并肩走进李星华家院里。他不禁摇头感叹道：“他俩终于选择私奔了。”
“药匣子，你是不是有病，”大辣椒怼了他一拳。“两个大小伙子私奔个屁？”
“你懂啥，古书上记载，两个男人搞对象叫断袖之癖。懂不？”
“你懂个几把，回家我给你那些破书都烧了，天天看这屁那屁的，你早晚也得跟男人私奔。”
“你啊，你啊，污言秽语如此不堪，哪像一个高级知识分子的贤妻？”刘宝库摇头扼腕叹息。“糟糠之妻，家门不幸啊。”
“滚你爹卵子，装什么大盘蒜。”大辣椒抬起胳膊一杵子，把刘宝库怼到路边的雪堆里，“呸！”气呼呼地往家走去。
“大辣椒，你……”刘宝库从雪堆里爬起来。“你慢点走别动了胎气，等我一会。”
赵木山来到干爹干妈家，告诉他们明天要去铁岭。
“挺好，趁年轻出去闯闯，铁岭也不远，经常回来看看，挺好，挺好。”
周雨琴说着说着眼泪流下来了。人就是感性动物，娘俩一个村住着不见面也不想，一听到他要走了去外地，就感觉失去点什么特别舍不得。
赵木山手足无措赶紧上去哄。“干妈，别为我担心，我和小浪哥一块去。我俩互相照应啥事儿没有。”
少言寡语的李红军开口了。
“小三，干爸给你拿5块钱，没别的意思。出门在外不像在家里，一分钱难倒男子汉。你俩别嫌少万一找工作，这点钱能帮你们挺一阵。”
“干爹……”赵木山眼泪夺眶而出，握住张红军的手感慨万千。
他在老李家住过3年，周雨琴待他视如己出，娘俩总有聊不完的话题，而李红军总是面无表情很少说话。
赵木山一直以为干爸不喜欢自己，认为他白吃白喝侵占家里有限的资源。但此时此刻，一切误解烟消云散，干爹不恨自己只是不会表达爱而已。
周雨琴劝赵木山收下钱，但他坚决不要。李星华过来劝“木山，你不要我咱爸咱妈心不安，总觉得没照顾好你。拿着吧。”
赵木山坚决不要，干妈家5个孩子陆续都上学了，未来的日子多难啊。
“爸妈，我真不缺钱，你们留着钱给小弟上学用吧。”
大家让来让去，最终赵木山并没有收钱。周雨琴开始张罗中午饭，一家人纷纷动手帮忙，家里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张小浪坐在一旁心不在焉，总以嗯，啊，是，微笑着回复他人的问题。
他在想一个问题，大辣椒怀孕一个月，往前算正好是自己，送醉酒的刘宝库回家那几天。
那次床笫之欢他非常被动，几乎是被强迫行事，这是男人生理上的弱点，就算不喜欢不愿意，受到刺激照样立马横枪。
大辣椒一番折腾后，他缴枪投降了，她趴在他身上喘息。
张小浪进入漫长的贤者时间，恍惚中好像听到大辣椒哭着说，刘宝库死精不能生孩子，她是万不得已才找他借种，希望他保密守口如瓶。
但一切又那么不真实，好像大辣椒在自己梦里说的这番话。
“大辣椒肚子里的孩子，不会是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