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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鸟骨挥动的时候发出了咔擦咔擦的声音,庞大的黑雾充斥着整个金乌冢,只有那一朵灼灼燃烧的火焰便腾出了一片净地。
金乌冢中的黄金棺与另外两处不同,而是横着摆放在中央。棺盖被掀飞在地,棺中空空荡荡的。不见金乌遗骸,四面也不见刻下的法咒。越怀真的心情压抑,她的眉头始终紧锁着,在那群金乌骨朝着自己涌来的时候,顿时祭出数道剑光。
剑芒在阴暗的金乌冢中交错,打在了金乌的骨节上,发出了令人牙痒的摩擦声。散架的金乌落在地面,在黑雾的作用下格格地移动着,仿佛想要再度站起来。
“我的……先祖啊……”帝云深的语调逐渐小了下去,他原本便怯懦,这会儿见到金乌冢的凄惨,脑门子满是冷汗。要不是藏珠不行,他怎么可能亲自陪着越怀真二人来到这里?他不愿意让先祖的尸骸暴露在地面上,可一看越怀真冷沉的、杀气腾腾的神情,将那点儿心思给压了下去。他战战兢兢地开口道:“金乌冢,怎么会变成这样?”
越怀真掀了掀眼皮子,没有回答。这具黄金棺上没有被动过手脚,帝舜元应当是正常陨落。至于这些恶气……越怀真拧眉想不出根由。她一挥袖,剑光在半空中交织成了一道密密麻麻的网,朝着那往三人所在处围来的金乌绞去。凤凰神火倏忽腾起,在这布满了阴气的空间中灼烧着,一点点地吞食恶气。
恶气似乎也能够感知到凤凰神火的厉害,在桀桀的怪异笑声中化作了一张狰狞的脸,张着嘴朝着凤凰神火咬去。若是凤凰神火不能够克邪,便是被恶气吞噬。此间的黄金棺没有异处,但是蕴养的恶气却是比先前两位更为强烈。这里如此,那昔日龙主所埋葬之地呢?越怀真的额上沁出了冷汗,凤凰神火在与那恶气的斗争中摇晃着,冷浸浸的寒意仿佛攀上了脊骨,正一点点地渗透了肌肤。恍惚中,越怀真听到了一抹轻轻的叹息声,一道锐利的剑芒照眼,一剑落下,将那浓郁的恶气削去了不少。
越怀真往后退了一步,冷冷地望了出剑的宣清和一眼,那股被她强压下的情绪重新翻滚了起来,逼得眼眶发红。
宣清和垂着眼,她的剑道克诸邪、断虚妄,万法皆可一剑斩去。那恶气似乎也察觉到了剑气的厉害,如同潮水一般往后方退去,最后钻入了后方的冢中。
越怀真也不瞧宣清和,而是紧盯着帝云深,沉声询问道:“过去的金乌一族中有堕仙存在?”
帝云深将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他道:“没有。”
越怀真又道:“那为什么恶气入冢?”从帝云深那张恐慌的面庞上看不出什么来,她又将视线挪到了那一朵幽幽燃烧的金乌源火上。恶气被异火镇压在此处,如果不能将恶气拔除,便不能够带走这一朵异火。良久之后,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我要开冢。”
“不行啊!”帝云深立马开口道,在越怀真的凝视下冷汗涔涔。那些倒在地上的金乌骨是自行出来的,可并非冢中所有。她动那些被恶气包裹的金乌骨他可以忍受,但是要惊扰其他族人的安眠,这已经是他的底线。帝云深挺直了背脊,硬顶着那如同实质般的恐怖威压,开口道,“除此之外,没有办法了吗?”
越怀真轻呵了一声,她慢条斯理地说道:“那就在这边等到所有的金乌骨都从坟墓中爬出吧。”
帝云深闻言一僵,他低着头,眉头紧皱着,仿佛在思考越怀真的话语。可宣清和并不想等待这些时间,她眸光一闪,便见一道剑光朝着先前恶气钻入的冢中斩去,墓碑被剑光劈成了两半,余下的则是斩在了一道慢慢浮现的人影身上。
影子持续地拉长,慢慢地形成了一道虚幻的影像。影像背对着他们,白色的法袍上用金线绣着流云纹,他头戴玉冠,瞧着像是个峨冠博带、风流冠世的美道人。
帝云深的语调极为吃惊:“阿、阿父?”他瞪着前方的人影,又快速地说道,“阿父怎么会从妹妹的冢中出来?难道他也埋在了附近?”他茫然不解地望向了越怀真,希冀从她的面庞上找寻到答案。可越怀真又哪里知道金乌族的大变故?她手按在了剑柄上,警惕地望着前方的“帝舜元”。
“妹妹只是祭出了命火,并没有将尸骸留在金乌冢中。”帝云深低沉的语调中满是沮丧和懊悔,片刻后他又振奋着精神,拔高声音道,“阿父回来之后,我金乌是不是不再窘迫了?”
