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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鸾都想好了,“咱们沈家的长辈早就不来往,您改嫁的事哥哥说了就算,任凭旁人怎么看也都是合乎规矩的,泽叔如今手里只有一个点心铺子,总归不是长久,要不您劝他重操旧业如何?”
“这事儿他已经跟我说了,他说他就喜欢给我做点心,点心铺子不会关,不过可以将酒水生意也做起来。”
沈鸾脸上浮现出揶揄的笑容:“那母亲与泽叔聊得还挺投机。”
金氏轻捶了她肩膀一下,抿着嘴不好意思地笑,沈鸾看得心里如同绽开了花一样,母亲瞧着都像是年轻了许多岁,真好。
这事儿虽然金氏同意了,但其实远没有那么随意。
寻常女子改嫁,只要过了夫婿的丧期,得了夫家同意,只带走自己的嫁妆留下孩子就可以改嫁,但金氏的身份不同寻常,突然改嫁必然会遭人口舌。
沈文韶于是以他的名义让人联系了金家,由金家出面来操作这件事。
金氏原本不愿意,她一点都不想跟金家扯上关系,可沈鸾说,哥哥这么做是是为了堵人的嘴。
即便如此,金家要将金氏改嫁的消息,仍然在晏城掀起了风波。
“这是做什么呢?沈三夫人是不是疯了?金家是不是也疯了?多少人羡慕她的身份,她居然要改嫁?”
“我看不是疯了也是好日子过多了,金家想干什么到底?”
金家比这些人更加不能理解,一个个都觉得金元爱是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
金元爱虽然跟金家断了来往,但她到底姓金,跟他们做生意的人多多少少会有所顾忌,金家还是能沾到一点光的,可她居然要改嫁!
金家上上下下恨不得冲到晏城求她重新考虑。
然而让金家这么做的人是沈文韶,他直接放了话,若是不按着他所说的做,金家往后不仅沾不到光还会有意外之灾,这特么谁能顶得住?
金氏虽然心里不愿,也只能同意,不过这事只需要以金家的名义,连金氏的人都见不到,他们原先还想找机会劝一劝,也只能作罢。
当年金氏带到沈家的嫁妆颇丰,这些年也早就翻了几倍,沈文韶让人去整理的时候被金氏给拦住。
“我若是改嫁了,你还认我这个母亲吗?”
沈文韶看着面前的金氏,从他记事起他就知道,这个母亲并非他的生母。
等他再大些,他觉得母亲与旁人家的母亲也不太一样,对沈家的事都不大在意,能用钱解决的麻烦她都懒得争论,一律砸钱下去。
可这个母亲对他却很是上心,自己年幼开蒙之时,母亲花重金给他请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先生回来,那会儿家里两位婶婶都嗤笑她糟蹋银子,说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请这种名师岂不是浪费?
母亲理都不理,也拒绝了府外听到风声想将人一块儿塞过来旁听的人,她从没跟自己说这个先生请的多么不容易,要求自己不能辜负她,母亲只是给他准备齐全了笔墨纸砚,让他上完了课早些回来,给他准备了好吃的。
沈文韶一路长大,与母亲远没有沈鸾与她的亲昵,可他在任何时候所需要的东西,母亲都会给他准备最好的,哪怕在旁人眼里没有必要,母亲也执意为之。
“您此生都是我的母亲。”
金氏心里一阵发酸,看着高了她一个头的沈文韶,心口有一处涨得满满的。
“既如此也就不必分得那么清了,我在沈家这些年,若没有你和阿鸾,我恐怕也熬不过来,文韶,母亲谢谢你。”
沈文韶喉头滚动了一下,只是他不善说动情的话,最终只点了点头,“那就按母亲的意思来。”
金氏只带走了一部分,就算这一部分,也足够她坐吃山空奢华度日。
国朝改嫁的女子不多,即便有,也都是偷偷嫁过去,不敢让人发现,免得遭人闲话。
金氏的改嫁却没有特意避着谁,虽然不似新嫁妇那般排场张扬,却也大大方方,开开心心。
沈鸾与沈文韶都露了面,亲送金氏坐着轿子去了泽思远的宅子里,那宅子张灯结彩,布置用心,处处都透着喜庆。
沈鸾依偎在秦戈身边:“你瞧见没,母亲笑的多好看,我从前就觉得,母亲的笑容有些淡漠,我还一直以为她是不喜欢我们,不喜欢沈家,若我是母亲,被困在沈家几十年,我怕是连笑都笑不出来。”
“如今好了,岳母大人终于可以跟相爱的人相守,世间少了个沈三夫人,多了个恣意自在的泽夫人。”
秦戈搂着她的腰:“累不累?先回去歇着。”
沈鸾摇摇头:“其实母亲和泽叔可以离开晏城的,远离风言风语,会过得更加惬意,但我知道母亲是舍不得我们。”
今日也有许多来看热闹的,从前那些沈三夫人长沈三夫人短跟前跟后的人,今日只远远地看着,没有了沈三夫人的名头,她们就避之不及,背后还不知道会说什么。
“你不必担心,岳母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她不会让自己吃亏,再说,小沈大人可不是吃素的。”
沈鸾抬头瞪了他一眼:“我哥哥才没那么可怕。”
“呵呵呵,娘子说的是。”
秦戈压根不反驳,沈鸾说什么是什么,沈文韶可不可怕的,反正火也烧不到他身上。
朝堂能人辈出,秦戈早见怪不怪,独独这位他的大舅子能让他心里也偶尔发憷,一介文人,口才与手段都令人心惊,偏偏才华横溢,提出的一些见解和决策具有奇效,这等人才他要是皇上,他也一定会当宝贝一样地护着。
……
金氏改嫁出乎沈鸾意料的,并没有掀起巨大风波。
或许正如秦戈所说,沈文韶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没人敢说什么。
沈鸾将自己经营不善的酒庄和其他的一块儿当做添妆给母亲送了去,金氏哭笑不得:“你见过有哪家女儿给自己母亲添妆的?”
“见过,我呀。”
沈鸾笑得甜美,“我是母亲最疼的女儿,给自己母亲送东西怎么了?我看谁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