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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挺委屈？”
江阳挑眉，手里的文档资料往邓赫桌上一扔，大马金刀的坐下道：“你还挺会钻法律空子的。”
“为了安抚受害者和家属，把学校参加竞赛的名额给人家，参赛模型是杨铭做的？还是杨沛勤亲自操刀？”
这种事，涉及的当然不会只有校长。
秦明智在市二中走一趟，就从多个年轻老师口中听到了不同版本。
现在具体情况还需要深入调查。
不过，这案子在教育界性质恶劣，已经上报当地教育局，不日就会有专员下派接管。
无论结果如何，邓赫的职位肯定是保不住了。
不仅如此，还要接受内部处罚。
今后从政的路子算是废了。
能够在公立区重点高中当校长，行政级别至少副处级。
江阳意味深长的盯着他，“你为了袒护杨铭做的一系列举措，连累了多少无辜的孩子和家庭？因为你失去竞赛机会的学生，你补偿的了吗？”
“我劝你老实交代，到这程度了还满口推脱是没出路的。这里是刑警大队，不是你应酬交际的地方，不用指望上头有人保你。”
他直言以对，戳破邓赫仅剩的一丝希望。
人在犯错过后，总有种错觉，认为尚有机会。
“别跟我打官腔，说！杨铭从什么时候开始性侵女学生，你怎么发现的，又是如何让学生家长人忍气吞声的！”
江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的邓赫忍不住抖了一下。
他强撑着笑脸，面色煞白。
“江警官，你不是都已经说完了吗？别的我也没干啊，就是稍微在竞赛名额上动点手脚而已。”
“那些参加竞赛的学生成绩本来就好，要不要这个名额都不影响的嘛，有什么关系呢？”
“再说了，杨铭老师是人才，我不仅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其实也是为了我们国家着想啊！给这样优秀的人一些机会，能为社会，为教育界更好的发光发……”
邓赫习惯性侃侃而谈。
大道理一个接一个，跟洗脑似的。
可话还没说完，江阳的拳头就挥到眼前。
“嘭嘭嘭！”
三下罪恶之拳下去，直接打断邓赫两颗门牙！
鲜血糊了一嘴，还零星溅了一点在地上。
“你，你怎么打人呢？”
邓赫口齿不清的说道。
“打的就是你！满嘴胡言乱语！在你口中，你都成救世主了？”
江阳冷笑，秦明智早就把监控关了，这会儿拿着笔目不斜视。
“我好话说尽，你还给我打哈哈是吧？你一年前放过的罪犯，在今天早上杀了人，这个责任谁来承担？你袒护杨铭，那些被他伤害的未成年谁替他们主持公道？”
“犯罪就要承担结果。”
“否则只会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实施违法乱纪的行为。”
说着，他左右开弓，甩了十几个忏悔耳光上去。
打的邓赫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强烈的悔恨在心底发芽，不多会儿，他嘤嘤哭着说：“江警官我刚才说的都是荤话你别听！”
明明脸上火辣辣的痛的要命，他的脑子却异常清醒，拽着江阳声泪俱下的控诉：“两年多前就有班主任跟我反映杨铭有问题。当时说的比较隐晦，只说杨老师经常单独给女学生留堂，还在周末家长不在的时候上门，美其名曰‘辅导功课’。”
“我一开始没当回事，以为是老师之间的竞争。我们市二中是区重点，能来这儿教学的老师都有两把刷子，职称的竞争相当激烈。”
“可是不到半年，又有一个班主任写举报信，仍然是杨铭的行为不检点。不过这次就讲的很清楚，直说他下课把女学生叫去办公室上下其手。”
“女学生哭着跑出来被班级里的男同学发现，告到了班主任那里。”
邓赫抹了把眼泪，哼唧两声接着道：“杨铭专业能力突出，不管是学生时代还是工作期间，在物理方面都取得了傲人的成绩。”
“除了理论知识外，他还很会教学生。所以学校里是各领导的宝贝疙瘩，基本上每次表彰大会都有他。而且那年杨铭还位列优秀教师的评选名单，其他老师即使对他不满，也要考虑学校的态度。”
“我私底下问了好几个任课老师，还有学生本人，原来杨铭性侵、猥亵的不止一个。那些学生有只有两个和家里告状了，其他三个都不敢说，还是家长自己发现的闹到学校里的。”
“起初我睁只眼闭只眼，想糊弄过去，毕竟我给出的条件很诱人，学校所有加分的竞赛项目都能让那五个女学生参加。”
“这个事儿我是私下讲的，但学生也都不是傻子。总归是大家心照不宣。我也找杨铭谈过好几次，他每回都认错态度积极，本身又是斯文人，我就想忍忍算了。”
“结果他根本不收敛，又趁着人家家长不在上门，结果被小孩儿的爷奶撞个正着……”
事情就是这样闹大的。
邓赫简直不堪回首。
可心底的声音催着他，一张嘴就是大实话：“为了把这个事压下去，我只能让杨铭主动辞职。在之前，我老师，也就是杨沛勤教授，和他太太多次在校外请我吃饭，为的都是杨铭的事情。”
“我也是有过上报的念头，但两位老教授言辞恳切的哀求，我实在没顶住。出了这种丑闻的老师，吊销教师资格证是肯定的，今后也不可能出现在教育教，怎么谋生都是问题。”
“最后我们双方协调了一下，我不通报，但是杨铭要主动辞职。”
说完，邓赫长出口气，感觉压在心口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两位警官，是我为了一点面子滥用职权，放跑了杨铭。”
江阳追问：“那五个受害者的联系方式有吗？”
“有有有，”邓赫立刻摸手机，把姓名和联系方式全写了，“江警官我已经认识到错误，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能不能请你……”
他话锋一转，略带哀求的看向江阳。
“你的处罚跟我没关系，我只负责办案。”
邓赫还想再求求情，审讯室大门猛地被人推开。
“阳哥不好了！杨铭打伤了小李，现在发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