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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柚淮双手环胸，“婚约怎么来的，你完全不记得了？”
“嗯，不记得了。”他说。
“好吧，你小时候总是会看到一些魇在外晃荡……”宋柚淮缓缓地提起。
当时的贺恒因为魇而常常夜哭，他的情况就和那些见鬼的阴阳眼一样，只是他看到的不是鬼，是丑陋狰狞的魇。
他爷奶带他到处看病，依旧没治好他，后来听说了请神，不过当时国家正倡导破除封建，神明式微，庙宇被毁，信仰减少，不少神明不是隐匿了，就是消失了，他爷奶在乡下打听了一位神婆，神婆没什么本事，却有糊弄人的本事，阴差阳错地被她碰上了。
“你应该听说过拿钱借命或者借运吧？”她问。
“你是说向捡了钱的人借命借运？”他点点头，“听过。”
“这个神婆弄错了，她拿钱借姻缘了，把你的姻缘和那钱连在一起丢在了路上让人捡，结果被我捡到了。”
贺恒：？？！！
“她的初心大概是想拿钱借点运气，压一压你身上的低运，谁知出了错，反而拿钱当嫁妆，让我娶了你。”
“等一下！”他不敢置信地说，“你是不是说反了？”
“所以嘛，神婆就是神婆，人家不仅事情弄错了，还把这聘礼变成了嫁妆，总之这么凑巧，我捡了。”
贺恒一脸木然，仿佛在听天方夜谭，好半天才回过神，“你不是破坏神吗？”
“是啊，不过我当时出了一点问题，加上这事也没影响，就这么放着了，你靠着这桩婚事，身体慢慢好转了。”
贺恒再冷静的人，现在整个人都傻眼了，这都是什么事，“这是一个乌龙。”
印象中，贺恒确实记得爷奶带他去乡下的事，但是他不太记得具体是为了什么事了，现在想来，他后来身体好转应该就是和宋柚淮说的事有关。
宋柚淮觉得这大概是缘分，照理说，她本该消散了，可是和贺恒的契婚让她仅仅陷入了沉睡，之后再苏醒，又是因为他。
如果他愿意的话，那么他们可以继续这份契婚，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她盯着他的脸，“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他连自己都不喜欢，怎么会喜欢别人。
“哦，那我们可以试试嘛，反正你没有喜欢的人，做我的眷属多好，我会保护你的。”
“我没有结婚的想法。”他说。
“没关系，你可以现在、以后想一想，我也不逼你嘛，要是我们不适合，我们就解除契婚。”她没有勉强他的意思，只不过他长的是她的菜，难得遇上合口味的，那当然要试试看，“先彼此了解了解呗。”
他凝视着她，她也坦然地回望，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心，又想到昨晚被她断亲后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轻松，舒服地一觉到天亮。
她，真的是神明吗？
他突然有了探索欲，想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神明吗？他真的和贺家人完全没有关系了吗？
他定定地望着她，吐出一个字，“好。”
一人一神暂时达成共识，贺恒带她去吃早饭，“对了，你叫破坏神？”
“这不是我的名字。”
“那你有名字吗？”他心中疑惑，神明，也会有名字吗？
“当然。”她愉悦地说，“鉴于你是我的小老公，便允许你知道吧，我叫宋柚淮。”
贺恒从小生活的这一块区域已经是很老旧的地方了，但却很有生活气息，八点的街上到处都是人，吃早饭的，赶路的，一个个都很忙碌。
而早饭摊子也不少，他知道哪家店的早餐好吃，“吃饭团吧，你要吃咸的还是甜的？”
“都要！”
贺恒不惯她奢侈的毛病，点了两个饭团，一咸一甜，接着让老板对半切开，这样她咸甜两种都能吃到。
“要甜豆浆，还是咸豆浆？”
“都要！”
他额上的青筋跳了跳，随即注意到小摊老板娘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他，到底是跑过不少龙套的，演技过硬，他动了动耳朵上的蓝牙，“都要？知道了。”对老板娘说，“咸甜豆浆各要一杯。”
她说的是真的，除了他，没有人能看到她。
付了钱，他提着早饭往附近的公园去，到了地方，给她两个半饭团，接着从包里拿出保温杯，先把甜豆浆倒入，塑料杯里的豆浆递给了她。
宋柚淮早已开动了，吃得不亦乐乎，“甜的好吃，咸的也好吃，天啊，怎么都好吃！比泡面好吃一百倍！”
他淡定地喝完了自己的豆浆，开始吃饭团，因为爷爷奶奶很节省，他也养成了不挑食的毛病。
“那个就是咸豆浆吗？”
他才吃完半个甜饭团，她已经吃完了所有饭团，喝完了甜豆浆。
这速度让他有点压力，赶紧将咸豆浆分给她。
她喝了一口，“哇！也好好喝，甜和咸都好喝！”
他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很好，她也不挑食。
怕她没吃饱，他将自己的另一个还没吃的半饭团给她，“你吃吧。”
“好的，”她一点也不客气，欣喜地接过，“我多吃点，可以保护你。”
他默默地喝豆浆，不置可否。
吃过了早饭，贺恒带着她回到了贺家。
这时，贺家人也已经起床。
“阿恒，你昨晚去哪里了？”贺安吃过早饭，正陪着贺锋喝茶。
贺恒没说什么，看向贺锋，“我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