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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大臣纷纷惶恐行礼,齐声道:“回皇上,的确是听见了。”
皇帝呼吸一顿,沉默片刻,又去问李赤轩:“皇叔,这玲珑的兄长你可认识?你是不是和她的兄长发生过什么过节?”
这话问得委婉,但李赤轩心里明白,皇帝是在怀疑他,至于怀疑什么,他就有点摸不清了。
他脑子飞速运转着,用最快的时间想出了最妥善的办法。他上前几步,躬身行礼,言辞诚恳的道:“回皇上,臣不认识玲珑的兄长,也未曾和她的兄长有过交集。”
“哦?”皇帝只吐出耐人寻味的一个字。
李赤轩解释道:“皇上,请听臣慢慢道来。”
“这个玲珑出身于民间舞坊,自小习舞,技艺高超。舞坊的老板为了培养她,还在她身上炼制了异香,于民间甚是有名。几个月前,臣手下的人为了讨好臣,便将玲珑赎身送到了臣的手上,臣不好此事,遂没有碰过她。”
“恰好那时国师将要成亲,臣又与国师素来不和,几番思考下,臣就决定把玲珑送给国师,以报私仇解解恨。后面的事,国师夫人也曾向皇上提起过,臣就不赘述了。”
“臣与玲珑的交集就止于此,将玲珑送给国师之后,臣就没有管过她。包括她被逐出府,也没有来找过臣。臣真的不认识她的兄长,更和她的兄长无仇,还请皇上明察。”
皇帝听完,没有立即说话。
他看着李赤轩低垂的头顶,不知道在想什么。几秒后,他深吸一口气,才意味不明的开口:“既如此,那玲珑又为何会说是你害死了她的兄长?”
李赤轩认真想了想,道:“臣猜测,问题可能出在臣的手下。”
皇帝:“怎么说?”
李赤轩:“臣的手下行事鲁莽,在给玲珑赎身的过程中,或许起了什么争执。长兄如父,玲珑的兄长若是知道此事,肯定会出面帮玲珑解决。可能就是在解决的时候闹了什么误会,害得玲珑的兄长受伤,而后殒命,玲珑这才因此迁怒,记恨上臣。”
呵呵……
听着李赤轩的狡辩,宋未绵心里忍不住发出冷笑。好一个“手下行事闹了误会”,轻飘飘的一段话就将矛头和罪名完美甩了出去,留给自己的就只有“被迁怒”。
不得不说,李赤轩在甩锅上是有点手段的。
“皇上,此事臣的确有错。”说完,李赤轩就开始了反省和认错:“要是臣没有因为私仇将玲珑送去国师府,说不定今日的闹剧就不会发生。害皇上受了惊吓,臣实在有罪!”
话落,他果断跪了下来。
宋未绵微惊。为了尽量把自己摘干净,李赤轩居然敢大胆承认自己就是恶心了谢离,简直是令人意外。
皇帝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语气里有些生气:“此事皇叔做的确实不妥,就算你和国师有矛盾,也不该在国师新婚的时候给他送舞女。国师的婚事是先皇所赐,你这般作为也是在间接侮辱先皇啊。”
李赤轩立马磕头:“臣知错,还请皇上责罚!”
宋未绵:“……”
你还真是能屈能伸……
皇帝头疼的挥了挥手:“此事暂且搁置一边,先查清楚刺客的事情。”
因为李赤轩的自首,皇帝对受了委屈的谢离就多了几分耐心。他叹了口气,放缓声音问:“国师,你看此事要如何查?”
谢离早就想好了对策,皇帝一问,他先是佯装苦恼的思考了一会儿,随后才回答:“依臣看,既然玲珑说王爷害死了她兄长,那首先就要从玲珑兄长的死因查起。”
“嗯。”皇帝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呢?”
谢离:“然后,再把王爷的手下绑来问话,弄清楚赎身之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行。”皇帝很信任谢离,见谢离处事没有因为私仇显露不公,便大手一挥把事情全权丢给了他:“此事就交与国师全权负责,诸位爱卿尽全力配合。”
大臣不敢有二话:“臣遵旨。”
“那这个侍卫是怎么回事?”皇帝把目光挪向中间的男子。
李赤轩匆匆看了一眼,自己将人认领了下来:“回皇上,这个侍卫是臣手下的心腹,跟了他好几年了。臣见过他几次,有些印象。”
“心腹……”皇帝慢慢念着这两个字,眼底疑云深重:“他的心腹怎么会出现在宫宴上?”
李赤轩早就想好了借口:“他在臣的府上做侍卫,今日宫宴,恰好轮到他当差,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跟着臣入了宫。”
皇帝挑了挑眉,没有多说,只道:“那他看见玲珑刺杀,便迫不及待的灭了玲珑的口,想必是在担心玲珑说出什么吧?”
李赤轩适时装傻:“这,臣就不得而知了。”
皇帝没有回应他这话,再次看向谢离:“国师,定要彻查。”
谢离颔首:“是。”
顿了顿,他用试探的眼神看向皇帝,犹犹豫豫的道:“皇上,臣有一个发现,或许与今日的刺杀有关系。”
皇帝:“什么发现?”
谢离意味深长的看李赤轩一眼,道:“玲珑身上,有毒。”
“毒?”皇帝震愕。
谢离肯定的重复:“剧毒。”
他眼角余光瞥着李赤轩僵硬的脊背,一字一顿的道:“玲珑在臣府上的时候,臣发现她身中剧毒。那毒很奇怪,时而会发作,时而又不会。有一次,臣在府中看见她毒发,她倒在地上,痛得直打滚,后面是她自己找到解药服下,才好起来的。”
“臣觉得奇怪,后面便旁敲侧击,这才打听到,玲珑是在来到臣府上之前中的毒。那毒需要每半个月服一次解药,否则就会爆体而亡。但至于是谁给她下的毒,她就死活不说。”
“这毒竟这样奇怪?”这还是皇帝第一次听说,他身子前倾,皱眉望向谢离:“半个月就要服一次解药,这岂不是很好控制人?”
谢离:“臣也有这样的担心。”
“不行。”皇帝的脸色凝重了起来:“朕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国师,务必要彻查这毒药的来源,及时阻断!”
谢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