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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所以为什么当时看到摄魂怪还不让海尔辛用魔法。”
这个问题是在午餐的餐桌上被提出来的,那时候两个人的情绪都已经稳定,海尔辛也已经接受了一轮写作询问读作审讯的流程。斯内普理清了前因后果也确定了洛斯特没有受伤之后,他的情绪才彻底平静。
洛斯特这次没立刻给出回答,她斟酌着缓慢的反问。
洛斯特:“这个问题讲起来就有点长了,得从博格特讲起,您确定要听吗?”
斯内普坦然接受那双眼睛的注视,他用点头示意继续,随之端起咖啡,完全一副准备开始听故事的姿态。
洛斯特:“在二年级的时候我有一个,困惑。博格特,它们是怎么分辨恐惧的,博格特所给我展示的场景,没有让我觉得害怕,我只是愤怒,但它认为我在恐惧。也许是因为恐惧一定程度上和愤怒是具有相似性的,它误以为我是在恐惧。
而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在好奇,那么摄魂怪是怎么分辨快乐的,快乐是怎么被定义的,我记忆中几乎任何一个片段都不足以让我成功的释放守护咒,那么摄魂怪要怎么从我的记忆中寻找到它理解的那一份快乐?它是靠着调动人的恐惧来压制巫师,可我连死都不怕,它找不到我的快乐,也找不到我的恐惧,这是我当时的想法,也是这次实验之后的结论。所以我只是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看着它,我想看看它还能做什么。”
这段发言很克拉科,在将生死抛之脑后,只是单纯的好奇,思考,然后去进行一场刺激的挑战。
洛斯特总有她自己的一套逻辑,听起来会让哈利觉得很荒谬。
而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已经找到了这个荒谬的根源,洛斯特不怕死,不珍惜生命,热衷于冒险,她勇敢到让人不能理解,是因为她什么都没有,她连她的这条命都没当做是什么自己的东西。
人总是害怕失去,经过无数努力之后得到的东西才会被珍视,而那些所有物会被剥夺而感到害怕,害怕自己的一切付出化为空谈。
而死亡,代表着活着的人曾所拥有的一切都会被舍弃。
但洛斯特,她与别人不一样,她从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开始,就不曾拥有过什么自己得到的东西,她没有亲属,没有父母,所以她不用争取父母的关心;克拉科家没有遗留下来的财产,她不需要去为了得到谁的认可而努力的继承什么;她活在一个被人遗忘的偏僻之地,就这样成长了六年,几乎不和任何人有所接触,所以她什么都不曾从别人身上得到。
没有父母爱她,没有亲属关心她,没有朋友去关注她,她没得到过爱,所以她不理解,不懂,也认为她不需要爱。
所以她说喜欢,她不说爱。她用一些量词和等级去划分喜欢的程度,却不提起一次爱,因为她以前不理解,现在不需要。
邓布利多跟斯内普透露了一些消息,哈利曾一度询问他关于卡尔的事情,而问起那些是因为洛斯特,因为洛斯特对她的父母几乎毫无眷恋,毫无关心,毫不在意,卡尔和露西以前是做什么的,又做过什么,那些一切对洛斯特来说不像是关于亲属值得珍视的过去,而更像是一份她想要得到的情报。哈利完全难以理解这种思路。听到这一切的斯内普却有着殊途同归的感同身受。
他不在意父母是因为他的父亲不爱他,而他的母亲,她爱那个男人远胜于他,所以他最终失望。而洛斯特不同,她不是曾经拥有后来选择放弃,她从最开始就不曾拥有,而她从此也不会有机会体会父母的爱,所以洛斯特不在意她的父母。
不同于哈利,詹姆和莉莉给哈利留下的,是光明的未来,是爱的守护,是一个有一个可以信任的长辈。
卡尔和露西留给洛斯特的,是一场关于生死的冒险,是一个又一个的麻烦,是一个看不到生存希望的未来。他们没给她留下什么保障,他们让她生来和伏地魔有染,让她似乎清白无辜实际又被泥潭和陷阱包围,身上血债累累。
只是那只幼崽被暴雨冲刷去血迹,又被人群裹挟,噪杂人声淹没冤魂的哭喊,似乎这样就能掩盖去她脚下是沼泽的事实。
但明明沼泽一直在吞噬着她,那些围在她身侧的人却似乎都毫无察觉,而他,目睹着这一切。
斯内普并不想试图和洛斯特谈谈什么是爱。他没有资格,没有立场,没有经验。他只是慢慢的试图让洛斯特习惯他,就像是他习惯洛斯特那样,让那个姑娘一点一点意识到,她并非无人在意,有人希望她活下去,有人会给她一份爱,如果她留存了贪恋,也许就不会一心向死而生。
