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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西山胡思乱想未雨绸缪了一阵,经过最初的紧张之后忽然发现另寻新欢的想法还太早,就算被群起而攻之,也得等绝崖露出颓势再考虑。
现在……他宁愿维持性冷淡的婚姻也不愿坐实出轨。
若瑟绝真背刺,回头吹吹枕边风、负荆请罪求求绝崖说不定还能让其回心转意。
绝崖到底是最强最好的那一个,他干嘛要轻易质疑老祖宗选大佬的眼光,最多跟外面野花暧昧一下。
如此一想,余西山顿时心中一定,也不慌了。
他又看了眼影像上的闻人瑟绝,微微蹙起眉,儿砸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
极岭,皇宫明黄案牍旁,凌渊胧听完天魔宗那边学院方的回报,面无表情放下毛笔,双手负背走到窗柩边,脸上印着被切割成花样的光线。
她背叛了与烛九的约定。
还有半个月就要登基了,十拿九稳的事,凌渊寒被她驱逐追杀,已然身负重伤,朝堂上尽是她的人,就算烛九恼怒下将弑父一事拆穿,也无法再影响大局。
这种情况下,再继续跟烛九合作太危险,一旦失足万劫不复,且,也不再划算。
烛九心硬如铁,始终不愿对她松口,不愿给她更多的东西,她怎么等得及?
倒不如依照蓬莱仙岛的劝说,等着分魔渊的羹。
多好啊,权势在握,没有人能逼迫左右她。
天上的空气果然新鲜,她的前路光明,会带着极岭走上更高的位置。
往日的阴霾再不会出现。
凌渊胧眸中空洞黑沉,她忽然想起一个人,那个不称职的双面卧底刺客秋声。
一个知道所有秘密的人,现在仍在牢狱中未被发落处置。
凌渊胧眼中闪过杀机,她低眉沉思片刻,离开宫殿,摈退左右亲自踏进那间牢狱。
最高规格的牢狱,功能齐全,全方位锁死修士。
再强的人被关在这儿也不过一介凡人。
牢狱内空荡,秋声穿着囚服,盘膝坐在地面,保持修炼的姿势,实则这里连灵力都没有,不过摆个架势。
她面容平静,只是略显苍白。
结界的光亮照的她纤毫毕现。
凌渊胧冷冷道:“难道在这儿还有修炼的必要?”
秋声睁开眼抬头看她,“太女忘了,修炼还包括修心,这是你告诉过我的。”
凌渊胧怔了下。
修心,痛苦时才会想起的玩意儿,自我安慰的最高尚境界,告诉自己眼前的一切不是无意义的苦,而是历劫。
总会涅盘的。
“总会涅盘的。”
记忆里自己摔碎满屋器具时阴冷说出的话与秋声平静的声音重合。
凌渊胧一瞬间仿佛置身在狼藉一片的昏暗内室,疯癫、怨恨、作呕。
她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你是来杀我的。”秋声看懂了她眼里的黑暗和煞气。
凌渊胧慢条斯理地启动了灭杀阵法,但凡是里面的活物,都会被释放的毒气腐蚀,一点点化为齑粉。
秋声瞳孔中的光亮剧烈震颤,最后叹了口气,弯起背脊,她若是不怕死,就不会成为一个左右逢源、两面三刀的杀手。
“还以为你会看在我保守秘密的份上饶我一命呢。”她垂首道。
什么秘密,自然是太女与先帝之间的事,她无意间成了知情人。
凌渊胧不知她真实身份时,看在她修为的份上选择恩威并施重用她,按照秋声的性格,理应将这个消息卖给凌渊寒,因为能挣很多,凌渊胧也会在劫难逃。
但不是为何,外面始终没有一丝丝的风声。
凌渊胧抿紧唇一言不发,两人目光紧紧交汇未有偏移,秋声眸光莹润,似笑非笑,似痛非痛。
凌渊胧看着她被毒素麻痹神经,复杂的神情和正要说什么因而半张的嘴凝固在脸上。
她来不及说什么,最后血肉消解,白骨粉碎。
死的很快。
凌渊胧绷紧的背脊终于松懈,就像一根尖刺被拔出,十分松快,但冷汗滚滚。
她走了,后又折返,扔下一件衣裳盖住那堆粉末,倒像一座坟。
匆匆撂下一句话。
“杀手心慈手软,便是死路一条。”
凌渊胧想:而她不会心慈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