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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里,王尔一直惴惴不安,异常焦躁。
他把自己锁在房间中,甚至没有吃什么东西。
郞庶玉电话关机,发信息不回。林奇将军发信息不回。本应有思雨或者郞庶玉接听的办公室军线电话变成了一个陌生的男声,声称这里是另外一个部门。
几乎从不主动给林奇打电话的王尔终于还是拨通了林奇的号码,竟然是空号。这让王尔更加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乌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最终,王尔选择拨通了父亲王渊的电话。王渊正在瓜港海军基地和几位退休的老战友们一起钓鱼,接到从不主动联系的儿子的电话十分开心。但听到王尔的一番叙述后,王渊表示自己这个退休老头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会试着打听一下。
王尔不甘心,他回想起林奇的最后一句话:希望灯神能把林白从空岛带回来。“林白毕业多年了,怎么还在空岛。”王尔心里暗自嘀咕。终于,他拨通了一直存在通信录里的林白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不在服务区只有一种可能,林白在空岛,但未额外申请空岛网络和地上通讯网络的转接服务或者服务已经到期未续。前几年自己是偶尔收到过林白的信息的,所以大概率是后者。
几天里,王尔冥思苦想,不断关注着网上的新闻,看看有什么大消息。然而网上一片风平浪静,大多数都是关于明星的花边新闻,军事区最能引起讨论的话题还是华夏与南亚的零星边境冲突和外交关系。
而空岛方面,除了有传言说古方神司以空岛交通网负责人的身份秘密到访北美。以及四方罍家的某位大师去往欧洲一系列博物馆参观,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消息。
最近以来,王尔过着饭来就吃,没饭就忙,忙完就睡的日子。每天来给王尔送些吃的并叮嘱他好好吃饭的张冉看到他这种过分专注于某些事情,除了查询信息就是安静思考的样子也有些忧心忡忡。
张冉曾经委婉的问过王尔出了什么事,王尔只是简单的回答:私事。
张冉只得作罢,不再多问,只是告诉王尔有什么事情可以下楼和大家商量下,而自己会每天来给王尔送些吃的。
王尔试图给灾星打电话,询问一下空岛那边的情况,却发现无法联络到灾星,这更让王尔觉得很奇怪。
王尔召唤了塞拉飞,最得知灾星在封闭的环境中接受某些新研发的实验性工具的测试,是皇帝亲自下发的敕令,具体情况不明。关于林白,塞拉飞2号已经高效展开了关于她的情报搜集工作。
王尔的内心越发忐忑,林奇的失踪,林白的失踪,郞庶玉的失踪,灾星的失联,皇帝的回归,每每回想起与林奇的最后一次谈话,王尔都坚定的认为会有大事发生,且必与空岛有关,事情可能会很棘手。
王尔决定了,虽然还未到冬天,但是他要再拔一把剑,只有更强大的自己才能不被空岛的旋涡裹挟,才能在时代的洪流中驾驭命运。
塞拉飞2号从空岛回归,和金色眼眸白色羽翼的塞拉飞一同从王尔的另一侧肩膀中拔出了另外一把剑。有过第一次惨痛的经历,这一次的拔剑比第一次顺利的多,虽然狭小房间的空气中依然夹杂着浓郁的鲜血气息,但王尔的理智比上一次留存的多的多。
女仆咖啡厅“昼”的诸位开始准备巨量的食物,机器人扫扫和塞拉飞2号在顶层公寓和底层的商铺间不停的运输着食物。
王尔不停吃着高热量的食物,他的身体通红,血管暴起,脸颊和躯体渐渐消瘦。不到一周的时间,肋骨下干瘪的腹部甚至凹陷了进去。王尔开始缩短睡觉的时间用以吃更多的食物,这让他的眼圈迅速变黑,脸颊深深的凹陷,看起来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就在王尔的身体到达极限,开始逐渐好转的时候,一个意外的电话打了进来。王尔在拔剑之前就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了张冉,告诉她无论是家人还是同学好友,都由她来应付,反正自己的同学朋友社交圈与她大半重合,如果遇到不熟悉的家人或者其他什么人打来电话,只要说是自己的助理随便敷衍应付一下就好。
这一天,张冉跟着运输食物的扫扫以及塞拉飞2号一同来到了顶层公寓。张冉轻轻敲门,在门外说道:“王尔,有个不显示号码的电话这两天已经打来十几次了,坚持要和你本人通话。”
房间内传来塞拉飞的声音:“谁?”
张冉犹豫了一下:“说是于将军”
房门打开了一道缝隙,迎面冲来的血腥气息让张冉险些站立不稳。一只苍白的手臂从门缝中伸了出来,张冉把王尔的手机放在了塞拉飞的手上。塞拉飞的手迅速收回门里,房门“咔哒”一声轻轻的锁上了。
张冉犹豫着问道:“王尔,你还好吧?”
片刻的安静之后,塞拉飞的声音传了出来:“没事,你放心。”
张冉回到楼下的昼,简短的交流后,机灵的张夕瞬间回想起了上一次的事情。悄悄的对姐姐说:“早知道我也上去看看他了,上次王尔生病把咱们家折腾的一团糟,还好最后他人没什么事,你就别担心了。”说完又自顾自的嘀咕了一句:“这怎么还没到冬天就又病了,王尔这不会是什么绝症,要死了吧。”
张冉的眉头舒展了一些,轻轻的拍了张夕一下:“别瞎说。”
终于,电话铃再次响起,来电显示的是一个乱码。王尔虚弱的靠坐在床边的地板上,手机放在床上,塞拉飞帮他按了免提。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个疲惫而稍显苍老的声音:“王尔?”
王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甚至努力想表现出一点兴奋,但他太虚弱了,还是显得有气无力:“红川伯伯,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的另一端,于红川安静了两秒,问道:“你小子怎么了?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感冒了?” 王尔捂住电话转头干咳了两声,悄悄用手抹去嘴边的唾液:“啊,没事没事,昨天晚上玩游戏通宵了,还没睡醒呢。”
又是几秒的沉默:“算了,卫星电话,我就不占用公共资源骂你了。”短暂的停顿之后,于红川的声音再次响起:“下周五,郞庶玉去接你,来瓜港,穿正装,朴素一点。”
王尔的心跳加速,他的双眼开始充血,渐渐变得血红,抑制不住声音的颤抖:“怎么了?”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静默,于红川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你林伯伯去世了。”
王尔还想问点什么,话却噎在了嗓子里,最终变成大量鲜红色的血液剧烈的咳了出来。塞拉飞迅速的挂断了电话。
王尔的眼角溢出鲜血,头发瞬间变成了白色,本来瘫软在地上的身体以一个诡异的姿势陡然立了起来。左腿呈现出一个诡异的角度,膝盖发出了咔吧咔吧的骨头碎裂声。
王尔没有倒下,反而像一只没有理智的野兽扑向了塞拉飞。塞拉飞脚跟发力,迅速后退,下意识的张开双翼格挡,“咚”的一声撞在了墙上,一侧的白色羽翼几乎被撕扯掉了一半。
塞拉飞二号在手中幻化出数日前刚刚从王尔肩膀处拔出的闪烁着诡异绿色光芒的剑。剑身还未完全成型便手握剑柄向着失控的王尔冲了过去,企图将剑重新插进王尔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