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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军队纪律,不容侵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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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必须杀了若泯?因为若岂接受不了失败的那个人是自己。

只要将导致战败的原因全推到若泯头上、让若泯去承担这份责任,身为主导者的若岂、自然也就摆脱了所有人的谴责。

生气与否多半与真相无关;甚至于那些‘生气’本身就可以是虚假的。

抗令、谋反本就是若岂强加在若泯身上的,若岂又怎会当真愤怒?

他的怒火,不过是用来欺骗别人和自己的罢了。

看似是为了出气”宥昀微微顿了顿,“追根溯源,却只是为了逃避责任。”

宥昀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画爽很难从中听出什么属于他自己的情绪。

纵使说出那句“逃避责任”本来就是因为情绪的影响,但在表面上,宥昀还是像对这片大地上所发生的一切都淡然置之的日月一般、冷漠又理智。

总是有什么确实改变了的;气场,向来喜欢被情绪干扰。

‘他生气了。’

哪怕找不出任何能够证明宥昀生气的地方,画爽还是很肯定地想道。

‘这若岂这么孬,倒是难怪他也会气。’

如此想着,宥昀的声音再度于空气中响了起来。

“若泯的确能看出其中蹊跷;他之所以会将鱼符交出去,是因为他信任的并非若介,而是若岂。

你会笃定不该将鱼符交出去,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了结局。

倘若身在若泯彼时的处境,你又能看到什么?想到什么?

——不久之前刚才战败,不交兵符、又是违令,罪加一等;除非直接杀了若岂以及六个长老,否则横竖都逃不过这一战的惩处。

若岂让若介来要鱼符,本身就是一种责罚;如果此时乖乖将兵权交出去,也许之后的惩处也就只是走个过场了

若泯不知若岂发出过撤军密信一事;更不知道若岂已经杀了他的家人。

在那时候的若泯看来,自己还可以退。

若泯能在若族立住脚,靠的是若岂;没了忠诚,若泯就没了在若族立足的资格。

离了若岂的庇护,若泯走不了多远。

假使若泯选择起兵,就算他手下的那些将军不会直接反了他,他最终也逃不过各方势力的讨伐。”

画爽听到宥昀这般说,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道:“可是将军,若泯手中的全是若军主力。

就算若族的其他势力再厉害,也不应该打得过正规军才是。”

“谁说讨伐他的只能是若族人?”宥昀说着,忽然勾唇笑了。

“傀国是一个整体,若族有难,其他部族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不管其他部族的平叛是否心怀鬼胎,总之以若泯的本事,他不可能从那场讨伐中全身而退。”

宥昀笑着,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画爽分明知道宥昀说的都是对的,但是心里莫名升起的那些烦躁和憋屈、就是控制不住地强烈了起来。

“虽然若泯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但是那若岂摆明了就是个专挑老实人欺负的孬种!”

画爽拧着眉,看向宥昀的一双眸子被不甘填得很满:“难道就只能是死局?

即使知道若岂是什么东西,也无济于事?”

“对若泯来说,只能是死局。”

“”

哪怕是意料之中的回答,画爽还是沉默着,许久都没能再说出什么。

宥昀微微敛眸,倒是没有强迫他立刻接受。

“好人可以没有好报,坏人也可以不遭天谴;有些时候,荒诞才是现实。

有了若泯身陷死局,如今的若介才会因为忌惮听话;若岂的存在只要不曾影响到我们,他想怎么做、便无关紧要。”

‘荒诞才是现实’将这句话在心中重复了几遍,画爽突然就释然了。

‘是啊,荒诞才是现实。’

“宥将军,我明白了。”

上一句话的声音还没有完全从耳边消散,下一秒画爽已经对着宥昀单膝跪了下来。

“属下会设法将信交给若介,定保若族撤军!还请宥将军放心!”

“不用你给若介。”宥昀说着,轻轻抬了一下手,示意画爽从地上起来。

“等宋堪贤回傀营之后,让他去给。”

在听到“宋堪贤”这个名字的瞬间,画爽眼前就浮现出了那张看似淳朴的面孔。

宋堪贤面相和善,看上去并不像狡诈之徒,可是画爽在看到宋堪贤的第一眼,就十分笃定他的和蔼之下、藏满了算计。

“既然将军已经有了决断,属下自当听从”微微顿了顿,刚站起来的画爽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属下自知先前几问已是僭越,但宋堪贤此人,实在太过精明。”

若说画爽之前问的那些问题只是将话题扯远了,那么此时的这句“太过精明”,便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质疑军令之嫌了。

画爽仰头看着宥昀,眼神看上去是那般坚定,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那颗心脏此时跳的究竟有多快。

画爽不止是在冒死谏言,更是在试宥昀。

倘若宥昀没有因为这句“太过精明”治自己一个抗令之罪,那么他就可以确定——自己找到了第二个可以用性命去追随的人。

额头上不受控制地渗出了一层薄汗,画爽看着宥昀,只觉得在他的注视下,自己马上就要彻底停止呼吸。

宥昀俯视着画爽,眼神冷得仿佛能将人冻结;他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地冲着画爽走了过去。

若非有自己的许可,画爽不会问出那些与计划无关的问题;若非相信自己拥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对于宋堪贤,画爽更不会多说一个字

宥昀自然知晓所谓的‘僭越’和‘质疑军令’都是无稽之谈,可是有些态度,他必须做足。

“军纪容不得半分侵犯,知道僭越还敢再问。”

银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刺骨的寒凉侵蚀着颈侧的皮肤,引起了一阵战栗。

下一秒,长剑轻转、利刃向相;刺骨的寒凉骤然消失,画爽的身体却蓦然绷得更紧。

“你凭什么笃定,我只能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