浓郁的黑云在金乌冢上方凝聚回旋,黑压压的,仿佛尽数压在了金乌族的上方。
在服用了药物之后,藏珠的状态缓和了几分,她强撑着身体望向了金乌冢的方向,眉眼中满是担忧。
“祭火怎么会变成那个模样?”藏珠自言自语道。得到了望红蕖的消息后,她猜测天庭会动用那件法器,如果血饵棘阳得到的饵食足够,那能够与“道玄劫珠”一拼,可眼下的血饵棘阳只是初生,自然不是那东西的对手。她在出行前便已经嘱咐舅父,用族地中的金乌祭火相抗,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有这般变故。“不行,我要去金乌冢瞧一瞧——”她挣扎着站起身,动弹的时候浑身经脉都在叫嚣着痛意,可她硬是忍了下去。
九玄真人望着她的模样眉头紧皱着,然而她同样忧心着金乌冢的变化,便没有阻拦。
金乌冢中。
乌云被一簇火光被剥开,一只庞大的三足金乌虚影出现在了上方,不住地望天发出了凄哀的悲鸣。帝云深的耳膜仿佛被针刺一般疼痛,他身上的光焰一腾,竟是在那诡谲的叫声中化出了金乌原形。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灵力,向着四面散发着灼热的光焰,直到一道冰寒的剑意逼来,将蓦地挣脱了那股怪异的束缚,落到了地面大口大口地出喘气。
越怀真沉声道:“那是恶气。”她的眉眼间掠过了一抹深深的厌恶,右手抬起剑,正打算朝着那“帝舜元”斩去,剑影却被帝云深带着火焰的招式所阻。帝云深的面颊苍白,状态显然不好。他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同越怀真的距离,拔高了声音道:“那是我阿父!”他盯着越怀真,又道,“要是换成凤主呢?你会动手吗?”
越怀真毫不犹豫地应声:“会。”她对帝云深并没有多少对长辈的尊崇,剑芒一扫,便将碍事的人给荡开。可素来怯懦的帝云深在这个时刻鼓起了力量,拼着自身留下了道道剑痕与血迹,也非要挡在“帝舜元”的前方。
帝云深大声道:“阿父回来了,是我们金乌的希望。我知道你恨金乌,我愿意让你进族地带走金乌源火,可不能够让你毁了金乌。”
越怀真着实是不耐烦了,周身的凤凰神火噌一下燃起,身后现出了一道凤凰法相,灼热的凤焰往外膨胀,几乎是填充了整个金乌冢。
宣清和的眸光始终紧随着越怀真,她知道此刻并不是提起其他事情的好时机。她有意替越怀真解决麻烦,可剑上的鸣啸才堪堪响起,便听到越怀真一道恼怒的语调:“不要你管。”宣清和闻言一敛眉,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按住了不安分地天刑剑,听话地往后退了一步。
帝云深的修为很一般,远不如孟鸿等脉主。
焰火灼烧着他身上的法袍,他的面庞因为疼痛而扭曲。越怀真不想要他的命,也不想让他阻拦自己的动作,她再度将帝云深打飞,一道附着凤凰神火的剑气直接将人整个儿钉在了墙上。
越怀真冷冷地开口道:“这是恶气,并非是昔日的金乌主,如果他是金乌主,为什么看到你这般模样都不回头?”
帝云深心中一痛,他的眼中逐渐地蒙上了怒意和恨意,拼命地挣扎着想要从墙上下来,可那股凤凰神火吞噬着他身上的灵机,不管他如何动作都没有用处。
宣清和低低地说道:“恶气又浓郁起来了。”
越怀真没有回应,只有那陡然绽放的粲然剑芒昭示着她已经将这话听了进去。
外间的藏珠在感知到灵力波动的时候加快了脚步,等她迈入了金乌冢中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被剑芒钉在了墙上的帝云深。“舅舅——”她大喊了一声,一股怒火上涌,灵力在脉络间行走,给那重伤的躯体加重了负担,顿时往后跌了几步,扶着墙吐出了一口鲜血。
“你来啦?”轻柔的、如同春风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悬浮在冢上始终背对着着众人的“帝舜元”缓缓地转过了身躯,他的语调是藏珠极为熟悉的、那张面庞也是她一生的痛和恨。
“阿……妹、妹妹?”一直期待着“帝舜元”的帝云深也大吃一惊,停止了挣扎。他死死地盯着那张与妹妹一模一样的面庞,眼角逐渐沁出了泪意。
藏珠面色惨然,低喃了一声道:“阿娘……”阿娘将命火祭给了族地的时候她在,阿娘将自身躯体祭炼成傀儡时她也在,那个时候她多么恨啊,恨天帝、也恨自己的出身。可金乌一族都无能为力,更何况是尚且幼小的她?她的眼中溢满了泪水,怔怔地望着那熟悉的面庞,忽然间,她的身躯猛然颤动,她哆嗦着唇道,“不,你不是我阿娘,我阿娘已经死了!”
她撑着身体往后退缩,那双还残余着悲痛、不可思议等情绪的眼眸倏然间转向了越怀真道:“恶气?堕仙?”
越怀真蹙着眉点了点头。
那道身影因为藏珠的退缩一愣,继而发出了尖利的笑声,只是到了后面,那笑声变得粗哑和惨痛。原本有光影组成的面庞开始变幻扭动着,时而是金乌公主、时而又转变成了“帝舜元”。墙上的帝云深只是呆呆愣愣地看着他,一股寒气在周身蔓延。
“我是金乌,我是谁有什么紧要的吗?”“帝舜元”开口,语调中满怀恶意。他的视线转到了越怀真的身上,又阴惨一笑道,“凤凰神火,是凤修儒的后裔……她如今后悔了么?为什么要镇压堕仙呢?大家一同覆灭不好么?”语调落下的时候,他伸手朝着前方狠狠抓来,刮起了一阵惨然呼啸的风。剑芒落在了他的手掌上,发出了“当——”一声脆响,恶气重新裹上了他的身躯,形成了一层灰暗的护甲,“帝舜元”的神情越发暴戾和狂躁。
“孟信陵死了吗?姬玄黄死了吗?我昔日为了各方仙人而战,为什么换来现在这个场面?金乌没有恨吗?为什么后裔子孙都这样无能?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沦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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