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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照片都在火焰中被焚烧殆尽。p> 周澄午没有取走里面的任何一张照片,哪怕是那些少数的,徐颂声的照片,周澄午也没有取走。p> 照片这种东西,对于周澄午而言,又哪里比得上真正活着的徐颂声呢?p> 他不需要一张方寸大小的胶片去记录下徐颂声的容貌。p> 对于过于强大的alpha而言——即使现在还在窥探期,他也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想,就能到徐颂声身边去,占据牵住她手的位置。p> 所以没有必要像那些自知无望的废物的一样,只敢留下照片满足自己。p> 正如现在,眼下。p> 他牵着二十岁的徐颂声,正走在回家的路上。p> 徐颂声刚才的质问,丝毫没有让他生气或者反感。那只是一些小事,即使被徐颂声抓了头发,他顶多也就是在心里骂一骂徐颂声曾经的舞伴,却绝对不会觉得徐颂声抓他头发有什么错。p> 回到家,狗腿老远就小跑着迎接了出来。p> 把打包好的食物倒给它时,徐颂声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菠萝饭倒给狗腿——因为真的很难吃。p> 但是转念一想,虽然很难吃,但是周澄午也吃得很开心呀!p> 这样想着,徐颂声便又改变主意,将菠萝饭倒给了狗腿。p> 狗腿倒是真的不挑食,吃两口鸡腿又吃两口菠萝饭。p> 徐颂声忍不住摸摸它的狗头,“好乖好乖。”p> 身侧忽然投下一片阴影——徐颂声手还搭在狗腿头上,转头看见周澄午在她身边蹲着,神色有些郁结。p> 徐颂声:“怎么了?”p> 周澄午瞥她一眼,又把脸扭开,“我也吃菠萝饭了啊?为什么我没有奖励!”p> 徐颂声不打算惯着他,道:“好好吃饭是你应该做的事情。”p> 周澄午指着狗腿:“那它为什么可以被摸摸头?”p> 徐颂声:“它是狗啊!”p> 周澄午:“那我也……”p> 徐颂声幽幽望着他:“我不和狗一起睡觉。”p> 周澄午:“……”p> 少年表情憋屈起来。但是碍于徐颂声的威胁,他‘也’了半天,没有下文。p> 徐颂声心情大好,微微翘起唇角,起身时手掌放到周澄午头顶,轻轻揉了揉,语气里含有显而易见的愉悦。p> “好乖好乖。”p> 阁楼地铺就那么大一点。p> 徐颂声用小毯子在墙角给狗腿布置了一个小小的
窝,狗腿立刻十分懂事并很有颜色的窝了进去。p> 余下睡觉的地方并不宽敞,徐颂声洗漱完回来就看见周澄午已经躺在上面了。p> 他比徐颂声先洗漱,头发吹干之后变成很顺直的黑发,发梢快近肩膀,刘海也显而易见的长了,有点遮住眼睛。p> 刘海稍微留长一点,终于显得周澄午本人没有那么阳光开朗,多了些许和他本性相符合的阴沉。p> 只不过他偶尔笑一p> 笑,依旧是阳光开朗天使下凡的模样。p> 徐颂声打了个哈欠在旁边躺下,随口提起:“你头发是打算留长,还是修剪一下?”p> 周澄午:“明天去剪。”p> 徐颂声:“明天上午去看望我奶奶,吃个午饭下午去剪,时间上倒是很充裕。”p> 周澄午点头说好,翻了个身面朝徐颂声,眼睛亮亮的盯着她侧脸。
她已经把眼睛闭上说了,说话的声音停下时,呼吸也跟着变得平缓。p> 看起来像是完全睡着了。p> 月光透过天窗老旧的玻璃,变成模糊的一层雾气似的东西,雾蒙蒙笼罩着整个阁楼的空间,使得这间阁楼里的一切,从视觉效果上,都变得雾蒙蒙起来。p> 徐颂声能感觉到周澄午还很热烈的视线。p> 她闭着眼睛,伸手出去,手掌精确的盖到周澄午脸上——她的掌心有点凉,皮肤微微湿润。p> “把眼睛闭上,好好睡觉。”p> 周澄午不以为意,顺势蹭上她的掌心。p> 鼻梁骨,眼睫毛,毛茸茸的眉毛。p> 青春少年的一切特征都很明显,连带他十七岁丰润的皮肤。p> 徐颂声手心被蹭得有点痒,叹了口气,睁开眼睛,也翻身,面朝周澄午。p> 她已经意识到伸手去推开周澄午的这种动作没有任何意义。他就像听不懂拒绝口令的小狗,只要徐颂声伸手没有一巴掌打到他脸上,他就会高兴的以为那是抚摸。p> 紧接着就会毫不犹豫的把脸或者头顶凑上来,抵着徐颂声的掌心蹭。p> 面对面的望着对方,月光在两人中间隔出一层柔光似的屏障。p> 周澄午侧睡时,被压着的那半边脸颊则被挤出一点柔软的软肉,是一点点的婴儿肥。p> 徐颂声:“不困吗?”p> 周澄午眨眼睛,小声回答:“不困,睡不着。”p> 徐颂声:“怎么跟夜猫子一样?”p> 周澄午:“以前总是晚上出去杀人,所以作息是
