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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是我师弟,却一直没有做长辈的样子,你们爱怎么称呼,我也懒得管了!”
陈枫赶紧躬身行礼道:“小弟陈枫,扬州人士,见过淞兄。”
这人见陈枫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比自己还小上几岁,居然是白云子的师弟,不由多看了一眼,但对方相貌平平,上下并无脱尘飘逸,也没风流儒雅,反倒多了一些市井街头的狡狯,其心中升奇。
此时幼宜却站到陈枫旁边,向其兄炫耀:“哥,他这人可聪明了,有大本事,连金坛和曲阿县令都视他为座上宾。”
陈枫连连摆手:“都是小聪明,上不得台面。”
也不知这人在想什么,只向陈枫点点头,随后与白云子携手进屋。
“小子这次专程过来,是奉家父之命,接小妹回家。只是被战乱、疫情耽误了时间,拖延至今才到。年关将近,我准备正月十五就过来接走。”
这人说着,又招呼长随递上一包东西,道:“幼宜托先生照顾至今,阖家感恩不尽,这些本是些俗物,恐脏了先生的眼,但又不能空手上门,只是聊表谢意。”
幼宜先看了一眼陈枫,又看了一眼白云子,最后向其兄道:“哥,我还不想回去嘛,这边好玩得很。”
她的确不想回去。大家族,家大业大,最讲究什么诗书礼仪的规矩。她在茅山,白云子是神仙性格,如何会管束她?茅山七子都当她小妹妹疼爱,现在又多了一个差不多年龄的陈枫,跟她时不时拌拌嘴斗斗气,每天过得也开心快乐。
其兄却皱眉责备:“你逐渐大了,身子骨也结实了。一个女孩子跟在这边,你有不便,先生这边更有不便,所以父亲才要你回去,你怎么尽说小孩家话?”
其见幼宜鼓起嘴生气,又缓和了语气,哄道:“我明年就要成婚,你就不想亲眼见见你嫂嫂?”
白云子也是无话可说,幼宜是好友的闺女,受他之托,便带在身边方便照顾,现在好友要接回去,自己能说什么?
其便也跟着打岔:“你要成亲了?是哪家攀上了你这东床快婿?”
果然,幼宜也满脸好奇地望着其兄。
这人笑道:“京兆杜氏。”
“是你父亲帮忙找的?”
“是。”
白云子只叹道:“你父亲还是不死心。”
……………………
来了贵客,自然要好好招待。饭桌上,只见白云子坐主座,幼宜之兄坐其右侧,陈枫坐其右侧,而幼宜却坐到陈枫身旁。
这人见亲妹竟做到陈枫身边,已有所不快,但作为客人,怎好当场发作?只好装作若无其事。
“兄台是从哪边过来的?”有人问道。
“金陵。那边正好有几个朋友,都是读书人,交流了几日作文章的经验,左右不差这几天。”
这人跟茅山七子都认识,所以跟他们也都说得上话,只是吃着聊着却看到幼宜与那个叫陈枫的小子窃窃私语。而幼宜脸上一会嬉笑,一会皱鼻。
岂不知都叫人看在眼里了。
这人硬压着心中火气,在饭后将幼宜叫到僻静之处,便训起妹来。
“你一个女孩家,怎能跟这种人亲昵?将来被婆家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他这种人怎么了,连先生都看重他,你凭何看不起他?”幼宜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被训斥,便起了逆反之心。
“他发明的听诊器,这周遭的医生都是如获至宝。他做的温度计,价比黄金,豪贵趋之若鹜。他又差在哪里?”
其兄见说不过她,只好道:“无非都是些奇淫技巧,就算他将来富可敌国,也攀不上咱家门第。父亲就第一个不允许。”
这人又想了想,道:“不行,今天就跟我去金陵,等出了十五,我们就回家。”便拉着幼宜去见白云子。
他们走后,从另外个角落走出来陈枫,只见他满脸阴沉,也不知在想什么。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如何反抗得了兄长?
而白云子也无可奈何,没法留。人家是亲兄妹,长兄如父,要带幼宜走,怎么能拦得住?
陈枫沉默不语,只能目送。谁想到幼宜到了院门口,突然挣脱了其兄的牵拉,径直跑到陈枫面前,便抹下手腕上的金镯,塞到其手中。
陈枫又如何能要,连连推辞。
幼宜却郑重异常道:“之前是要买你的温度计,你没要。这次是我送你的,你不能不要。”说完就扭头而走。
陈枫明白了幼宜心意,脸上终于浮起一丝笑意,又想起他哥进门,竟没和他说过一句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随后向其背影挑衅道:“敢问老哥贵姓?”
这人头也不回,直接丢下一句:“我姓崔。”
此时,幼宜回眸一笑,却也是强做欢颜。
待他们走后,陈枫问向白云子:“崔姓门第很高?”
“人家都没说‘免贵’了,你说高不高?”
茅山下,崔淞责道:“一根纯金镯子,就换了一根琉璃棒?换就换了,你换一根直的也好。”
幼宜则举起手中温度计:“这是世间第一支温度计,你既然看不上,将来千万别往我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