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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还不散去?”
看着由修罗道演化出的罗睺神,易云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世上大多数生灵死后,灵魂都会通过六道重新进入轮回,即便是称雄上古时代的神明也不例外。
利用六道逆转轮回演化出的生灵,往往只是须有其表,并不具备自己的意识,行动全凭召唤者的意愿,但是眼前的罗睺神却给人一种极为恐怖的神之威严。
“见神不拜,身死魂灭,永堕冥途。”
突然罗睺神开口,声音震得易云神魂发颤,甚至有一种离开身体的冲动。
同时原本闭合的修罗道再次张开,然后不断向外扩张,竟有百十丈宽,将太阳的光芒尽数掩盖,一股巨大的吸力爆发。
失去身体控制权的易云直直地朝着修罗道冲去。
“坏事!”
关键时刻,易云当机立断让元婴与神魂相合,同时施展屠神之法,黑色结界将其身体包裹,如此一来总算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屠神之法源自于中土修仙界,乃是人族大能钻研无数岁月,一代代人前赴后继,创造出专门克制神明的绝世神通。
当日与中土道门传人大战之时,易云曾斩杀鼎玄道尊的后人,在炼化对方之时得到此法,岂料此时竟救了自己一命。
靠着屠神之法,易云勉强抵挡住修罗道的引力,但是过了好大一阵,罗睺神的身体仍然没有消散,那双浑浊的眸子渐渐明亮起来。
在古老的神话传说中,神人魔三方混战,不少神明选择站在了人类的阵营,昼景神就是其中一员,为了守护其追随者,与有着恶神之称的罗睺神展开惊世大战,最终战死在天外天。
按理说罗睺神应该早已战死,不然易云也不可能利用修罗道,召唤其法身助战。
如今突然横生变故,说明一定是某种外因的存在,才引起了这一连串的变故?到底是什么呢?
易云感到十分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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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易云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某种变化,一股冰冷至极的气息在他的体内到处乱窜,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外的游子,即将回到故乡的雀跃。
“对了,是罗睺神的精血!”
易云突然恍然大悟,当年流落异域之时,在垂死之际,他曾借助石胎吸收过罗睺神后裔的精血,并借此恢复了灵蕴。
“亘古匆匆,三界众生,唯吾不灭。”
罗睺神抬起手臂,仰面大声吟唱,易云体内的那团精血,像是受到召唤一般,通过毛孔一点点渗透出来,飘荡在空中凝聚成拳头大小,穿过屠神结界直接进入那尊伟岸身影的体内。
在得到精血的加持后,罗睺神的眼眸彻底恢复清明,那股浩瀚的神威如九山八海倾轧而来,即便有着屠神结界保护,易云依旧感到头痛欲裂,身体内的血液,像是要沸腾起来,元神随时都有可能破碎。
“这就是上古正神的真正的实力么?”
即使只是一缕残念,一滴精血,便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难以想象,生活在上古时代的先民,究竟是经历何种惨烈的大战,才战胜众神为子孙后代,赢得自由与尊严。
没有了石胎的保护,即使掌握了屠神之法,以易云现如今的实力,在面对罗睺神这种上古正神之时,也只有一步步走向灭亡的命运。
矗立在空中的那道身影,就像是一座镇压天地的上古大岳,那份巍峨与庄严,压得易云精神几近崩溃,脑中不停浮现出种种幻觉。
这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绝对压制。
无关个人的心性,天赋,意志,这就是规则,是天地间最自然的道。
“我绝对不能就这样放弃。”
关键时刻,强烈的求生欲,让易云摆脱了对罗睺神的恐惧,一道刺破时间与空间的璀璨剑光,从易云背后的脊骨之中自上而下,直冲云霄,将那份神之威压全部驱逐。
惊惶剑诀一部来历神秘,充满无限潜能的上古剑技,此时此刻彰显出别样的威能。
作为对易云的回应,由大罗剑胎所化的那道剑光,体型再次暴涨,足足有数十丈之长,剑身之上镌刻的符文升腾起来,化作一个个持剑小人,在那里翻腾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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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些小人,易云若有所思,他忽然发现源自中土的屠神之法,与惊惶剑诀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又或者说二者本属同源。
惊惶剑诀是遇强则强,宁死不屈的顽强意志,屠神之法则是掌握乾坤,运筹帷幄的强大自我。
在直面上古诸神之时,只有消除内心的恐惧,方能拥有与之一战的实力。
对于弱小的人类,勇气就是最强的利刃。
“是你!”
罗睺神震怒,似乎是认出了那道剑光,亦或者说认出了创造惊惶剑诀的那位上古神人。抬手向前打出一掌,无数幽蓝色的电芒,在空中交织形成一张罗网覆盖下来。
易云借着惊惶剑诀之威,催动银白色的剑光,直冲天际,毁灭一切的剑气撕裂罗网,径直朝着罗睺神而去。
“现在不是上古,这不是属于你的时代,回到土里继续沉睡去吧。”
“区区造物也敢口出狂言,看我将你抽魂夺魄,贬于九幽之下。”
罗睺神口中低声吟唱,六只手臂在空中快速结印,一颗颗颜色暗沉陨星缓慢凝聚,从高速坠落下落。
易云右手捏住剑诀,剑光吞吐之间,数以千计的飞剑虚影出现在身后,然后口中喝道:“破!”
遮天蔽日如蝗虫过境一般的飞剑,发出刺耳的剑啸之声,自下而上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将那些由规则之力所化的陨星轰成碎片。
接着易云再次变幻剑诀,轰碎陨星的飞剑有规则地排列起来,形成一张巨大的阵图,把罗睺神紧紧地围在中央。
“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尊面前班门弄斧。”
作为秉持大道法则降生的先天生灵,任何神通术法,于祂们而言,都如同海边的沙砾堆砌而成的沙堡,随手便可以毁掉。
罗睺神正欲继续出手,脚下的那座剑阵,突然升起数十道黑色光柱,接着一个囊括整片天地的屠神结界出现,将其罩了进去,彻底切断了对方与修罗道之间的联系。
易云早已看出,眼前的罗睺神不过是昔日的一缕残念,借助那团精血暂时回光返照罢了。
只要彻底切断对方与修罗道之间的联系,任祂有再大的能耐,也掀不起什么浪花。
果然正如易云所想的那般,被斩断与修罗道的联系之后,罗睺神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幻起来,就连眼神也开始变得浑浊起来。
“该死的卑贱造物,本尊饶不了你。”在失去意识之前,罗睺神催动剩余的神力,抬手打出一道神印,势要将易云的神魂彻底毁灭。
怎奈时过境迁,没有了神道信仰的滋养,再加上易云破除了心中的恐惧,对方看似神威赫赫的攻击,被结界瞬间吸收掉。
紧接着易云催动惊惶剑诀,以人剑合一的法门,将罗睺神的躯体斩碎,只剩下一团精血悬在半空。
“留下终是祸患,还是就此毁掉的好。”
没有丝毫的犹豫,毁灭一切的剑意迸发,那团罗睺神在世上仅存的精血彻底被磨灭掉。
只是如此一来,易云原本仅剩不多的寿元,再次大打折扣,留给他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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