颠倒的。”p> 徐颂声回想了一下——似乎还真的是这样。p> 在出租屋里一起待着的那段时间,周澄午就总是晚上出去活动,白天回来睡觉。p> 他睡觉时间神奇,但居然从来没有耽误过起床做饭。好像周澄午的身体里存在一个看不见的闹钟,每天会按时把她喊起床那样。p> 徐颂声:“听说作息颠倒的话会长不高。”p> 周澄午信了,眼睛睁大,有点惊奇:“我再长个子的话也有点不合适吧?”p> 徐颂声想了想他的身高,沉默,却也觉得他似乎说得很对。p> 徐颂声:“你还是保持现在这个身高比较好,不要再长了。”p> 周澄午:“不会再长了啦~”p> 徐颂声:“alpha的发育期不是会比较长?中学的时候生物老师跟我们说,alpha满了十八岁之后,身体会因为信息素变化趋向于成熟,而进行二次发育。”p> 周澄午:“那是普p> 通alpha——我不会二次发育的,我的信息素已经是很成熟的信息素了。”p> 徐颂声也早早发现了这点。p> 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要在满十八岁之后才能确定等级。在十八岁之前,他们的信息素会有两级上下的浮动区。p> 但周澄午并不是这样的。p> 尽管他那张脸,还显而易见带着少年气。但他的信息素却十分的成熟稳定,比起未成年——周澄午的信息素更像是那种成年许久的稳定的类型。p> 徐颂声:“你为什么和其他人不一样呢?”p> 周澄午难得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安静的望着她。p> 雾蒙蒙的月光盖着他的眉眼,长睫毛。p> 徐颂声往他面前凑近,近到面对面,呼吸落到周澄午鼻梁骨上。
徐颂声:“你不愿意说。”p> 徐颂声:“周澄午,你这样是不对的。你很了解我,但我一点也不了解你。”p> 周澄午眨了眨眼,脸上露出真切的困惑:“颂颂为什么要了解我?”p> 徐颂声:“因为人不会去爱另外一个陌生人。你喜欢我,想要我也喜欢你,你就要让我了解你。”p> 周澄午:“但是颂颂你很了解我啊!”p> 他掰着手指给徐颂声细算,“你知道我很会做饭,前老板是地区主教,前前老板是上任教皇,我以前是教堂骑士,是等级很高的alpha,也知道我每次出门都去做了什么……”p>
自从上次徐颂声要求周澄午做什么事情都要跟自己说一声后,周澄午确实有做到每次出门都给徐颂声发短信。p> 甚至他做得比徐颂声随口要求的还要更好更细致。p> 徐颂声也没打断周澄午的举例。p> 等他例子举完了,掰着手指眼巴巴看向徐颂声时——徐颂声握住他的手。p> 这是徐颂声为数不多的主动,让周澄午愣了愣。p> 徐颂声:“这还不够,我想知道你从哪里来,为什么成为教堂骑士,是怎么长大的,为什么来到我身边——这些都想知道。”p> 周澄午困惑:“……颂颂为什么会想要知道这些过去就已经发生了的,不重要的事情呢?”p> 在许多事情上,周澄午倒是并非刻意隐瞒。p> 他是真的觉得那些小事无关紧要,于是也就懒得向徐颂声说起。无论是他曾经在实验室的过去,还是他在帝都当暗杀骑士的过去。p> 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可追溯不可改变,更没有徐颂声的参与。p> 徐颂声和他对视,少年漂亮的眼眸里满是不解。p> 那份疑惑不似作假,解释自己是别有用心的刺探便会显得自己在这份感情里过于功利——周澄午的爱似乎有些过于真心。p> 而他的真心会让徐颂声的试探迂回变得多余并可笑。p> 狡猾而阴险的成年人,大脑在短暂的几秒钟里转过八百个念头。p> 对方毕竟是人而不是真的狗,无论周澄午说多少次我是最乖的小狗,徐颂声仍旧不会真的把他当做小狗看待。p> 她抓住周澄午手腕,把他的手拖到自己面前,然后将自己的脸颊靠上去。p>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很难说熟练,但仔细想想,似乎这种事情也不需要什么经验——她望着周澄午的眼睛,谎话信口掂来。p> “因为爱一个人就是会想要了解对方,没有被自己参与过的人生。”p> 因为说的是真话,所以眼神也平静,平静得有些真挚。p> 这句话里面唯一虚假的就是指向——话是真的,但徐颂声未必爱他。p> 但周澄午很快上当,眼睛明亮的凑近徐颂声,“所以颂颂爱我,才会想要了解我吗?”p> 徐颂声:“对。”p> 她想一个‘爱’字说出口又有多难,说话又不用付法律责任。p> 周澄午脸红起来,从脸颊红到脖颈,耳朵也红,在月光里面,像沾了水的红颜料慢慢晕开在一张象牙色的宣纸上。p> 雀跃的欢喜毫
不掩饰出现在少年脸颊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