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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死刑犯,斩了也就斩了,除非是蒙古人,否则没人在意。有些死刑犯却依然可以在牢外逍遥,等着所谓的复奏。还有的死刑犯,就是将牢底坐穿了,那复奏也未必能够奏完。
但是,指望通过这不靠谱的复奏来让自己脱离这间死牢,无异于指望苟顺去考个状元。
不过无论如何,情况再差自己最少还有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自己能调用到什么的力量来帮助自己?
甘麻剌王爷?他会为了自己而承担违抗律法的重责吗?这必然会影响到他对太子之位的争夺——除非,自己答应倒插门。
广州大海商杨家,显然是受人指使、准备支持自己的一股力量。只是甄鑫直到今天,依然没摸到他背后的势力到底是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辛辛苦苦把自己拐来广州,必然不会甘于让自己就此受斩。但是能出多少力,或者愿意使多大力,不好说。
陈文开来广州,必定是陈宜中传递的消息。这也说明,广州有属于陈宜中的势力。可是这些势力直到现在也没跟自己接触,这也意味着,这股势力起码目前自己根本动用不了。而且这些人即便是友军,也有可能会是一群猪队友!
还有谁,会在这时候出手?
救了自己,对他们来说能有什么好处?
收获自己感激涕零的忠诚吗?
如果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内,自己依然未能脱困,那就只有一条路了。
逃狱,乃至杀官造反!
对于造反,甄鑫并没有太大的心理障碍。想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存活,除非能老老实实地献上自己的膝盖,找个蒙古人叫爹,否则终将得走上这条道路。
可是现在的自己,还是一穷二白状态,凭什么去造反?
最多也不过是找个小岛窝着,勉勉强强地当个海贼。条件估计连维京岛都比不上。
更何况,凭着现有的实力,能不能杀出广州城还是个问题。
造反,这会不会有人早就给自己设计的一条路?而趁着这个案子,将自己往这条路上赶?
那么,如果现在就树起反旗,谁会受益?
看着始终不言不语、皱眉沉思的甄鑫,马青仝终于忍不住了,低声呼道:“甄,甄公子……”
甄鑫心里微微一动,莫非是有人,想把自己跟这两人绑在一起,共同造反?
马家旧部,必然还有不少人散落于广东甚至福建各地。马青仝一出现,自然可以吸引到不少的故宋老卒。而熊家他大哥,手上即便没多少人,却依然是游荡在琼州海域,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故宋旧部,颇有战力的海贼,如果能吞下谢有奎的黎兵,其实已经够得上造反的基本条件了。当然,这种力量,最多也就是在天崖海角当个土霸王而已。还必须得拥有封锁住琼州海峡的实力,否则就是把自己包成饺子,喂给蒙古人吃。
包成饺子?甄鑫皱着眉头,睁开眼看向那两个邋遢胡子。
马青仝欲言且止,脸上有局促之色。
“抱歉,两位大哥。甄某实在是有些疲惫,失礼了……”
“没事,没事!”熊二大咧咧地说道:“你也不容易,杀了人,进来后还跟没事似的!”
甄鑫两眼一翻,望向马青仝,投以询问的眼神。
“是这样的……”马青仝依然犹豫。
“行了,我觉得甄兄弟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不是坏人,我来说吧!”
甄鑫与马青仝同时恶狠狠地盯向熊二。熊二却毫不在意地问道:“你刚才跟陈文开那家伙说,手下有个小子,叫海生的,可是姓马?”
甄鑫心里一动,看向马青仝。只是那张脸全被邋遢胡子遮住,根本瞧不着底细。
“是姓马,大概十三四岁吧,说是自潮州流落至此。”
“他,他们母子,如今可好?”马青仝喃喃地问道。
不会吧,又是一个巧合?还是巧合中的巧合?
只是将海生及他娘招进南海小吃店,纯是苟家二位娘子在面试,而且是很偶然的事件,不可能连这样的事都是有人设的局吧?
甄鑫心里苦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恨井绳!
“他们母子俩,身体康健。在天海阁的帮助下,开了家小吃店,维持生计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是你,你们在帮他们母子?”
“不。”甄鑫摇了摇头,“这些年他们怎么熬过来的,我并不清楚,只是知道这娘俩从潮州到广州,居无定所,过得确实不容易。帮他们开店,是看在他们勤劳能做事的份上,小吃店正需要这样的人来打理。”
有一说一,甄鑫并不想在这种事上去赚取马青仝的感激。
“呜……”马青仝再也忍不住眼泪,哭得像个两百斤的络腮孩子。
熊二却是满脸兴奋,“马大哥哭啥啊,嫂子与孩生有消息了,这可是个喜讯啊!”
马青仝嗯嗯地点着头,泪水却依然止不住地往满脸的胡子上窜。
十一年前,潮州城破,马青仝就与妻儿失散,生死不知。在广东境内,与一些溃散的宋军各处艰难转战,却再寻不到妻儿。六年前被俘至今,便彻底绝了他们的音讯。
若不是心里还有这点牵挂,自己可能早就熬不住死牢的煎熬,又怎会苟活于此世!
甄鑫正待挪过去稍加开解,传来狱卒很不耐烦的吼叫:“甄鑫,有人来看你!”
脚步声响起,恶狠狠地狱卒打开监门,身后出现两个身影。
一高一矮,一壮一弱,一个是光头另个一个脑袋上紧裹头巾。
一个身上有高原红的积年残味,一个却是让甄鑫有些熟悉的婀娜风姿。
前面顶上扑克脸的大喇嘛乌坚巴,可他后面的人又是谁?
尼姑吗?
“你们,只有一刻钟的探视时间!”狱卒冷冷地说道。
后面那个包头尼姑悄摸摸地塞出一小块银子,狱卒不太乐意地接过,“你们,有两刻钟的时间。”
又塞去了一大块银子。
“你们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狱卒脸色终于显得有些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