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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引起了岑佩佩的联想,和自家老爷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她知道老爷无论面对谁都是温文尔雅、举止大方,即使面对不喜欢的人,也不会当面让别人难堪,她猜测老爷就是面对恨不得弄死的敌人,依然是彬彬有礼地请求对方让自己开一枪。
她知道老爷绅士的外表之下,内心未必那么绅士,但君子论迹不论心,坏人一辈子装好人即为好人,不管老爷的内心如何,家里家外一直保持绅士的风度,不打人,也不会无故骂人,里外如一,这就够了。
老爷身边总是带着报纸,一有闲暇就看,仿佛对整个世界正在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保持关注,却不怎么关心与己无关的陌生人,有同情心,却不轻易对外释放,但会引导她和其他人做慈善。
加入宝安商会,给建校基金捐款;出钱盖岑佩佩小学;参加保良局的慈善晚会,八千一万往外捐;给石硖尾的寮民分月饼、猪肉;让叔叔义务给周围的邻居处理法律问题。
如此种种,老爷大概不是真心做慈善,而是想给冼家立一个好口碑。他真正想做的慈善是扶持洪英东,带着那些坏警察一起发财,诸如这些有回报的慈善。
深入考虑一下,老爷给员工们高工资,大概也有把蛋糕做大的想法。
沿着这个思路继续往下想,岑佩佩对冼耀文的产业布局思路愈发清晰,做大蛋糕自然是为了自己能吃到更多,员工手里有余钱,大体上会按照食衣住行的顺序改善生活,所以,除了行,老爷在其他三个方面都有布局。
“不对,行大概也会布局。”
岑佩佩忽然想起冼耀文有一段时间关注过香港和澳门之间的飞机线路,可能有想法经营两地的客运生意。
西尔斯充分享受到时代的红利,基于零售业务众多衍生需求皆是空白,西尔斯有足够的流量和规模优势布局那些赛道,最明显是消费金融,西尔斯拥有海量的顾客,而基于其传统大件商品销售,贷款或信用分期的方式是自然的消费者需求延伸。
最开始西尔斯并不想进军信贷市场,然而竞争对手纷纷给消费者提供信用额度,至1910年,西尔斯也不得不为消费者提供类似服务。而基于海量的消费者应收账款,西尔斯还开创了和银行合作的标准,以提升资金流动性。
1930年,一位叫奥德尔的保险经纪人给罗伯特·伍德提议西尔斯进军汽车保险业务,罗伯特·伍德被这个建议打动,从他的宏观判断来看,汽车很快会在美国普及开来,而西尔斯拥有进军汽车保险业务优势——流量和网点。
于是,西尔斯成立好事达保险(allstate),开始在销售目录里搭售汽车保险,且在自有网点为消费者办理业务,这一块业务很快成为西尔斯的一大收入来源。
资料看完,岑佩佩披上睡衣来到客厅,往壁炉里添了几块柴,让火烧得更旺一些,随即走进厨房,将咖啡壶坐到火上,趁着煮咖啡的空当,上卫生间方便、洗漱。
一刻钟后,她捧着咖啡杯慵懒地缩在沙发里,目光注视对面墙上的一幅油画——毕加索1939年创作的朵拉·玛尔系列其中一幅,她花了350美元买的。
又一次用心体会意境,她依然无法做到欣赏,好吧,她根本没有欣赏油画的细胞,毕加索的年纪已经够大,如果等她再收一批画作,毕加索患上手疾不能再作画就好了,这么一来,她手里的画可以快速升值。
呸呸呸!
空吐几口唾沫,岑佩佩将心神从油画上收回,呷一口热咖啡暖暖身子,继续思考西尔斯。
无论是供应链,还是物流仓储和交付体系,以及信用购物和保险业务的延伸,人民零售都值得借鉴学习。加盟西尔斯后,她会常驻芝加哥,有机会慢慢观察学习西尔斯的运作模式,去芜存菁将优秀的经验带回人民零售,同时也挖几个人才带回去。
只不过以后她每个周末都要在芝加哥和纽约之间来回飞,老爷在纽约布置了大产业,必须让一些人知道有人一直在盯着他们。
当她想得正投入,李诗英来到她的身前。
“夫人,不去睡个回笼觉?”
“不睡了,等天亮去中央公园跑一圈。”岑佩佩转脸笑道:“要来杯咖啡吗?”
“来一杯。”李诗英在岑佩佩边上坐下。
岑佩佩给李诗英倒了一杯咖啡,“公司增派的人今天傍晚到?”
“是的。”
“来得好快。”
“先生的吩咐,芝加哥最近会很乱。”
“我知道,布法利诺律师跟我说过,芝加哥集团正在权力交替期,意大利人内部很乱,去了芝加哥,如果有机会,我会接触一下犹太帮。”
芝加哥犹太帮并非黑帮,而是一帮由犹太裔商人、律师、政治人物组成的利益共同体,游走于灰色地带,从禁酒时期开始出现,芝加哥一带冲在第一线走私酒的是黑帮以及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小商人,但铺设渠道、控制生意的却是犹太帮。
可以说芝加哥一带所有的灰色生意背后都有犹太帮的身影,他们与“黑帮”合作展开一些生意,但谁代表黑帮他们根本无所谓,阿尔·卡彭完蛋了,换一个卡彭·阿尔照样合作。
李诗英迟疑片刻,说道:“要不要跟先生商量一下?”
“我会给他写信。诗英你要不要再去睡会,今天我们要跑很多地方,处理鹦鹉公司的注册,找办公室,还要去见一个很有意思的独立发明者。”
“我已经睡醒了。”
……
巴黎。
孙树莹离开德赛兹律师事务所后,骑着心爱的大摩托奔赴离巴黎市中心有段路程的拉德芳斯,一个靠近巴黎卫星城库尔伯瓦的地方。
来到拉德芳斯的中心点,一座叫拉德芳斯的青铜像前,她熄火,朝着青铜像凝视了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看上两眼,转身往后眺望,确定能清晰看见卢浮宫,她拿出车钥匙,下车倚在拴铁链的石柱上,摘下墨镜往四周打量。
她心里非常疑惑,为什么冼耀文要让她来因青铜像而得名的拉德芳斯找鹦鹉公司的办公室,且划定了区域,就在拉德芳斯青铜像的四周找——买下一栋小楼当办公室,再以鹦鹉的名义在铜像四周买楼买地,直到将铜像包围。
不管怎么看,她也没察觉拉德芳斯有何奇特之处,这里是郊区,到市中心将近十五六里路,附近只有工厂、农场以及贫民窟,办公室安在这里真的合适吗?
如果冼耀文听见她的心声,大概会忍不住训她两句,在巴黎待了这么久居然没有听过“西大门”计划。
早在二十年代,巴黎市政府已经有想法对拉德芳斯地区进行城市化,建设巴黎的西大门。近些日子,在法国报纸的只言片语中已隐隐透露出法国政府有想法在拉德芳斯建立一个商务中心区,作为与巴黎传统风貌形成鲜明对比的法国现代化的窗口。这不仅能较为完整地保护巴黎老城,也意味着一座新城建设的开始。
其他人看见只言片语可能只是观望,冼耀文却是选择有所行动,一是在他的记忆里拉德芳斯是欧洲最大的cbd,二是但凡巴黎想搞cbd,只能选择拉德芳斯,没有第二个选项。
巴黎会搞cbd吗?
答案是肯定的,巴黎身为欧洲小上海,怎么会不羡慕远东金融中心之称号,与伦敦掰掰腕子,争抢欧洲金融中心之宝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