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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
沈幕川看到的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冬天来了”,不是“海城今年这场初雪来得太早、太突然”,而是那个他这些天一直刻意忽略的事实:
三月之期只剩18天了。
他不去想,不计算,手机和纸质台历上没有留下过任何记录,但这不妨碍他瞬间就得出这个数字。
他抬手支开窗,冷冽的风从巴掌宽的缝隙猛地涌进来。
办公室内窒闷的空气被吹破个洞,新鲜的空气抚平了内心汩汩而起的燥郁。
沈幕川望着铺天盖地掩了一切的雪,那些这段日子被理智刻意遮掩的东西却破土而出。
她和陈嘉阳手拉手笑作一团时,刹那冲到天灵盖的破坏欲,想要不顾一切冲上去的冲动,崩溃的隐忍……
他的理智复盘着当时的种种情绪,却发现独独缺了最该有的一种——被背叛感。
和他走过十几年的兄弟,才认识两个月多的苏棠,前者才该是能动摇他情绪的人。可事实是,他清楚知道陈嘉阳以往做不到这一点。
那么真正撼动他情绪、让情绪走向失控边缘的人便是另一个。
如果苏棠对他的影响能力超过了在他身边十几年、被他定义为兄弟的人,那她对他的意义到底是什么?理智阻止他继续危险地想下去……
那么,那个变装出现在陈家三十五周年晚宴上的他呢?那样的场合,他抛掉了作为作为公司老板的责任和沈家人的体面……
还有明知徐思语做了什么、这两年却一直作壁上观的他,毫不犹豫戳破了对方的体面,他明哲保身的那些衡量去哪了呢?
任性的……像个少年?
“任性”这个词,他上次用在自己身上,还是是九年前,按苏棠的说法,那是他“成年前的最后一次试探”。
她是他的任性——
脑中划过这个危险的想法,沈幕川猛地斩断思路转过身。
身后是他最为熟悉的办公室,极简的装修,黑白灰的色调,一切摆设井然有序,眼前却浮现出远不如办公室大的一间满当当的书店,他隔着书架看到桌后垂头看书的她。
办公室从前让他舒心的安静现在却让他觉得有些空荡荡。
沈幕川想见她了。
或者只是希望这个空间里多一个她,他目光落在空无一物的黑色长皮沙发上。
或许,她可以坐在那里,静静坐着就可以,什么都不需要做……
苏棠晃晃被沈幕川攥紧的手腕,沈幕川被回过神。
那个“是你的愿望吗?”的答案还没说出口,就听苏棠轻描淡写宣布道:“沈幕川,你的愿望实现了。”
沈幕川倏然转身。
雪白的毛巾像告败的旌旗飘然坠落,壁炉里炙热的火苗热烈燃烧。
漆黑的西裤压进暗红的鹿皮绒沙发,用力到仿佛要从干涸的血渍中榨出鲜活的红。
他白皙的脖颈引颈就戮般高高仰起,凝望着她平静脸上跳跃的火光,喧嚣了一日的心只剩一句独白:
她答应了。
丁慕周睡得迷迷瞪瞪,忽然感觉有人敲他脑壳。他睁开眼,机械从前挡风玻璃看出去。
哦,还是晚上。
哦,雪终于停了。
几点了,丁慕周刚要低头看眼表,脖子机械记忆般看向右侧,
书店呢?他定睛一瞧,发现书店二楼的灯终于灭了,和夜色融为一体,不再在一条纷纷关门落锁的商业街里兀自乍眼。
书、店……睡梦中猛地醒来的丁慕周终于迟钝想起好像有人敲他脑壳的事,脑袋慢慢转向左边……
呃……沈总正站在车外等他开车门!!!
丁慕周人仰马翻推开门下了车,问候的话在低头看见沈总异常褶皱的西裤时,当场卡在喉间。
他就说大半夜还下着雪非要来什么书店,哪家正经书店半夜十点还开门,还只二楼亮着灯?
平时和别家的司机交谈,得知他们老板的小情人都开什么花店、美容院、瑜伽馆的,还真没听说谁家小情儿开书店的,另辟蹊径的果然厉害,难怪他老板这种铁树也被搞开了花……
给老板开完门,丁慕周马上上了车,他看着后视镜里半点不见疲色的人问:“沈总,现在回家吗?”
话落,就见镜中人抬腕看了眼手表,淡淡回:“去公司。”
丁慕周内心惊讶,大半夜去公司干嘛,他们走的时候公司几乎都没人了,更何况现在?
他也看了眼表,无比震惊发现……
此时此刻是凌晨五点三十五分二十一秒!
丁慕周咬住欲发出惊呼的嘴,麻利启动了车。
朦胧的清晨,铲雪车还未开工,黑色的宾利在雪上小心前行。
丁慕周看着倒车镜里越来越小的书店影子,眼里是满满的敬佩之情。
董秘书端着新鲜出炉的手煮咖啡,倚在茶水间的大理石台边,一如既往不苟言笑。
他人站在这里,后进来的无论是泡茶、接咖啡、还是热个早餐都默契地速战速决,忙完就走。
董秘书也只作不见,任他们来来去去。
差一刻九点,董秘书终于等到了他的目标,见人打着哈欠直奔咖啡机去,不紧不慢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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