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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有事要早退,她连理由都不问上一句,眼睛盯着手中的书,另一只手去桌下摸抽屉,拉开摸出一张一百元放到桌角,再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每天的一百元兼职钱,一分都没少过。
他故意来晚,她也不问缘由,面上也瞧不出喜怒,甚至连句“下次注意”之类的提醒都没有。
她从不批评他哪里做得不好。
也不用扣工钱威胁他。
她总是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冷冷淡淡,似乎什么也打不破、敲不碎她的冷淡。
沈幕川的祖母喜欢听戏曲,逢年过节的家族聚会便喜欢请上有名的戏班来搭台唱戏,小时候的他并不大喜欢那咿咿呀呀的唱词,唯独觉得《一枝花·不伏老》里那句“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有趣。[1]
如今,他好像遇到了他的那粒铜豌豆。
他没法拒绝她派来的杂活。
更确切的说,他好像没法对那时的她轻易说“不”。
因为,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显得不那么懒怠,多同他说上几句。
她对食材处理的要求很高,会对他细细交待要注意的事项。
不会如大多时候那样,两人如一个平面里的两条平行线,明明就在那里却和他保持着总也跨不过的距离。
她会走到他身边,和他靠得很近,一项一项内容细细慢慢交待清楚,偶尔会上手演示。
甚至,在他手下的刀有偏差的时候,凉凉的手会覆上来搭住他手背,带他细细体味刀锋偏差带来的……
薄厚不同。
陈嘉阳没有在副总经理办公室看到沈幕川的第一天:
很开心!
超自由!
非常爽!
陈嘉阳没有在副总经理办公室看到沈幕川的第二天:
沈幕川又没来。
开心。
自由。
陈嘉阳没有在副总经理办公室看到沈幕川的第三天:
有点无聊。
没太阳,不能美黑。
陈嘉阳没有在副总经理办公室看到沈幕川的第四天:
沈幕川怎么又没来?
陈嘉阳没有在副总经理办公室看到沈幕川的第五天:
沈幕川这几天去哪了?
是不是又背着他干什么了?
算了,他干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只要不来烦我就好……
陈嘉阳没有在副总经理办公室看到沈幕川的第六天:
他凭什么白拿老子家的工资!
陈嘉阳没有在副总经理办公室看到沈幕川的第七天:
他得去问问,陈氏集团的一砖一瓦必须由他看好!
陈嘉阳给沈幕川发了条短信:【你人到底跑哪去了?被骗去黑矿挖煤了啊?你自己掰掰手指数数,旷工几天了?!】
沈幕川很快回复:【在上班。】
陈嘉阳:【拿着老子家的工资,你怎么好意思在自己家搬自己的砖,速速滚来!】
沈幕川:【不在公司。】
陈嘉阳:【wc,你不会真去了那书店打工了吧?】
陈嘉阳:【你不是等了小半个月都没消息?】
陈嘉阳:【回话啊!】
沈幕川:【是。忙,没空。】
陈嘉阳:【!!!!】
陈嘉阳:【忙屁忙!小书店有什么可忙的,不就擦擦灰,摆摆书!陪老子聊会儿天,怎么你手里的书还能长腿儿跑了不成?】
沈幕川锁屏,放下手机,垂下眼皮,看回自己掌心。
白色的猪蹄,犄角旮旯里长着稀稀拉拉的浅黄色猪毛。
一眼看去,是个单纯的猪蹄;
定睛一瞧,是个满是毛的刺头猪蹄;
他用镊子又拔下一根,迎着光看,银色镊子间的猪毛闪出淡淡的光。
那细细一线光的背后,她悠闲举起茶杯,啜一口,又翻过一页书。
他熟练将黏着猪毛的镊子伸进一旁某人贴心准备好的一碗清水。
抖了抖。
淡黄的猪毛随即脱离镊子,缓缓飘在水中,沉入碗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