斯内普:“你就没想过,如果你的猜想出现纰漏该怎么办。你要被摄魂怪亲吻提前结束你的冒险吗。”
洛斯特:“我不会死的,我很清楚的知道着。”
这就是该死的克拉科家的直觉了。洛斯特总是在仗着这种本能戏弄死亡,所以才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受伤。
洛斯特:“不过结果是好的,您看,我很安全。还学会了守护咒。”
她笑着朝斯内普摆了摆手。后者却叹了口气。
斯内普:“那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他布下的陷阱呢,你知道你现在会让多少人觊觎吗。”
洛斯特:“那我看起来更安全了,越有实力,越有秘密,越吸引人,我的筹码越多,也越安全。”
里德尔式的思路在作祟,洛斯特对此接受良好,斯内普对此却眉眼紧皱,他不禁设想着,这是不是伏地魔的一种手段,让她一次次的置身于危险之中,让那两个不同的灵魂逐渐更贴合,让她可以真的成为他的爪牙。
洛斯特:“斯内普教授,您知道吗,当您为什么事情发愁,而又不说出口的时候,您看起来就像是要去杀了什么人。”
餐刀虚虚的朝他晃了两下,洛斯特知道他在担忧,而他现在大多的担忧都和她有关,关于生死和冒险的话题,他们大概再过两年也没有办法达成一致,没办法,斯内普总在担心她,担心她的健康,担心她的安危,担心她弄丢了这条脆弱的命。
而她对此甘之如饴。连桌下两条腿都忍不住摇晃着。
不过现实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在证明,梅林从不让她的日子太好过。
海德薇来的很突然,那只猫头鹰直直越过客厅落在餐桌上,两个人在看到那只白色的猫头鹰时都顿了一下。
洛斯特:“这肯定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洛斯特接过信封,眉眼微皱。
斯内普:“我从不怀疑波特惹祸的本事。”
信上的文字其实还挺简洁的,大抵是说哈利和达力一起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摄魂怪,洛斯特猜估计就是从他们这里吓跑的那几只,转头又撞上了哈利。
她继续往下看,哈利说他迫不得已用了守护咒,然后回到家没多久就收到魔法部的通知,说他会被霍格沃茨开除,字迹很潦草,看得出写信的人完全心慌了,但信的最后还是不忘嘱咐洛斯特小心点摄魂怪。
洛斯特将信递给了斯内普,让他看看哈利这次当了倒霉蛋儿的故事,然后冲上楼去换了衣服。
斯内普:“你要去陪他?”
回应是从楼上的房间冒出来的,比人影先一步传递到楼下。
洛斯特:“为了不让一个三年级不到就敢离家出走的蠢狮子给您添加不必要的工作……。而且我得帮邓布利多在暑假看着他点,我们说好的。”
她从扶手上滑下来,落地的时候口袋里发出玻璃瓶碰撞的声音,吓得她赶紧检查了一遍长袍的左边口袋新做出来的那批药,确认没问题才呼了口气,翻翻右边的糖果,摸摸魔杖在内侧口袋,检查完她才笑着朝斯内普挥挥手。
斯内普:“照顾好自己。”
洛斯特:“放心斯内普教授,海尔辛和赫希恩都会听您的,有事写信,芬德会找到我。”
下一秒洛斯特就被海尔辛牵住手发动幻影移形,落点是哈利的那件卧室,哈利被她吓坏了,但下一秒看清楚人就冲上来抱住她。
哈利:“洛斯特!我的天!你来了!”
洛斯特:“当然,我说了,我们离得很近,你不过去,当然换我过来了,别紧张哈利,邓布利多会帮你的。”
她轻轻拍着哈利的后背,像是哄孩子一样语气温和。
洛斯特:“放心,之后有我陪着你一起呢,怕什么,大不了我带着你想办法混进霍格沃茨,海尔辛无所不能。”
洛斯特说的大义凌然,完全不像是笑话,但却让哈利没忍住笑了一下,他松开洛斯特坐在床上。
哈利:“你的意思是你要住在这儿吗?”
洛斯特背着手在这个小房间转了两圈,最终指着那张椅子和桌子。
洛斯特:“我在这儿就能睡,反正办公室里我就是那么睡的。”
哈利:“不,你还是睡床上吧,我睡地上就行,我没问题,之前我都是睡在楼梯下面的储物间,现在睡个地板而已。”
海尔辛背着手站在一边一声也不敢吭,直到洛斯特看向它让它回去听斯内普指挥它都没能说出克拉科家的孩子不该留宿在别人家的事情,尤其是对方还是个男孩儿,还是在一个屋子里!卡尔主人要是知道了会气疯的,不说卡尔,它回去斯内普先生问起来了脸色也不会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