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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山壁上其实是岑、黎、田三家的公墓,最老的太公安葬在最上面,越往下是越靠近现代的祖先。三家墓地的安置大概均匀分布,成三个狭窄的扇形一溜下来。
整个山壁上有好几千个金瓮,具体有多少个,也没人统计过,反正基本上每个石缝里都有。
故老传说,岑氏最早的祖先大概是明朝人。更久远的祖先,就只存在于族谱中。
岑家村是明朝的时候从中原迁徙过来的,传说中最老的那个祖先是个大家族的次子,来这偏远地区做生意的 。不知道怎么的和本地的两个黎姓、田姓的少数民族头头看对了眼,大家结为异姓兄弟。
他们商量一起把祖坟修在这个山壁上,三个姓氏,大家守望相助,在这片山区繁衍生息。
几个家族一起躲过了历朝历代无数的天灾人祸,三个家族终于延续到了现在。
岑星他们拜到一半的时候,姓田的老表们也到了,大家在山上拉长着声音,互相打招呼。
每个村的人都是从下面开始,大家手里都拿着镰刀短锄,一边割草找到一个金瓮就点一注香。
岑星顺着狭小的山路蜿蜒迂回,一路向上,快到上面的时候,站的地方都快没有了。就这样站在路边。等着上面的人插完香,再轮到下面的人上去。
等到岑星把手里的香插完,回到沈秘书身边的时候。沈秘书朝她伸出一个大拇指。“你们可真够牛的。个个都是攀岩高手。我在下面看着脚都软。”
然后又把她自己拍的视频给岑星看。只见从她的手机里看到,整个山壁上有一个个小小的人,在岩石间若隐若现。
偶尔看到个别人,好像是站在悬崖上,贴在石壁上移动一样。
“这样看起来好厉害啊,但其实没有你拍出来的那么危险啦。我们还是有落脚地的。
有一些比较危险的地方,多年来我们也有做过一些改造。中间有一条路弯弯曲曲的道路通到山顶,只要按照正确的道路走过去,还是很安全的。我们祖先的金瓮就在路边,一路上去就拜完了。”岑星解释道。
沈秘书说,“要做你们的子孙,要求好高啊。”
“没关系呀,反正也有很多人不来的。如果觉得身体状态不好或者体力不支的,大家也不来的啦。“岑星说。
“对嘛,辛苦活都是后生去做就行了嘛,我们老人家就在这里拜拜,太公也是不会介意的哦。”一帮老年人四散坐在周围,看着山上的人操作,顺便聊天,给身边的小孩讲讲故事。
对的,这帮人还带了几个不到十岁的小孩上来,都是大人换手扛上来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大人,心那么大。
老人家从从最上面的祖先开始说起。把异姓三兄弟结拜创业的故事说得好像桃园三结义一样。
“太公他到底做什么生意的啊,是不是就做点杂货小生意啊?”有个不懂事的后生在旁边划水,忍不住声。
“你以为那时候,做点杂货小生意很差劲吗?都不懂的。我们太祖公那时候,家里可是有大船,大船懂吗?能出海那种。”
“是不是吹牛啊,如果真的有大海船,我们村还会在山旮旯里落户?”
“不是说是太公家里了吗?太公是他们家里的小儿子,海船大生意就轮不到他咯,跟着做点小生意那样子。”
“对啊,岑家太公还带我们太公出去一起做生意呢,还出海了呢。”有个黎姓的老人说。
“你看,这小子帽子上这个图案,头大大的,后面一条鱼尾巴,这像不像一条鲸鱼。还有这个头大大,鼻子突出来一个尖角的,像不像一只犀牛。”一个老人指着他孙子头上的一顶刺绣兜帽,让大家看上面的图案。
“以前的人不懂写字,只能把自己看见的东西绣出来,这不就流传下来了嘛。”
“是真的吗?我一直以为那是大头鱼,以为那牛是打架打脱角了。”
“哈哈哈哈,叫你小时候不读书,整天想着去看牛打架,现在什么都不懂。”
“以前太公做生意很厉害的,山里的药材,铜矿石,在附近一带很有名的。”
沈秘书在旁边听了挺惊讶的,“没想到你家族还有这样的历史。”
岑星小声和她说,“我小时候听这故事,总觉得这是一个庶子给自己找后路的事。你觉得会不会是海商家族内部斗争太厉害,为了保命,只能偷偷把家搬来这里。”
“嘿嘿,你说得还真有道理,说不定还真是这样。”沈秘书觉得有趣极了。
“其实有好几个版本,还有一个版本,说是我们祖先是海盗,每年带两族异性兄弟出门打劫的。”岑星说。
“哇,真的嘛?”
“就是山里人随便乱说的,一点根据都没有。”岑星继续蹲在那里扣草根。
“切,我也觉得不像,你们村里都没有那种特别精致的砖雕壁画之类的,如果真的出了豪富,肯定不会看起来这么穷。”
“对啊,我去过山西看那种老房子,人家房子可都是青砖瓦,你看我们这里只有泥砖房,哪里像出过大商人,大海贼的样子。”
“嘿嘿嘿,你就蹲在这里议论你祖先不太好吧。”
“没事的,他们应该已经很习惯了。你看,这些人聊什么的都有。”
刚好旁边有个阿姨在和同伴聊天,“你今年懒了哦,都不带剪好的纸衣了,难道要你老祖自己裁布缝衣?”
那个阿姨一脸叛逆,“不剪了,反正老祖以前做过裁缝,我烧点衣纸给他,让他自己裁,想穿什么款式就裁什么款式。”
“哈哈哈哈,那你还得给他烧台衣车(缝纫机)。”
“不用的,以前烧过衣车了,应该还能用。”
“噗,咳咳。”听到这个对话,沈秘书差点喷出水来。
岑星捅捅沈秘书,“所以,要是死后葬在这里很吵的,我以后才不要葬在这里。我爸妈就不在这里。”
之后有大婶们在比较大块的空地上。摆放贡品。贡品包括了,牛头猪头羊头,整鸡整鸭,整鹅整猪,鸡蛋糯米饭生菜蒜头葱,各种新奇水果,最后还有茶酒。
这些东西其实是三族人一个人带一点,带上来的,不一会儿就把那一块空地摆得满满当当。
等山上的人把茅草清理得的差不多的时候,下面就开始整仪式。
岑星随大流给沈秘书塞了三支香,沈秘书偷偷问,“我不是你们三姓的人,也可以上香吗?”
“哈哈哈,这里好多人也不姓岑、黎、田嘛,只要来拜,太公就保佑你嘛。”有个黑脸的老汉笑着说。
“就是啊,我们太公很好说话的,哪个来做客,都欢迎的嘛。”
“我们做生意的,就喜欢拜岑姓的太公,太公保佑我拿下大项目哈。”
“我种田的,拜哪个好咯。”
“哪个都可以,我们全部的太公都种过田,今晚让他们回去教教你啊。”
“哈哈哈哈。”
沈秘书:感觉你们这里祭祀都不太正经的样子。
拜山现场吵吵嚷嚷,好像个圩一样。
大家各自拜完,就地一坐,把各种熟食祭品,像聚餐一样分来吃掉了,不好吃的东西,又打包带下去。
不吃也可以,就是爬那么高的山干活,大家都饿了,刚好吃一顿,吃完再下山就没这么容易脚软了。
岑星托着沈秘书原路返回,在山壁底下和大队伍分开,走向另一个方向,直奔另一个山壁。这时候,他们刚离开的山崖上才响起了震天的鞭炮声。