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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舞桐伏在霍雨浩怀中,静静地感受着他炽热的心跳。两人就这么相拥着,在皎洁的月光下,拉出了两道长长的身影。
良久,唐舞桐轻轻地推开霍雨浩,从他怀中站直身体。
霍雨浩低头看向唐舞桐。她看着他的目光,不禁微微有些心悸。他的目光实在是太灼热了,仿佛能够熔化金子一般。
“雨浩。”
“嗯。”霍雨浩的双手依旧揽着她的腰,一点也没有放松。他怕一放松,她就会立刻离开他。
唐舞桐柔声道:“给我点时间,好吗?”
霍雨浩微微一愣,道:“冬儿,你怎么了?”
唐舞桐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说过了,我是唐舞桐,不是王冬儿。真的,我是唐舞桐。”
“嗯?”霍雨浩惊讶地看着她,不解地问道,“难道你今天前来参加海神缘相亲大会,不是因为已经恢复记忆了吗?”
唐舞桐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准确地说,我应该是恢复了属于王冬儿的那份记忆才对。”
霍雨浩更加不解了,疑惑地看着她:“冬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舞桐柔声道:“以后你叫我舞桐吧,这才是我的真名。冬儿只是当初的化名而已。”
霍雨浩立刻点了点头,对他来说,名字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唐舞桐这个人。
唐舞桐眼中流露出几分迷离之色,苦笑道:“坦白说,今天在海神湖上与你相见,我是思前想后才决定的。因为,我知道我自己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听我讲讲,好吗?”
“嗯。”霍雨浩的眼神中顿时多了几分紧张。他虽然因为和冬儿的重逢十分激动,但从此时唐舞桐的表情来看,一切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他怎能不紧张呢?
唐舞桐拉住他的手,拉着他走到旁边一块平坦的地面上坐了下来。
“那天的事情,你还记得吗?我们在龙皇斗罗龙逍遥的逼迫下,你为了救我,九刀十八洞。”唐舞桐说到这里,声音中多了几分颤抖。哪怕已经过去了很久,每当她回想起那天的情况时,还是不禁心神俱颤。
“那天,当我看到你表情淡漠地为我承受一切的时候,我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都揪痛了,好痛好痛。那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心痛得无法呼吸。那种感觉,我永远也忘不了。
“那时,我对你其实已经有一些好感了,只是,我无法认清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但我清楚地知道,你为我插下那一刀时,绝对不是因为你喜欢我,而是因为我是你的伙伴,或许,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我和王冬儿长得很像。而且,那时我从你眼中看到的不是痛苦,而是解脱。那时候我突然觉得好恐惧,不只是因为你承受的痛苦,更多的是因为你那充满解脱的眼神。直到那时我才真正看清楚你对王冬儿的爱究竟有多么深。
“你每插入一刀,对我的刺激就加深一分。很快,我的情绪就有些崩溃了。当我眼看你将最后一刀插入自己的身体,已经必死无疑的时候,我只觉得在自己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瞬间破裂了一般。那种痛苦,无法形容。就在那时候,我仿佛揭开了一道封印,脑海中涌现出无数回忆,我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看到你就在我身边,而且,你并没有死,似乎情况也并没有什么不好。我有些茫然,因为那时候我的脑子里多了很多很多记忆。这些记忆令我惊慌,令我整个人都混乱了。我不喜欢那种感觉,但似乎又很喜欢那些记忆的回归。于是,我背起你,带着你回到了唐门。送你回唐门之后,我返回了海神岛,以闭关为名,来梳理这些纷乱的记忆。
“渐渐地,我明白了。是的,你一开始的判断并没有错,我就是王冬儿,或者说,我曾经是王冬儿。可是,在我的记忆中,并不是只有王冬儿这段记忆。难道你没有发现吗?当我还是王冬儿的时候,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从来没有和你说过我童年时候的事情。因为,那时候的王冬儿是记不起童年发生过什么的。而现在的我是唐舞桐,不是王冬儿,是一个完整的我。王冬儿的那段记忆,是和你在一起那几年的,除此之外,我还有幼年时候的很多记忆,甚至还有一些来自于王秋儿的记忆碎片。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王冬儿的记忆在我的全部记忆中处于主导地位。幼年时的记忆和王秋儿的记忆碎片,似乎已经和这份主导记忆融合在了一起。我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但我知道的是,我不能失去你。对我来说,你是那么重要。可是,我不能骗你,不能对你说我就是纯粹的王冬儿。我确实是唐舞桐。除了幼年的记忆和王秋儿的记忆碎片之外,我还有在和你分开那段时间中只属于唐舞桐的记忆。这些让我混乱,让我惊慌,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受一个这样的我。而我自己也没能将这一切完全理顺。我还需要时间,看清我自己。”
听了唐舞桐的讲述,霍雨浩不禁有些呆滞了,但是,渐渐地,他的眼神重新变得柔和,不但深情,更充满了怜惜。
他猿臂轻舒,将她揽入自己怀中,轻轻地摸了摸她那一头大波浪粉蓝色长发,柔声道:“傻丫头,你想得太多了。从我和你魂力融合,重新幻化出浩冬之力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冬儿。其实,你说的这些情况,我都能理解。你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你幼年时的那个怪病。如果我早知道你就是失忆的冬儿,就算你完全忘记了我,我也会想方设法让你重新喜欢上我的。现在你只是记忆混乱了一些,我又怎么可能不接受你呢?只要我确定你是我的冬儿,不,现在应该说你是我的舞桐,就已经足够了。我会好好地爱你,珍惜你,等待你完全找回自我,将所有的记忆融合在一起。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等待,不急的,一点都不着急。但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了。我会一直守护在你身旁,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再也没有人能够将我们分开。”
唐舞桐听着他发自肺腑的倾诉,双眸渐渐红了,靠在他的怀中,轻轻地闭上双眸:“雨浩,你知道吗?我本来真的没有准备好,我好怕没有机会向你证明我就是你的冬儿,也怕你认为我不再是纯粹的冬儿而拒绝我。但是,我不能不去尝试,因为错过这次,我不知道未来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我现在真的好开心。我一定会努力地让属于冬儿的记忆与其他记忆完全融合。但我发现,其实除了我幼年的记忆中没有你之外,剩余的所有记忆之中都充满了你的身影。”
霍雨浩呵呵一笑,道:“这就足够了啊!”
唐舞桐的身体突然微微一动,扭头看向霍雨浩。
“怎么了?”霍雨浩立刻就敏感地发现了她的变化。
唐舞桐秀眉微皱,道:“雨浩,我们在一起,未来恐怕还会有一些麻烦的。你恐怕还要过我爸爸那一关才行。”
霍雨浩笑道:“我在年轻一代中也算是优秀的人才了。难道岳父大人还会不认同我吗?”
唐舞桐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没那么简单的。我是爸爸唯一的女儿,爸爸对我的爱绝对不在你之下。他说过,未来谁要想做他的女婿,必须接受他苛刻的考验才行。”
霍雨浩毫不犹豫地道:“这是应该的,岳父考验女婿,天经地义。无论多么艰难的考验,我都接着就是了。而且,我也相信,岳父大人知道我这么爱你,一定不会过于为难我的。”
“可是,我爸爸……”唐舞桐刚说到这里,额头上的黄金三叉戟光纹就突然闪烁了一下,后半句话终究没有说出来。她的俏脸微微一红,脸色变得古怪了几分。
霍雨浩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拥抱着唐舞桐,此时他心中只有满足。
唐舞桐依偎在他的怀中,缓缓地闭上双眼。这些日子以来,她心中承受的煎熬可想而知,忐忑不安的感觉时时萦绕在心间,而现在她终于再次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心中又怎么会不高兴呢?
唐舞桐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额头上的黄金三叉戟纹路,不禁撅起了小嘴,似乎在和谁置气一般。
清晨,黎明的曙光在远处天边化为一道道明亮而通透的光线渐渐蔓延开来,带着那柔和的晨露,照耀在演武场内的这一对璧人身上。
霍雨浩缓缓地睁开双眼,眼底紫光隐现。东方那一抹鱼肚白之中的紫气顿时被他吸入体内,他的气息像是被唤醒了一般。
他低下头,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睡得正香甜的唐舞桐,眼神顿时变得无比温柔。
是的,昨天晚上他们就在这里待了一宿。他们没有再倾诉什么,只是相互依偎,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与爱恋,在那沉醉的感觉中,缓缓入睡。这一夜,他们心中的阴霾仿佛都被清洗一空。当霍雨浩睁开眼,看到远处天边亮起的光芒时,他只觉得自己在过去这段时间中的一切疲惫都已经消失了,不只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
霍雨浩轻轻地抚摸着唐舞桐的长发,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似乎和以前相比发生了一些变化,除了爱恋之外,多了一份珍惜。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冬儿回到自己身边更令他惊喜的事情了。就像他昨晚对冬儿说的那样,他再也不会让她离开自己身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他要一直守着她,守一辈子。
“我说你们俩跑到哪里去了呢,原来在这里。你们昨晚就在这里睡的?”正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将霍雨浩从思绪中惊醒。他扭头看时,正好看到大师姐张乐萱似笑非笑地从下面走上来,很快就来到他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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